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個腦袋

    那道光束一閃而過，馬上就結束了，我以為是我的幻覺，就沒多在意，不過這聲音卻是真真切切的。
    我身後傳來了絲絲涼氣，這跟遇見鬼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猛一回身，卻見背後站著一腦袋缺了一半的女人，渾身血紅，鮮血直從她頭上往下淌。
    即便見過了行屍了，見過了陰差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中恐怖的東西，嚇得往後倒去，卻被孟曉曉一把拉住了，但她力度不大，帶著她一起倒地。
    這缺了半個腦袋的女人伸手就將孟曉曉拉了過去，也不知道她對孟曉曉做了什麼，孟曉曉竟然動彈不得了。
    這半個腦袋的女人喉嚨發出聲音：“年輕人，我的腦袋不見了半個，你幫我找回來吧。”
    “你……你先把她給放了。”我說。
    這女人回頭看了眼，繼續回頭看著我，噗就趴在了地上，往我這邊兒爬了過來，伸手揪住了我的褲管，我頓時就打了個冷顫，這太冰人了，她聲嘶力竭喊道：“快，快幫我找回腦袋，不然我就吃了她。”
    孟曉曉不能大幅度做動作和說話，但是卻可以抬頭低頭，抬頭看著我。
    “我吃了她就可以補全我的腦袋了，你現在去幫我找，我丟在那邊的山上了，那裡有幾隻鬼，我不敢去，你幫我撿回來。”她的聲音很難聽。
    我反手摸了摸背上的古劍，楊雲這次沒有給半點暗示，他直接不出來了。
    這可是鬼，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解決。
    她又說：“要不然你就滾，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我不吃你，你是男人，身上肉糙。”
    也就是說，我可以脫身了？
    “我可以走了？”我問。
    她恩恩點頭。
    不過孟曉曉卻詫異看了我一眼，我也沒準備走，跟她雖然不久，是真不想她出事了，就硬著頭皮說：“在哪兒，我去幫你撿回來，你先別吃她……”
    她卻一愣，馬上說：“那個地方我都不敢去，你要是拿不回來的話，我也會吃掉她的，我感覺出來，你們是沒有關係的，我是一隻善良的女鬼，我不會害更多的人的，你要是去了回不來，我一樣會吃掉她，這樣就死了兩個人了……”
    我也不想去，可是我能不去嗎？不去她馬上就要吃孟曉曉了。
    但是我信了她的話，我去了可能真的回不來。
    我看了孟曉曉幾眼，然後說：“她是我女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吃她，我擔心我回不來，我去之前有幾句話要跟她說。”
    說著邁步過去。
    這個女鬼身體卻一怔：“她是你女朋友？”
    我恩恩點頭。
    邁步過去，到了孟曉曉旁邊，我突然就咬破了手指，回身按了過去。
    不管是電視還是坊間傳聞，都說中指血可以驅鬼辟邪，我想試試。
    但是我手指按在了她冰冷的半邊臉上，她卻問我：“你做什麼？”
    “啊？”我心裡一涼，“竟然沒用。”
    我嘿嘿笑著收回了手：“跟你打招呼呢。”
    “還不快去。”她喝了聲。
    我連連點頭，回頭看著孟曉曉：“等著，我會回來救你的。”
    馬上往她指向的那裡去，上了岸，卻聽見後面傳來了瘋狂的笑聲，我回頭看，卻見一個身著齊胸襦裙的齊劉海少女盡在我眼前。
    我啊了聲，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個少女蹲了下來，聲音甜膩至極：“哥哥你要去哪裡呢？要妹妹送你嗎？這裡沒人喲，我們一起進山……”
    她說著伸出手指在我大腿根部點了起來，粉色舌頭也在嘴唇上舔著。
    “你是誰？”我膽戰心驚問，往後挪去。
    她說：“我是美美的女鬼呀，哥哥不認識我了嗎？”
    我往她身後看，剛才那個沒了半個腦袋的女鬼不見了。
    我眨了眨眼：“你……”
    “是的，就是人家呢。”她對我瞇了瞇眼睛，魅惑無比。
    而這時，孟曉曉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我忙對孟曉曉使眼色，讓她快走。
    孟曉曉全然沒會意過來，竟然還靠近。
    這少女卻神色一愣：“哥哥剛才的眼神，是在勾引人家嗎？”
    我見已經走不了了，咻地抽出了古劍，指著她：“這把劍裡面，有一個很厲害的鬼，你要是再糾纏不休，信不信我讓你馬上灰飛煙滅。”
    她卻直勾勾盯著我手裡的古劍看了起來，伸手就奪了過去。
    孟曉曉這時上前：“錢真真姐姐，你別逗他了，他膽子很小的。”
    開什麼玩笑？我才見過多少次這種畫面，沒嚇尿已經很好了。
    不對，她剛才喊錢真真姐姐？
    “你是錢真真。”我問。
    面前這個齊劉海少女恩恩點頭，眼裡全是可憐兮兮神色：“是人家。”
    怎麼是個鬼魂？
    我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敢說，因為這見面的方式，很不和諧，我怕她會害我。
    孟曉曉伸手抓住了這個錢真真的胳膊，兩個少女相視一笑，錢真真對我說：“小哥哥，跟我們來吧。”
    說完兩人先一步走上前去，我猶豫了好一陣，覺得這裡陰風陣陣，這才迅速跟了上去。
    進入屋子裡面，在屋子見到了之前見過的那個小皇帝。
    “兩個少女，一個小子……進了小人國嗎。”我嘀咕一句。
    小皇帝此時抬頭冷視我一眼，說：“朕兩千多歲了。”
    錢真真也開口：“人家也有一千多歲了呢，曉曉妹妹也有一百多歲了呢，小哥哥，你要叫我和曉曉姐姐呢，要叫他哥哥。”
    我聲音很小，除了我根本沒人可以聽見的，他們怎麼都聽見了？
    我嘿嘿一笑：“各位看起來挺年輕的。”
    小皇帝站起身來，接過了錢真真手裡的古劍，指向了我：“這把劍，你是怎麼來的？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現在就將你的魂魄帶到陰間。”
    這個可是陰間比閻王還要厲害的人物，哪兒能不怵，忙回答說：“這是考古的時候，從南宋戰場挖出來的，楊雲將軍讓我將這把劍帶給葉海，他有心願沒完成。”
    小皇帝沉默了會兒，似乎在判斷我所說的真假，隨後說：“我會將這把劍給葉海，你馬上離開這裡，這個圈子不是你想融就能融進來的。”
    這小屁孩兒看起來了嫩得很，沒想到這麼凶巴巴的。
    雖說跟那把劍沒什麼過多的對話和交集，但是要是讓人拿走，不知怎麼竟然有些不捨，按理說不應該的，我只想早點甩脫他。
    錢真真這時候開口：“行了，別趕他走了，他可是孟曉曉妹妹的男朋友呢。”
    小皇帝愣住了，劍倏然就架在了我脖子上：“你敢泡孟曉曉？我殺了你！”
    孟曉曉大驚：“住手。”
    小皇帝看向孟曉曉。
    楊雲此時從劍中出現，小皇帝手中的劍已經到了他手裡，指向小皇帝：“我說過要保護他，在找到葉海之前，就不會讓你們傷害他。”
    小皇帝面色很不解：“你不認識我們了？”
    楊雲面色冷冽，說道：“或許認識，但是我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楊雲，我只是劍中殘魂而已，你們可以將我看做只是與楊雲外貌相同的人。”
    小皇帝重新坐下，楊雲隨後看向我，將劍給了我，說道：“我會保護你。”
    我聽著有些彆扭，不過他馬上回到了劍中。
    小皇帝這時候說：“即便楊雲護著你，我也要警告你，不要想碰你身邊這個女孩子，我脾氣算是好的，遇上他們，他們不會聽你解釋，會立即殺掉你。”
    錢真真瞪了小皇帝一眼：“好好說話。”
    小皇帝恩了聲。
    錢真真又瞇眼笑著看向我：“小哥哥，你跟曉曉妹妹走到哪一步了呢？牽手了？擁抱了？親嘴了？難道……開房了？”
    她還知道開房？
    這些到底是些什麼鬼啊，我想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