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枕上書

    「第一，你可曾聽過這裡有關三生石的傳說？」

    我問完，袁琡依然是那個姿態，很是高傲，但是他下意識的搖頭已經將他出賣了。

    「第二個問題，那個巫蠱娃娃到哪裡去了？」

    他還是搖搖頭。

    我也跟著搖了搖頭，然後念起了收魂咒，他啊啊慘叫了幾聲，從這裡消失不見。

    賈明軒徹底被嚇傻了，我也懶得看見他，彎腰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奮力向遠方拋去，他接下來的命運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這兩個毒瘤解決之後，我拍了拍手，看了看這盆地的邊緣，然後說：「走，逛一圈，等晚上了再去太一堂。」

    她們倆嗯了一聲，之後便在這地方逛游了起來。

    這裡新來的鬼魂已經被吸食得差不多了，原以為這裡的鬼魂很多，現在這裡倒顯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到這裡來，並不是沒有收穫，至少在這裡找到了填充肚子的食物。

    傍晚時分，遇到了一個鬼魅群，他們都是新來的，圍在一起聊天扯淡。

    我看了看天上，這裡的太陽雖然已經落山了，但是這盆地外面應該還沒有，所以索性坐在最外圍聽這老人給大家講故事。

    小希跟林瞿也坐著聽那老人講。

    老人先是介紹了一下自己的來頭，他就是這九重山外面不遠處的一個小鎮裡面的，他所講的事情也是那個鎮子以前流傳下來的故事。

    「我們那裡在隋唐時期叫做『永濟縣』，以前很繁華的，不過現在沒落了。」老人娓娓道來，「縣裡面出過很多的能人，像柳機、柳裘、敬播、袁智弘，不過這些都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還得數那個人。」

    「誰啊？」圍觀的鬼魂問。

    老人專門頓了一下才說：「我們那裡有個『普救寺』，事情就得從這普救寺說起。」

    「鎮子裡以前有一本書，叫做《永濟史通》，本來一直流傳的，不過文革的時候被燒掉了，據看過這本書的老人說，這裡面記載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名字叫做『李晨瑛』。」

    一說到這個名字，我瞳孔立馬放大了，李晨瑛不是書生嗎？難不成他們講的這個人就是書生？

    想要弄清這個問題，所以繼續聽了下去。

    「這書記載，李晨瑛的父親叫李袁，是當地的官員，李母在懷著李晨瑛的時候，永濟已經有半年沒下過雨了，眼見著都活不下去了，這個時候李晨瑛出生了，他出生的當天晚上，附近很多人都說做夢夢見了一顆拖著很長的尾巴的星宿降到了他們那個地方，當時村民都出去找，結果發現李袁家房頂閃閃發光，他們都知道那個星宿降到了李家，也就都回去了，第二天他們醒過來，得知李家公子出生，紛紛想起昨晚做的那個夢，當時縣裡都流傳，李家公子是天上星官下凡，也就是出生的第二天早上，半年沒下過雨的永濟縣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他們更奉李家公子為神人了。」

    老鬼講到這兒，停了一下，組織了一會兒語言又說：「李家給這公子取名為李晨瑛，晨字屬金，表示天生聰明、清雅榮貴，瑛字屬土，表示成功隆昌……這李晨瑛出生一年之後，李家宴請八方賓客，這天，李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誰？」我連同那些鬼魂一齊問道。

    「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書中記載那人來時是傍晚，身穿紅色官袍，滿臉連須鬍子，看起來很是凶神惡煞，當時賓客見了他都主動避讓了三分，李家家主是個謙遜的人，歡迎他進來喝酒，他倒也沒介意，進來便坐下了。」

    「永濟縣當時有個風俗，那便是新生兒一歲之時，都要抓周，當時李家在李晨瑛的面前放了十一樣東西，你們猜猜是哪十一樣？」老人跟周圍的鬼魂互動起來。

    鬼魂你一句我一句，根據電視裡面的一些情節，倒也沒猜錯多少。

    「是書、筆、印章、算盤、錢幣、雞腿、蔥、蒜、芹菜、稻草、劍。」老人肯定了周圍人的回答，說：「這些東西準備好了之後，端到了李晨瑛公子的面前，正準備抓取的時候，那穿紅色官袍的連須鬍子男人站起來叫停他們，他上前將這十一樣東西裡面的那支筆和印章還有劍全部換掉了，換成了他身上的一支黝黑的毛筆和一個金印和他隨身攜帶的一把劍。」

    「他換了幹什麼？」又有人問。

    「這個一會兒說，在當時，私藏金印可是會殺頭的，一拿出來，就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壞了，李袁忙將金印取出來還給了那紅衣男人，然後準備驅趕他。這男人並沒有離開，又將這金印放了回去，這剛一放回去，李家公子就開始挑選這些東西了，李袁都沒來得及阻止，李家公子就挑選了其中的兩樣，你們猜猜是哪兩樣？」老頭兒又調胃口。

    等周圍人討論了一陣之後，他說：「這李家公子沒挑選別的，偏偏挑選了拿毛筆和金印。」

    「這是為什麼？」

    「這個也一會兒說……」老人看了問話的人一眼，說：「李晨瑛挑選了這兩樣東西之後，那連須鬍子男人收回了這兩樣東西，轉身拿出毛筆蘸了一點兒墨給李袁寫下了三張紙條，折起來給他，並說這三張紙要在李晨瑛一歲、二十一歲、二十五歲的時候拆開，這男人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那上面寫著什麼？」

    「男人走後，賓客為了給李袁解圍，紛紛祝賀李袁的公子是文曲星下凡，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當天晚上，賓客散去之後，李袁拆開了其中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的東西將李袁氣了個半死，上面寫著天煞星幾個字，這原本是文曲星，一下子被人說成掃把星，李袁自然氣得不行，正準備將紙條燒掉之時，李晨瑛公子突然大哭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住，返回來準備繼續燒，李家公子又哭了起來，就這樣，這三張紙條保存了下來。」

    「接下來怎麼樣了？」

    「接下來，接下來李家漸漸淡忘了這件事情，教李晨瑛學會了四書五經、琴棋書畫，整個州都很有名氣，十二歲便能七步成詩，在第二十個年頭，李晨瑛娶了當時的一個才女上官婉兒為妻，上官婉兒是名門之後，但並不嫌棄李晨瑛，兩人一直很恩愛，在當時成為一段佳話，不過第二十一年，厄運連連降臨李家，先是李晨瑛的祖父暴斃，然後是李母的死亡，之後便是上官婉兒父親的死亡，就連李晨瑛的朋友也接連去世，此時上官婉兒已經有了數月的身孕，這時李袁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個紅衣男人留下的紙條，忙翻出來，打開了第二張，上面寫著『天煞星醒，普救寺濟』幾個字。」

    「當時李袁就拿著這紙條給了李晨瑛，然後他們一同上普救寺求助於當時的主持高僧，主持看了這紙條，當即明白了什麼意思，便勸誡李晨瑛皈依佛門，以免對刑親克友，不過出家就意味著要斷掉所有塵緣，他們自然不願意，捐了點兒香錢便離開了普救寺。」

    我聽了，隱隱有些激動了，如果這是真的話，接下來的故事，可能才是書生為什麼成為現在輪迴王的重要根據。

    「李家父子返回李府，兩個月的時間裡面，李晨瑛身邊親近的人不斷有人暴斃，在第三個月，李袁也難逃厄運去世了，這時的李晨瑛終於醒悟過來，只要自己在，身邊就不斷有人會去世，他為了不讓上官婉兒和他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便於七月七日夜晚，挑燈寫下一紙枕上書，毅然上了普救寺敲開大門，梯度成了和尚。」

    眾人聽到這裡，紛紛感到了惋惜，二十一歲，正是考取功名的好時候，竟然出家當和尚去了，留下他懷有身孕的妻子獨守空房。

    「李晨瑛出家之後兩個月，李府突然倒塌，上官婉兒也不知去向，李晨瑛出寺四處尋找，都毫無音訊，外人流傳，是劫匪見李家沒壯丁，趁晚上潛入李家，推了李府，擄走了上官婉兒，不過這都是後人猜測的，具體是怎麼回事兒，沒人知道。」

    「那李晨瑛呢？他怎麼樣了？」

    「接下來的三年裡面，李晨瑛將所有的疆土全部跑遍了，到處尋找上官婉兒的蹤跡，卻沒什麼發現，心灰意冷之下重回了普濟寺，潛心修佛，又過了一年，住持將要圓寂之時，將李晨瑛叫到了禪房，告訴了他一件隱藏了四年的秘密。」

    「什麼秘密？」

    「住持告訴李晨瑛，四年前，李府倒塌的第二天，有位奄奄一息的女施主敲響了寺廟的門，在女施主的懷裡還抱有一個已經死去的嬰兒，那女人正是上官婉兒，她求住持將她埋葬在寺廟的後山上，墳頭所對的位置要正對著李晨瑛的禪房，不要墓碑，不要棺材，只需要每年七月十五在墳前悄悄燒上李晨瑛的畫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