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七情

    難怪孟長青昨天會說那些話，原來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也難怪人王將那些話告訴給了孟長青，而不是說給我聽。
    大道的真諦根本就是人的七情六慾，絕不是我們現在所證的各種各樣的道。
    魔尊可以預見後世數萬年的細微事情，也能預知將要發生的事情。他是賢能之人，既然預見到了葉曉曉死亡，參悟了大道。卻也沒能阻止，如此說來，即便參悟大道，有些事情還是改變不了的。
    錢真真因為見不得接下來的畫面，所以要離開，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告訴我了。掛著淚說道：“去救救先生，我不想只看著他一個人死，就算我們一起死也好哇，他一個人去了，我們不管在這邊如何的喜怒哀樂，他都不知道。”
    生離死別最動人心，當人們感情到達爆發點的時候，也是人類最真的時候，那才是最接近大道的地方。
    錢真真話音才剛落，我就離開了紫微宮，前往孟長青他們戰鬥的地方。
    但是距離他們戰鬥的地方還有數千米的時候，他們兩人同時打出了一道光幕，將我死死攔在了這邊。
    孟長青在這之前已經斬殺了鴻鈞老祖好幾次了。但是因為鴻鈞老祖狀態的特殊，不管孟長青斬殺他多少次，都無濟於事。
    “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打開這道光幕。”我喊道。
    孟長青停下戰鬥，鴻鈞老祖也有些力竭了。雙方休息了一會兒，孟長青看了看我，說道：“不管是丫頭還是李妍，我都可以放心得下，唯獨是你，從小你身上就有諸多事端，只是希望今後，你能更為成熟一些，當我不在了，你就要照顧她們了。”
    他和鴻鈞老祖兩人聯手阻止我過去，我自然打不破這道隔閡。鴻鈞老祖對孟長青的行為也十分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麼孟長青不然我過去幫他。
    我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屈膝跪了下來：“您當初說過，我不是您的正式弟子，不用對你行拜師大禮，但是從喚您師父第一天開始，我就一直把您當做父親，你們是我提槍戰鬥的原因，不管你弄得目的是什麼，只要你們之中任何一個沒了，我就沒了半點戰鬥的意義，您所做的一切，也不會有任何效果，求您，打開這道結界。”
    孟長青卻笑了笑：“你會的，你是我的徒兒，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你。”
    “我不會。”
    孟長青卻說：“你放心好了，師父最大的心願便是保護你們，只要你們活著，我就永遠還活著，只是你們看不見我而已。”
    孟長青說完，將七星龍淵劍拿了出來，橫陳在面前，卡擦一聲折成了兩截，而後化作碎片，全都消散了個乾淨。
    鴻鈞老祖見機會來到，轟然打在了孟長青身上。
    光華閃過，那邊再也看不見了。
    我呆呆看著前面紫白相交的光線，不覺竟已經淚流滿面。
    這裡年齡最大的昨天已經出了道觀，職位最大的前些日子去白雲觀開會了，脾氣最大的這會兒在齋堂，權力最大的在內院，本事最大的就在你面前……不知道小兄弟你到底是要找哪個最大的？
    這是我和他第一次對話。
    那個時候，他或許跟我一樣，也是這樣不諳世事的人，只是一個單純為活著而活著的道士。
    但是只在第一面，我就已經知道了，今後的生活，將會和這個狂妄至極的道士牽扯上關係。
    果然，他收留了我，並讓我拜他為師。
    人在困境之中最容易動容，那時候我以為我會被鬼魂害死，是他給了我生的希望。
    二奶奶他們把我拋棄了，是他給了我家的溫馨。
    謎團總會有的道解答的時候，他總是跟我說這句話，教我靜心止念，教我戒驕戒躁。
    在我眼裡，只要有他在，不管我做錯什麼，不管我惹下多大的禍事，他總會幫我扛下，然後再一味的縱容和寵溺。
    他說的，他做的，在我眼裡，似乎永遠是正確的。
    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可能是安順觀旁的一堆枯骨，即便他救了我，不教我做人，我可能也是危害世間的一個小混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個標桿，而他就是我的標桿，我所作所為，全都是模仿他的。
    但是現在他死了，我眼前那座巍峨的大山崩塌了，我再看不清前面的路是什麼了。
    “接下來，我該往哪兒走？”我站起身來，渾渾噩噩，跌跌撞撞走了。
    沒有見任何人，回到了蛇頭村。
    我進入這裡，窩在了蛇頭村再不肯出去。
    曉曉和李妍他們也回到了蛇頭村。
    我沒都沒有互相勸慰對方，活得如狗一般。
    鴻鈞老祖不來找我們了，生活好似又恢復的寧靜，即便外面再水深火熱，也沒波及到我們。
    都忘記在蛇頭村窩了多少時間，苦癡進入蛇頭村找到了我。
    見了我後說道：“鴻鈞老祖準備將這個世界煉成混沌，前些時間黃泉老祖和冥河老祖都死了，東皇太一也死了，我就說嘛，英雄總是在最後才出現的，我決定去會會鴻鈞老祖，來跟你告別的。”
    我看了苦癡一眼，說：“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師父都死在了他的手裡，我沒沒有人能打得過他，不要去了。”
    “總要試試，再說了，我何曾敗過？”苦癡說道。
    苦癡正要起身出去，無名也來到了這裡：“等等我。”系腸斤弟。
    苦癡站著等了會兒。
    無名走了進來，說道：“你師父的意圖很清楚，但是你卻辜負了他，雖然我從沒說過，以前我很崇拜你，但是現在不了……”
    “你也要去？”我問他。
    無名恩了聲：“我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女人，卻被他害死了，自然是要去的。”
    我恩了聲：“去吧，反正我們早晚都要死的。”
    若是不經歷，如何能體會到這種絕望，我心中永遠無敵的孟長青都死了，我們如何能取勝？
    身邊認識的人一個一個死去，早就已經麻木了。
    我現在已經不在乎他們是不是會死了。
    無名和苦癡隨後離去，去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從那以後，我也再沒有見過他們。
    曉曉還在這裡，她變得了冷漠了不少，到了飯點，她會給我做飯，但是再也不說一句話。
    勾魂使和楊雲二人也找到了蛇頭村，他們也是來跟我告別的，要去找鴻鈞老祖。
    我同意了。
    白童和小鯤鵬裡兩人在楊雲和勾魂使離去之前進來，說要跟他們一起。
    我還是同意了。
    曉曉默不作聲，李妍在旁邊照顧著孩子。
    在他們走出屋子時候，我說：“別去，就這樣不好嗎？不去就不會有人再死了。”
    他們四人沒有回話，龍皇卻站在了門口：“鴻鈞老祖不會主動招惹我們，但是死去的那些人，他們的價值在哪裡？我也去。”
    “別去。”我說。
    他們正要離開，忽見一道黑影出現，出現在了曉曉的旁邊，按在了曉曉肩膀上，說道：“葉海，現在她應該歸我了吧？”
    來人是人教掌教。
    曉曉看了人教掌教一眼，而後看了看我。
    她現在已經沒了修為，無法反抗。
    我說：“我瞭解你，你是不會傷害她的。”
    “是嗎？”人教掌教笑了笑，又到了李妍旁邊，將李妍孩子抱了起來，帶著曉曉一同離開。
    龍皇他們迅速追出去。
    李妍卻站了起來，到我面前說道：“小海，你當真就要這麼沉淪下去？”
    “放心，人教掌教不會傷害曉曉她們的。”我說。
    李妍說：“我感覺得到，先生沒死，他曾經拜託你照顧好曉曉和孩子，我現在也將她們兩人托付給你，我要去找先生……”
    “你等一下。”我對李妍說，只在瞬間，就站在了遠去的人教掌教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