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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這群弱者

  孫尚香的話,我下意識就選擇了不相信,這世上哪有人這麼厲害,一打百,以為自己是增強了十倍的葉問嗎?
  此時孫尚香卻是拿出手機,很認真地撥打了一個電話,等那邊接通後,孫尚香就快速說道:「老公。有人欺負我,快點來幫忙。」
  老公!?
  我立即就看向了曹大,此時他的臉色有點不好看,我也能理解。以前喜歡的女孩忽然就有了老公,這是很多男人都會覺得不舒服的事情。
  孫尚香這時候快速說了一遍自己的地點,她掛掉電話,說老公很快就過來。我其實有點鬆了口氣,不管那人到底是不是孫尚香的老公,不管是不是真能一打百,無論如何,都有人願意來幫忙了嘛。
  原本我們以為要等一段時間,誰知道才過去短短兩三分鐘不到。一聲怒喝就忽然響了起來:「放開香兒!」
  來了?
  我們都是下意識循聲望去,而那濃煙滾滾,讓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陳海平這時候說道:「既然有人來幫忙了,那我就將甲蟲護盾給撤去。一起加入戰場如何?」
  人們都紛紛說好,陳海平這時候說了聲解,剎那間,黑色甲蟲都紛紛離去,原本堅固無比的甲蟲護盾瞬間崩塌,那濃煙一下子飄向天空,我們也看見了現在的情況。
  只見在那人群之中,多出了一個穿紫袍的英俊年輕男子。他正手拿著一把長劍,冰冷地看著眾人。
  這……才來一個人?
  「敢多管閒事,殺!」
  之前那叫囂最厲害的男人立即吼了一句,當人們聚集在一起干某件事情的時候,都會變得比較有幹勁,所以當那男人一喊出殺的口號,大家也都紛紛抽出兵器,朝著紫袍男人衝去。
  紫袍男子卻是站在原地,不慌不忙地用手指彈了下長劍,輕聲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剎那間,我清楚地看見一股能量波動從紫袍男子的長劍上爆發而出,那是一道黑霧,卻如同海浪一般洶湧,衝向了這些襲擊者。見到這黑霧海浪,人們都是臉色一變。紛紛用手中的兵器抵擋,可卻沒有半點用處,紛紛被撞得倒飛出去!
  男子此時臉色平靜,繼續吟唱道:「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那原本洶湧的黑霧海浪忽然分散開來,竟然化為了數百數千條白色長絲,將這些人紛紛捆住。人們驚叫著要掙脫,卻被細小的長絲割出了一道道血痕,也奈何不得。
  這是……什麼奇異的道術?
  「媽的,甩兵器!」
  「對!砸死他!」
  在這極為悲觀的時刻,人們甚至想到了放棄自己的兵器,紛紛朝著紫袍男子砸去。明明就要面對數十個兵器砸過來的危險,紫袍男子卻依然平靜,只是臉色看著明顯要冰冷了幾分。
  他將長劍舞了一圈,這些長絲竟然化為護盾。幫他抵擋住了兵器的攻擊,而男子沉聲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轟!」
  那一條條細小的長絲。竟忽然就炸裂開來,猶如天空下雨,卻又那般暴躁。
  人們被這「磅礡大雨」濺了全身,那竟然猶如飛鏢一般。瞬間見血,讓人驚得目瞪口呆。
  其實,我感覺紫袍男子並不是在殺人,而是在舞劍,是在完成一門藝術,讓人歎為觀止,流連忘返。
  而他口中念出的《將進酒》,卻也猶如天籟之音,直擊到人心裡。這一幅畫面,注定會讓人長久記在心裡,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那無數「雨點」再次凝聚在一起,我正在想會變成什麼模樣,卻發現竟然都紛紛回到長劍上,此時還能站著的人們只剩下一半了,其他人則是躺在地上十分狼狽。
  「怎麼辦啊……」有個人驚慌道。「這傢伙太強了,我們跑吧。」
  之前叫囂最厲害的男人怒道:「怎麼能跑,多少朋友就這麼倒下了,若是不幫他們報仇,那活著也沒意義,上!」
  悲壯。
  我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這個詞,但所謂的悲壯並不是給這些人,而是給那個男人。
  我甚至覺得。李白的這首《將進酒》,就應該是讓這樣的男人吟唱出來。
  人們再次衝向紫袍男子,但他們的眼中已經多出了一絲恐懼,這場戰鬥已經變得猙獰。
  面對這些人的攻擊。紫袍男子卻是平靜地說道:「下半首,你們不配讓我吟唱出來,破。」
  忽然間,長劍再次爆發出了一道洶湧海浪。只是這次海浪已經變成了白色,極為狂暴地朝著這些人席捲而去。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聲慘叫,這些人已經紛紛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注意看……」陳海平這時候低聲說道,「這些人都沒有死,只是受了重傷。照理說這等攻擊,很可能會不小心殺死一兩個人。可他卻能控制得這麼好,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的實力不止是我們看見的這麼簡單。」
  我呆呆地看著紫袍男子,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點濕潤了。忍不住落下淚來。
  在我腦海裡,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當初李太白寫將進酒的時候,是否也是這般可悲可歎。
  半首《將進酒》,讓人癡迷一生。並不是因為詩詞本身,而是因為這個男子的吟唱。
  「用古詩來殺人,我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雲墨子皺眉道,「到底是哪個流派的?」
  陳海平搖頭道:「應該沒有這麼強的門派,不排除是某個隱藏的世外高人培養出了這麼一個怪物。你的師傅不也是隱藏著麼,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能見到這等強者,也是幸運。」
  我們都是紛紛點頭。陳海平說得很有道理。此時男人走向我們,他第一件事情,就是關切地對孫尚香說道:「香兒,你沒事吧?」
  孫尚香搖搖頭。微笑著說道:「謝謝你了。」
  「與我客氣什麼……」紫袍男子揉了揉孫尚香的腦袋,眼裡滿是愛意,溫柔地說道,「只要你沒事就好。」
  孫尚香撥開紫袍男子的手,害羞地說了句討厭。隨後她轉過身,為我們介紹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老公。」
  「我們知道他是老公……」我無奈地說道,「那名字叫什麼?」
  孫尚香頓時害羞地說道:「別聽錯了,不是你們想的那個老公。而是牢弓,這是他的道號。牢獄的牢,弓箭的弓。」
  我們恍然大悟,原來剛才是聽錯了,這並不是孫尚香的丈夫。
  我這時候轉頭看向曹大,小聲說道:「哥,怎麼辦啊,這牢弓好像比你厲害多了,而且好像很疼孫尚香。看見剛才他打架的本事沒有,完完全全透露著一種才高八斗大男人的感覺啊。」
  曹大很是悲哀地看了我一眼,他眼神之中明顯有一絲不甘心,我可以聽見他很小聲地說道:「江成,你變了。」
  我無奈道:「我才沒變,只是說句實話而已。我說哥啊,你要認清現實,人家確實把你甩出了十幾條街,妥妥的。」
  這個時候,陳海平朝牢弓伸出手,感激地說道:「剛才多謝你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令人驚訝的是,牢弓卻沒和陳海平握手,反而他轉過身,平靜地說道:「走吧,別跟這群弱者站在一起,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