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殘忍的事實

    「呵呵，你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也去勸勸老人，至於我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嚴格朝我揮了揮手，下達了逐客令。
    我歎了一口氣，隨即對著他點了點頭就側身出了房門，此時溫婷也做完了筆錄，而那個女人也一直在地上蠕動著嘴巴，我接了溫婷之後暗自收回了靈覺，又狠戾的看了她一眼，當然，她是沒有看到我的目光的，現在的她，又像是一個潑婦一樣在地上打滾苦苦哀求那些警察為她主持「公道」
    出了警察局，我在旁邊的水果店裡面買了一個水果籃，又買了一些營養品，由於出門的時候身上帶的錢不多，我幾乎將錢全部花光，最後還問第一次見面的溫婷借了幾百塊錢，這些錢當然是我要塞給老人的了，雖然我知道，她在沒有人的幫助之下，完全不可能站起來出門買東西去，但這至少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走進病房，我看到有很多民警都在老人身邊探望，旁邊的桌子上都放著很多流質性食物，按照醫生所說，老人吃的下，還是讓老人吃一點東西，畢竟肚子不能總是空著，蛋白質也不能多灌。
    我和溫婉拿著花籃走進了病房，那些民警衝著我點了點頭而後都識相的從門口走了出去，或許是因為知道我和嚴格認識還是怎麼的，就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就走了。
    我來的時候老人是醒著的，聽說是嚴格出錢讓老人單獨住在一間病房的，對於這件事情，回頭我還真得好好謝謝那老男人了。
    「劉奶奶，您也別坐起來了，您身體不好，現在多養身體。」我輕輕地摸著老人的額頭，眼眶之中的淚水一直都在翻滾。
    「謝謝，謝謝你們，好人有好報的啊，有好報的。」老人看著我的眼睛，而後顫顫抖抖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搖了搖頭，隨後拿出那張寫有地址的白紙緩緩地遞給了老人並且笑著說道：「奶奶，我知道您在等她，她現在很好，是她讓我來找您的，她讓我告訴您，讓您好好地，一定要活的好好地，總有一天，你們母女會見面的。」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委婉，因為老人的年齡太大了，身體又那麼虛弱，如果如實告訴她的話，我怕她根本承受不住，所以只能編織著這一場善良的謊言，但是我並不知道，原來老人也早已經對於這個女兒絕望了。
    當然，剛開始我說她的時候老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是不一會兒，她竟顫抖著嘴巴，隨後又一字一語的問我我口中的她，是不是哪個她失蹤了四十年的女兒。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輕輕地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老奶奶，是不是還重要嗎？您一生沒有離開過那一間房子，不就是為了一個承諾嗎？一個承諾，去等待一個四十年都沒有回過頭的人，還值得嗎？」
    老奶奶沉默半響沒有說話，終於，她緩慢的轉過了身子，望著我身邊的溫婷緩緩地對著我說道：「那孩子走的時候也和……也和這個孩子一般大，如今也應該四十多了吧，或許再見面……我們……」
    我搖了搖頭：「她很漂亮，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因為她直到……直到走到人生的最後一段路程都沒有忘了家中還有您在等待，老奶奶，好好地活下去，為了您，為了那個孩子，您也一定要活下去。」
    「我……人老了，活下去，活不下去又有什麼兩樣，那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二十年之前那一隻碗碟掉在地上粉碎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那孩子卻是再也回不來了，守著那個房子，我只是睹物思人罷了，孩子，謝謝你，謝謝你能幫助我，是我那孩子讓你來的嗎？」
    我看著老人，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後拿出一根竹木簪子就遞到了老人的面前，說的好聽一點，這是一個簪子，說的難聽一點，其實就是一根筷子，這根筷子是那個女人在我離開的時候交給我的，她告訴我，如果老人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將這一根筷子遞交給她，她自然就會知道。
    老人凝望著我手中的筷子，久久不能自已，過了好幾分鐘，她才顫抖的將我手上的筷子拿在了手中顫聲說道：「真的……真的是她，真的是她讓你來找我這個老太婆的嗎？她……她還活著嗎？小伙子，快點……快點讓她來見我。」
    我眉目深鎖，隨後緩緩地搖了搖頭：「她現在還不能來見您，但是我相信，你們母女總有一天會再見面的，這一次，是她讓我來告訴你，當年她離開家給你說的那一句讓您在家中等她的那一句話不算了，她只希望您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個房子不要也就不要了，老人家，您女兒在我走的時候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好好照顧您，出院之後我就將你接到養老院裡面去，你願不願意？」
    是啊，他們始終還是會再見面的，自從那一次從古墓之中逃離之後我就知道，不管這個老人是生是死，今生能夠做母女的人來世一定還有一筆恩情要報，來世見不了，那麼他們在下面也始終還是會相遇，古墓的封印被破解了，也就是說那個女人的魂魄也會跟隨陰使下入地府，在這個老人沒有百年之前，她的心結永遠都不會解開，所以她的魂魄還是會在地府裡面呆上一陣子，直到他們母女再次相見為止。
    可是那老人卻還是非常執著的搖了搖頭，拍著我的手對著我語重心長的說道：「小伙子，你的好意我老人心領了，當年那孩子要離開家的時候我就告訴過她，走出那個門，就不要再回來，哎，當時的我，已經對著孩子絕望了，也沒有想過她能再回來，這簪子，還是當初她十八歲的時候，因為家裡窮，我給她做的。」
    「劉奶奶，您再考慮考慮，回去的話，那個女人說不定就能把你弄死，你的女兒是我的朋友，再說……我也答應過她要找到您的，現在看到您生活的那麼艱辛，我……我心裡也不好受啊。」我有些無奈的說道。
    看到老人那一張迷茫的臉頰，還有那逐漸泛成灰色的瞳孔，我一下就明白了，老人沒有多少日子了，林大叔說過的，活人在臨死之前一切的徵兆都是可以用肉眼看出來的，比如看見幻覺，亦或者臉色紅潤，明明已經病入膏肓，卻能夠坐起來，跟平常人一樣說話，生活，但是這種情況不會撐多久，當老人說完最後的話，恐怕……
    「哎，人老了，要活那麼久幹什麼？小伙子，我知道你好心，可我對那個房子……捨不得啊。」老人歎了一口氣，兩眼淚汪汪的就這樣看著我。
    我就呆在了一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在給老人用紙巾擦拭著臉頰之上的淚水，不一會兒，女警小黎緩緩地走進了老人的病房，老人看了一眼我的身後，隨後說道：「小伙子，送我回去吧，我老套破這個身子骨，還能在撐幾年呢。」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想要用自己的雙手默默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我急忙上前服了一下老人，卻發現從門外突然飄來了一絲白色的氣體，這股子氣體沒有任何的氣味，說簡單一點，那是一個魂魄，魂魄在行動的時候，一般都是以氣體的形式所出現的，而且這種氣體，凡人用肉眼根本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