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真正的善惡

    我雙眼那麼一轉，腦子飛快的旋轉：「唔……」
    到底之後，我假裝暈倒，其實說句實話，這一下摔得我脊椎差點變形，而且身後正巧還擱著一塊巨大的鵝卵石，得虧沒有撞到頭，不然，老子估計就真的得昏迷了。
    周圍還是一樣，安靜的有點兒可怕，與此同時，就在我閉上眼睛之後的三分鐘時間裡面，一張類似於人臉的輪廓在我的腦海之中飛快的旋轉，原本只是想要裝暈引它出來，不想……這下，老子的身體真的一點兒知覺都沒有了，剩下的，就只是昏昏沉沉的意識，還有逐漸靠近我，讓人噁心的都能吐上三天三夜的腐臭味。
    「小逸……」爺爺的臉龐在我的腦海之中不斷的浮現，他慈祥的笑著，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一間咖啡色的外套，這場景，就像是爺爺還在世一樣。
    「爺爺……爺爺……是你托夢給我嗎?在下面……您吃的好，穿的暖麼？有沒有人欺負你，那些陰兵對你好嗎？林大叔……林大叔說，每個人下地府之後都會經過閻王殿的審判，然後再究其罪行選擇下那一層地獄，爺爺……您……是不是已經被審判了？」
    我有很多話想要對爺爺說，只是他在世的時候我總是給他闖禍，直到他嚥氣的那一刻，我心中卡著一直不敢說出來的話語，還是沒有能夠告訴他。
    只見爺爺搖了搖頭，那一雙溫暖的手背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頰，隨後笑著說道：「小逸，爺爺過的很好，只是放心不下你，我的大孫子……」
    我咬著嘴唇死命的不讓我的眼淚掉下來，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只要想起爺爺，著眼淚……就會不住的流下來。
    此時，爺爺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白色小點，而這白色的小點正在往外無限的擴展，不久之後，那原本非常渺小的白色小點瞬間就變成了一道白色的門，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要走過去，當我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回頭了，因為在我的身後，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把我推向那一扇白色的門。
    我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裡，更不知道我已經沉睡了多長的時間，爺爺一直用手拉著我，他似乎非常的捨不得我離開：「小逸……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
    看著爺爺那一張蒼白的臉頰，我砰的一下，左腳狠狠的踩在了地上，隨後只覺眼前一陣暈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林大叔卻已經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唔……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真的昏過去了？」我摸著我的腦袋，發現我腦袋後面全部都是紅色的血液，而林大叔，則是坐在一旁用著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從他的眼睛裡面，我看到了威脅，還有一絲敵意，不過更多的，卻是疑惑。
    林大叔看了我一眼，隨即轉過偷去撥弄著面前的篝火，一邊撥弄著，一邊冷冷的說道：「你中了幻像蠱，只要睜開眼睛，你就會看到各種各樣的東西，之前看到的東西，一切都是幻覺，但是你身臨其境了，對麼？」
    我傻了，剛剛那個黑色的影子是幻覺？
    「還記得安木森給你吃的那個東西嗎？根本不是什麼補藥，而是幻像蠱，這種東西在人的體內寄居快，卻不時的發作，剛剛我用靈力注入你的體內，才得以暫時壓制，看來，我帶你來這裡，畢竟還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林大叔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盡量讓自己平復了一下心情，反正大不了一死而已，死了還能去見爺爺，老子這一條命，兜兜轉轉那麼一圈，到頭來，還是得去了，這樣一想，我的心裡也就沒有那麼恐懼死亡了。
    我看了一眼林大叔手中的樹枝，隨後冷冷的說道，沒有關係……反正我也活了二十三年，也賺夠本了，林大叔，你告訴我，我還有多久的時間？」
    我承認，當一個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那心中的恐懼是無法形容的，但只要突破了那一道障礙，再回頭想想，其實i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在外面的話，我可以保證你一個月之內沒有任何的事情，但是現在……我們是在深山老林，這是你的蠱毒第一次發作，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林大叔轉過頭來，有些無奈的對著我說道。
    這樣的話，讓我不禁開始有些緊張了起來，我以為，我最起碼可以撐到離開這裡，回去見奶奶最後一面，可是林大叔的話卻模稜兩可，什麼叫做最後一次發作？我都不知道我發作蠱毒的間隙，這不是就代表著，我隨時都有可能面臨死亡的威脅嗎？
    我狠狠的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行……我一定要堅持回去，見我奶奶最後一面，這樣就算死……老子也不甘心。」
    「生死無常，有時候想想，我還真的挺羨慕你的，至少你可以去死，而我呢？活了二十年，一點病痛都沒有，甚至於割破了手指，摔了一跤，都沒有任何的痛覺，沈逸啊，說句老實話，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我微微一愣，心想反正都要死了，乾脆就直接說實話了，當即我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暴力的男人，說實話，我討厭你的個性，做事風格，討厭你對那些魂魄如此的冷酷無情，雖然我自己也即將成為一個魂魄……」
    林大叔苦笑道：「冷酷無情嗎？呵呵，我如果不對他們冷酷無情，那麼他們就會對那些活著的人造成威脅，到時候，你是選擇救助活人，還是去救助那些所謂的陰靈呢？沈逸，有得必有失，魂魄是命，可活人更是命，那是陰陽界的事情，跟你並沒有關係。」
    「你放屁，怎麼跟我沒有關係？他們就不是爹生媽養的？一定要打的灰飛煙滅？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了嗎，那些活人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你的手裡，你可以包容那些善良的魂魄，那又為什麼不能包容那些遭到怨氣侵蝕的魂魄？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人是如此，為何鬼就不可以？」我指著林大叔怒吼道。
    這不是莫名其妙的發脾氣，而是我聽到我快要死了的這個消息，索然不恐懼，但卻也怨恨上天的不公，憑什麼那些壞人都不死，死的，偏偏就是我呢？
    「沈逸啊，當那些魂魄在你面前死死地掐著你的脖子，咬牙切齒的想要吃你的心臟，吃你的五臟六腑，你都還會這樣說嗎？我看過的事情太多，經歷過的事情也太多了，不管是誰，當他們面對死亡，面對魂飛魄散的時候，他們想到的，都只是如何生存下去，按照你的理論，你難道願意為了救贖一個惡靈，把自己的命搭上？不……你絕對不會這樣做。」
    「放你娘的屁，老子都快死了，也不怕你揍我，林大叔，你知道什麼叫做性本善？以前我不知道，天天在外面大打架，我承認，老子不是一個好人，但同樣的，你要說我是個壞人，我他媽當然也不會承認，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善惡，你以為他們可惡，會傷害別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只是為了生存，如果你給他們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誰想去殺人？誰想去吸食那噁心的血液？林大叔，我不是在教訓你，只是跟你說事實，起先看到他們的時候，我害怕，我害怕他們傷害我，可是你知道嗎？有一個女鬼，我本以為她會毫不猶豫的吃掉我，但是她沒有，為了保護我，他就這樣被人打得魂飛魄散，從那一刻，我就發誓，以後我再遇到任何的魂魄，不管是惡鬼還是陰靈，我絕對不能讓他們死在我的面前。」我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