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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的老婆?

  聲音聽起來動人,不像是惡鬼發出那種卡住喉嚨聲音。
  我心中難為之情可想而知,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有保持尊嚴的本能,在女鬼面前如果表現得跟個憨蛋一樣,豈不是讓鬼可笑。
  我問道:「你認得我外公嗎?」
  說話的時候,我覺得很奇怪,如果真的是女鬼的話,為什麼我絲毫不覺得害怕,從身體本能上講,我並沒有覺得害怕,只是覺得她是鬼而害怕。
  她和一般鬼應該不一樣。
  聲音回道:「我當然認得龍游水,他把我帶回來的時候,說他外孫相貌俊朗,面如冠玉,吹得翻天覆地,我才跟他回來的。」我說「是真的。他可沒有吹噓,說的是實話,我不算特別帥,至少可以比得上金城武。「
  聲音笑道,潘長江還有那個王寶強和你倒是可以打一架。
  「我說,是嗎……你真的是鬼嗎?你不是鬼吧,躲在門後跟我開玩笑的小女孩,出來給我看看。」我摸到了玉尺,如果她露出一張白骨的骷髏頭的話,我手邊握著的玉尺隨時準備用上,
  聲音道:「那我出來了,我真的出來了。」
  然後,她真的出來的。
  氣息十分純潔,全身透著一股若隱若無的感覺,穿著一身古式的青色繡衣,樣式古樸散發一股娟秀的感覺。
  我伸出右手在臉上、大腿上、胸口上和屁股上使勁地掐,掐的全身發痛,還是可以看到眼前的她。
  沒錯,我第一次見到鬼,不是在夢裡面。
  距離外公的視頻放完的第三天,真的有一隻鬼出來見我。
  小賤搖搖尾巴跑到她身邊,好像已經和她很久之前就見面了。
  我心中暗罵見色忘義。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介紹道:「我叫蕭棋,今年二十四歲,性別男,白羊座,職業是風水師。」
  她咯吱咯吱笑了花枝搖晃:「我叫謝靈玉,今年……多少歲我忘了……你太好笑了,白羊座和我有什麼關係,咱們也算認識,你接著睡覺吧,你真以為我是因為你長得帥才跟你外公回來……」
  如果你知道你睡得地方飄著一隻女鬼的話,你還會睡得著嗎?我他媽給你四塊錢。我心想,她丫難不成已經在房間裡面睡了很久,天天看著我,尤其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過來看我,還把我的被窩給掀開了……
  謝靈玉往前走了兩步,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腳踩在我的床沿上,衣袂翩翩,瞪大眼睛看著我,我身心有感覺到她身上有一股很舒服的氣息,她伸出右手食指在我腦袋頂了一下,啪啪地說道:「你別以為長得帥我就不敢動你,像你這種洗澡不關門上廁所不關門的事情我是不想提了,本小姐從來不會偷看你的,還半夜翻看你的被子,想想就噁心。」
  我連忙求饒,姑奶奶,我錯了,我以後保證不敢亂想。
  瞬時眼前一閃,跳過一道黑影,竟是從屋簷上跳下來,一隻通體黑乎乎的喵星人落在我的床邊,伸爪子就要撓我。
  不止還有一個女鬼,居然還有一隻貓。
  世界觀在三分鐘完全改變。
  我到底在一個什麼樣的屋子裡面住了幾天幾夜,完全不瞭解發生什麼事情。此刻的小賤一臉癡呆樣子,完全沒有半分驚訝。看來,謝靈玉謝姑娘幫小賤弄好綁帶的時候,就被憨厚傻不拉幾的小賤喜歡上了,見色忘義啊。
  黑貓伸爪很快,閃電一般,我往旁邊一躲,沒躲開,臉上被黑貓的爪子撕開一道口,沁出了血滴。
  小賤從床上一躍跳了上來,朝喵星人一頓亂吠,卻不敢靠前。謝靈玉怒道:「青菱,回來,他不是色狼。」
  黑貓踱著貓步,退到一邊,伸著爪子在恐嚇小賤。小賤汪了兩聲,聲音慢慢變小,害怕地退後了兩步。
  我氣道:「不是吧,這麼不經嚇,把我惹急把你燉成狗肉火鍋。」
  小賤哈哈地出著氣,哈喇子一下子流出來,伸出舌頭過來舔我的手,眼中好似有些懇求,好似在說下次辦事一定靠譜。
  謝靈玉抱著小貓何青菱走出了臥室的門,扭頭說道:「差點忘了,你外公讓我告訴你,你吃下了五條蟲族的寶物,一條金絲,一條青木,一條水綠,一條土蠶,一條火虎,他們可能會對你動手。還有那盤菜還是我炒的,花了一番心思才和雞肉一樣,我記得你當天吃了三碗米飯的。」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死,五條蟲族的至寶被我吃了,他們還不得把我皮給剝掉。
  謝靈玉不等我回話,抱著何青菱上閣樓去了,手上的黑貓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我,然後落在了小賤的身上,小賤打了一個幸福的滾,然後鑽進我的被窩裡面。
  我一腳把它踢下去,明天讓張大膽把你閹掉。
  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沒睡兩個小時就醒了過來。早上輕輕地翻床起來,不洗臉也不刷牙,把東西用了一個包裝好,就準備回家去。
  我找了一根繩子繫著小黑,心想要不要跟謝靈玉告別之類的,希望她好好幫外公看家,不要出去嚇人,不要被道士一類的碰到,有時間我再來看她。
  就在此時,從閣樓傳來輕微的貓步聲。
  何青菱小貓出現在了我面前,昨晚沒怎麼看清楚,現在一看,身子黑得純粹,眼睛綠的透明,爪子相當鋒利,當然這個昨晚我已經試過了。
  最厲害的還是一雙眼睛,怎麼看也看不到底,西方和東方都有傳說,說通過貓的眼睛可以到達地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謝靈玉還是青衣飄飄,淡雅素妝,這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女鬼看起來還挺不錯,笑咪咪地道:「我沒什麼東西,隨時都可以走了。是要現在出發嗎?坐什麼車下山?」
  我費解地問道:「姑娘,是我下山,你留在這。」
  謝靈玉呵呵笑了兩聲,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我腦門一指,我連退了兩步才站住:「好小子。若不是你外公說他外孫長得還不錯,我才不跟他回來的。你都不明白話的意思嗎?」
  我支支吾吾地問道:「你是當我媳婦嗎?」
  謝靈玉道:「還要考查一下。」
  半個小時後,盤山公路上,一輛錢江摩托在緩緩地下山。開車的人是我,穿的是一件長袍,小心翼翼地掌握著方向,生怕失控從山路上開下去。
  我身上背著兩個袋子,左邊袋子裡面是小賤,露出腦袋瓜子,臨上車的時候,白村長來送我,請它喝了一杯酒,它汪汪地滿是不捨,在山路上面迎著風正在醒酒,依舊汪汪地叫個不停,是離開故鄉的傷心難過嗎?
  右邊口袋裡當小貓何青菱,一雙綠油油眼睛看著沿途飛快消失的風景,安靜而好奇,有幾分莫名的快樂,它們的身上滿懷希望和離別的悲傷。
  出門的時候,謝靈玉指著身上的玉尺說,我白天可以呆在裡面。
  所以此刻,腰間插著的玉尺裡面住著一個美妙的女鬼。
  隔壁大哥家借來的錢江摩托性能還是不錯,自己還改裝加上了一個音箱。
  開到半路上,也沒個人說話,就一隻貓和一隻狗在死勁地高興和憂傷,於是把放音樂的音箱打開。
  山路上面頓時轟鳴而出: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落下來。出賣我的愛,背上良心債……一個女人狂暴式的歌聲響徹盤山公路。
  對面轉彎從山下開上的摩托放的是:如果我得到你的人,卻得不到你的心,就算得到全世界也不開心,我想問一問你能否愛我一次……車上燃著綠毛的帥哥朝我豎起大拇指,誇我有品位,也充滿了疑惑,難道時光倒流開始流行古人的衣服。
  我心中想的是,多少人打著「得到你的心」的口號去「得到你的人」。
  下了盤山公路上了國道,跑了一會進了村子,進村的時候把音樂關掉,咆哮的音樂不符合我的身份。
  有幾老人認出了是我回來,指著我風馳電掣的背影對著孫子說道:「瞧著沒呢,他白讀了好多年的書,你以後讀完高中就去廣東打工,一年可以賺兩萬塊錢。」
  回到家中,院門緊閉。
  父親坐在院子裡面生悶氣,端著一個老式高樂高改成的茶杯,大半杯子都泡著茶葉,屁股上的椅子也不知道坐了多少年了。身邊放著一根木棍,我一進來就看到了木棍,小學六年級考了九十五分就挨過木棍的棒打。
  看樣子,父親是要對我動刑。
  我是背著一貓一狗進門的。父親喝了一聲,給我跪下。我知道父親不會無故發脾氣,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袋子裡面的小賤和小貓看著父親。
  父親抬著棍子密密麻麻地打在身上:「你個混蛋,白供了你讀了這麼多年的學了,跟你的死外公……龍游水你個老東西,你幹什麼拉我兒子幹這一行……」
  母親站在廚房門口落眼淚,好似她對不起父親一樣。父親罵了半天,把棍子丟在地上,把用了多年高樂高杯子摔倒在地上,叫了兩聲,跑回屋裡面,坐下來接著生悶氣。
  母親上前,用濕布給我擦洗傷口,還給小賤和小貓弄了點吃的,笑著說道:「別怪你爸,昨天三叔家裡辦心事,大家說了些話,你爸聽了生悶氣,不高興,知道你今天回來,一大早就在院子等你回來。」
  我一下子站起來:「說了什麼?我找他們理論去。」
  母親一拉拉住我:「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你還能堵住不讓人家說話不成,沒事的兒子,我不懂什麼大道理,有些事情該去做就去做的,人啊,總該有個命的,總該有條路走。」
  我嗯了一聲:「過幾天我就去找一個安穩的工作。」
  母親笑道:「怕啥啊,你還年輕。對了,前天下大雨餓時候,有個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的人來找你,說是你朋友的,叫做蟲老五。我說你不在家,要不進來躲躲雨吃個飯,他說自己運氣不好,在鎮上等你。說要是你回家就去鎮子上面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