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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白巫術

  我和這少女說話的時候,周圍的人簇擁上來將我迎進了村子中央的一棟木屋子之中。
  木屋子極其的乾淨,但傢俱也極其的少。
  就一張木製桌子,七把木製椅子,再就是一個電視,然後便是牆上的掛歷,一覽無餘。
  進去之後,嬰兒的父母在我面前嘰裡呱啦說了好幾句話,我就算根據他們的嘴型也判斷不出他們說什麼,所以,雙方都僵持住了。
  少女見後上前說道:「阿爸阿媽讓你坐下呢。」
  我聽後這才點頭道了聲謝謝,找了把椅子坐下,少女的阿媽隨即到另外一間屋子裡去了。將嬰兒交給了少女的父親。
  少女父親則抱著嬰兒坐在了我旁邊,滿臉笑意跟我說起了我聽不懂的話。
  少女在一旁翻譯:「我阿爸問你叫什麼名字呢,還問你是哪裡人!」
  「葉海!」我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他,然後將自己的出生地告訴了他們。
  少女轉達了我的意思之後,他阿爸又說了幾句,少女轉達給我道:「我阿爸問你怎麼會來這邊的?」
  我想了想道:「來這邊兒探險的。」
  因為溝通障礙,並沒跟少女的父親講太久,更多的時間是跟少女說話去了。
  「我弟弟叫阿野九,我叫阿娜,我在外面讀書呢。」少女滿臉歡喜說道,不過說到讀書的時候,她臉色有沉了下去,道,「只是今年讀完了就不讀了。」
  「為什麼?」我問道。
  阿娜看了她父親一眼,隨後臉上有些擔憂地跟我說道:「我們這裡的人,男的十八歲之前就要結婚了,女的十六歲左右也要結婚了,我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我阿爸讓我結婚。」
  我聽了一愣,蛇頭村就算落後,近幾年來也沒有這麼早就結婚的,沒想到這裡比蛇頭村還要落後。
  不過我只是這裡的一個過客,他們這裡根深蒂固的習俗,我改變不了,也沒必要去改變它。
  見阿娜談到這件事情不是很開心,我就沒有再說這事兒了,而是接過了男人手裡的嬰兒。
  我剛接過他,嬰兒就咧嘴咯咯笑了起來,我身上斬仙劍又有了奇怪的蘊動。
  阿娜和她的父親見嬰兒又笑了,很奇怪地看著我,阿娜說道:「我弟弟很少笑的,今天你抱了他兩次,他就笑了兩次了,他很喜歡你誒。」
  「可能吧。」我隨意答道。
  這嬰兒發笑的真實原因,恐怕是我背上的斬仙劍吧。
  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但抱著這嬰兒的時候,他極其的安靜,瞪著眼睛打量著我,看得人心都酥了。
  跟阿娜和她父親聊到了中午時候,村子裡大部分都到了阿娜的屋子外面。
  我有些不解,阿娜說道:「認乾爹要很多人見證的,一會兒吃中午飯的時候,盲師就會來舉行認親儀式了。」
  「盲師?」
  阿娜看了環視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其實就是算命的瞎子啦。」
  我釋然,坐到正午十一點多鐘時,阿娜讓我起身跟她一起出去,她的父母也抱著嬰兒一同走出了屋子。
  出去時候,外面的村民都上下左右打量著我,看得我極其的彆扭。
  阿娜的父親見來了很多人,會心一笑,隨後嘰裡呱啦講了些我完全聽不懂的東西。
  阿娜在一旁解釋道:「人來的多,說明我弟弟的福氣越好,我阿爸很開心呢。」
  阿娜父親說完之後,村民們就紛紛行動,不一會兒就擺好了各種祭壇、香壇、香、銅鈴等東西。
  我看了覺得有些熟悉,這不就是道門做法的器具嗎?
  「喝吼……」村民突然吼了一句,將我驚了一下,緊接著便看見一個年逾八十的老人從人村中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
  因為太過蒼老,我已經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了,便詢問了一下一邊的阿娜。
  阿娜道:「他就是盲師,是男的,平時我們村子裡的人生病了,或者修房子都要請盲師來看的。」
  我點了點頭,盲師大概就相當於我們那裡的端公了。
  盲師被人攙扶到了祭壇前面,摸索到銅鈴後開始晃動起來,腳下也不停地變幻。
  其他人沒什麼反應,但我直接看呆了,這盲師腳下踩的竟然是茅山的『拜斗罡』。
  盲師踩了一遍罡步,然後放下銅鈴,雙手不斷掐動。
  「殂鬼決。」他捏的正是這個手決。
  盲師捏完後,直接將手對準了嬰兒,嬰兒隨即閉上了眼睛。
  我看了眉頭一皺,殂鬼決雖然殺傷力不大,但是對嬰兒來說,簡直是大殺器了,這盲師不知輕重,竟然對嬰兒捏這個手決。
  這盲師將嬰兒弄暈之後,招手示意我過去,弄了一張黃表紙,然後拉過我的手,二話不說就將我中指割破了一條口子,隨即將嬰兒的中指也割開了一條口子,將我們兩個人的血滴在了紙上。
  我原以為他要用這個紙做別的事情,沒想到他直接將紙收了起來。
  將紙收起來之後,他再嘰裡呱啦念了一些沒用的東西,踏了幾個沒用的罡步,這認乾爹的儀式便完成了。
  當然,還有最後一項,那便是敬酒。
  因為阿野九太小,就由阿娜代替。
  阿娜端了一碗酒,屈膝跪在我面前喊了一聲乾爹,我將酒喝掉之後將碗遞給了她,她卻對我拋眉弄眼,道:「乾爹,禮物,禮物……」
  我啊了一聲,完全不知道需要準備禮物,但見圍觀的人都看著,不得已從身上掏出了兩串開過光的且裝飾精美的『五帝錢』,一串給了阿娜,一串給了啊野九。
  這本來是我給師父還有李妍做的,沒想到在這裡就送出去了,肉痛得不得了。
  阿娜接過東西後才滿心歡喜起來,並道:「謝謝乾爹。」
  我比她大不了多少,聽她叫我乾爹,彆扭至極。
  認乾爹儀式結束,盲師拿著錢離開,村民們隨即也離開,我則跟阿娜他們進了屋,進屋時,阿娜的母親已經將飯菜做好了。
  我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阿野九,默念了幾遍淨天地神咒,消除了殂鬼決在他身上的影響。
  阿野九剛醒過來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爸和他媽見後大驚,跟我嘀咕了幾句之後抱著阿野九出了門。
  「怎麼了?」我向阿娜問道。
  阿娜道:「以前我們這裡的嬰兒都要讓盲師捏骨,盲師看了之後嬰兒都會睡著,一般來說,醒來時間晚的人,壽命都不長,但是我弟弟一下就醒過來了,說明我弟弟壽命會很長啊,我阿爸阿媽去找盲師去了,這是大喜事。」
  我哦了一聲,殂鬼決將靈魂弄得失去知覺,醒來得早,確實能說明命硬,但是那個盲師,好像有些問題。
  別的不說,光他將我和阿野九的中指血收去,這點就極其的可疑。
  阿娜的父母都走了,我便向阿娜問道:「那盲師是本村人?」
  她點了點頭道:「盲師是我們這裡最德高望重的人了,村子裡大部分人出生後他都忙幫捏過骨。他還會驅鬼、辟邪、招魂、除蟲、尋物、招魂,對了,他還養了很多蟲子呢。」
  「養蟲子?」
  「對啊!」阿娜再次確定。
  養蟲子一般都是巫蠱之術,而這邊是白巫術和黑巫術的集中地,難道我誤打誤撞進入了黑巫術或者白巫術後裔的生活圈?
  「你知不知道罡步?」我向阿娜問道,如果他們是白巫術或者黑巫術的後裔的話,理應會知道這個。
  不過令我失望的是阿娜搖頭道:「不知道,沒聽過,罡步是什麼?」
  「就盲師今天做儀式時候腳下踩的步子。」
  阿娜聽後不屑道:「什麼啊,少騙我了,那是禹步,不是罡步!」
  聽見她說禹步,我頓時大喜,禹步其實就是罡步,只不過在白巫術之中換成了這樣一個稱呼而已。
  所以說,福禍相依,原本認了個麻煩乾兒子,沒想到卻意外找到了白巫術後裔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