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記憶篩選

    我們之間的矛盾原來一早都有了，只是我沒察覺而已，怪只怪我們交流太少了。

    不過，不論如何，他殺了這麼多人，絕對不可原諒。

    冥界的經歷告訴我，要拿得起放得下，當有些感情不屬於自己的時候就要果斷一點，不然到時候害人害己。

    他手指揮動，這些罡刃隨著一起舞動，最後刃尖統一朝向了我。

    「你不是我的對手。」我說。

    「大言不慚。」他冷哼了一句。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半點兒食發鬼的影子，我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也好，這樣心裡沒有壓力一些。

    「告訴我，為什麼潛伏在我身邊，我可以饒你一條生路！」

    他厭惡地看了我一眼，都懶得跟我說話了，手指一揮，這些罡刃便不斷向我衝來了，划動空氣傳來尖銳的響聲。

    在冥界見過的陣頭比這大多了，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他臉上又恢復了勝利者的驕傲，彷彿已經看見了我靈魂被切得七零八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著他的笑容，很是厭惡，就算我努力想要找到他和食發鬼之前的相似點，好讓我有個理由可以放過他，但是結果是……沒有相似點！

    想起我身邊原先那些都有故事的人，現在皆已經魂飛魄散了，戾氣便忍不住往上升，身體慢慢地變成了暗紅色，最後彭地一聲，火焰爆發了出來，將這一方天地照成了紅色。

    以前在食發鬼面前用過一次這火焰，但是那次根本沒有帶殺性在裡面，所以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這次不同了。

    火焰一爆發出來，密密麻麻湧來的罡刃頓時燃燒了起來，僅僅不到半秒鐘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火焰不斷蔓延，最終這空間的陰氣全部被點燃了。

    他微張著嘴巴看著我，臉上又寫上了驚恐。

    「這是什麼火？」

    我看了看我這空間裡面燃燒的火焰，然後伸手將它們收回了手裡。

    「業火。」

    他皺了皺眉，有些疑惑。

    見他不解，我乾脆解釋了起來：「你可以叫它心火……它可以焚盡世間一切東西，包括靈魂，你要不要試試。」

    我說完，他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卻被冰冷的牆給擋住了去路。

    「潛伏在我們身邊，倒地想幹什麼？」我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絕口不談。

    我換了一個問題：「天魂在哪兒？是誰？」

    我一問完這個問題，他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你永遠不會知道他是誰的……我們都是他的傀儡，你也是，小希也是，甚至連你的那些狗屁師傅也是！」

    「這麼厲害，不然你告訴我他是誰，我找他去。」我帶著戲謔地說。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臉上突然變成了食發鬼的模樣，我稍微一出神，他折了一個方向迅速遁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身上的煞氣幻化出一把巨刀，猛地向他背部刺了過去。

    我已經不忍心看這一幕了，乾脆轉了一個方向。

    前方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叫喊聲。

    我皺了皺眉頭，過了好幾秒之後才看過去，但是卻出現一幕我很是吃驚景象，那裡什麼都沒有。

    煞氣就算厲害，速度也不會這麼快吧？

    我忙過去尋找起來，但是卻沒有見到任何有關他的蹤跡。

    「天魂，一定是天魂！」

    四周沒有找到他的影子，我返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旁邊，竄了進去。

    一竄進去就感到了鑽心的疼，腦袋上被砸出了一條口子，連走路都不敢跨大步子，感覺腦漿要流出來一樣。

    到了屋子附近，沒有進屋去，直接給小希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帶著錢出來。

    過了大約五分鐘，她一路小跑，看見了靠在路燈下的我，帶著笑容走了過來，不過看清楚我臉上的鮮血之後，被嚇了一跳，臉上寫著驚恐。之後很是心疼地問我疼不疼。

    就算是疼也不能說出來啊，於是搖了搖頭。

    「來，扶我去醫院。」我對小希說。

    小希嗯了一聲，走到了我的身邊，這身體很難受靈魂控制了，這是要被迫脫離的徵兆，必須得去醫院，有些事情靠道術還是不行的，還是得靠醫術。

    身體越來越癱軟，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承受著我的重量，她小臉憋得通紅，拖著我往有出租車的地方走去。

    到了醫院，醫生馬上對我進行了救治，小希則在外面等待。

    這過程還沒完全結束，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現在哪兒有心思去聽電話，所以沒有理會，在這短短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面，電話一共響了三次，最後一次是短信的響聲。

    醫生忙活完了，我也累得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才想起之前的電話。

    抄起電話看了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疑惑了一下，立馬意識到了不對。

    之後看起了那條短信，這是一條彩信，裡面是一張照片，看到照片裡面的畫面，心裡涼了一大截兒。

    照片的主人公是李君君，在她身體周圍是無數根紅色的繩子，有幾根繩子已經切進了她的身體。

    除了照片之外，還附有一段文字。

    「遊戲時間提早了，這繩子每半個小時就會切下她身體的一個部分，現在開始計時，在你找到這個地方之前，希望她還活著！」

    照片發送時間是五個小時之前，我有些呆了，已經這麼久了，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正欲起身，醫生走了進來，對我說：「剛才在外面等待的那個是你家屬嗎？」

    我點了點頭：「她是我妹妹，怎麼了？」

    「她剛才在外面昏倒了，我們給她做了急救，發現她的身體出了大問題，她的腦袋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醫生預言又止，我有些著急了，說：「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她的大腦中樞作用正在慢慢的減弱，恐怕用不了多久……會失去很多的能力。」

    「說清楚一點！」我緊緊抓住了床單，乞求千萬不要再傳出什麼額外的噩耗了。

    「她會失去語言能力，行動能力，還有思考能力……」醫生撫了撫眼鏡，「不過這只是粗略地檢查了一下，並不是很準確，具體結果還需要專家分析之後才能得出來。」

    我正準備接話，他又說：「國際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例子，恐怕……」

    「我知道了！」我說，然後站起了聲問他，「她在哪兒？」

    「我帶你去！」醫生轉身走了出去。

    我跟在了他的身後。

    距離不遠，小希還沒有醒過來，我走到病床邊上看了一看，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面前：「無論你怎麼了，都還是以前那個王小希，大不了再像小時候照顧你一次得了。」

    小希似乎能聽到我說話，微蹙起了眉頭，身體輕微地抽搐了起來，嘴裡不斷呢喃著什麼，儘管我將耳朵貼上去了，卻也還是聽不清楚。

    「怎麼了？跟我說啊！」

    她自顧自呢喃，根本沒有聽見我的話。

    我都快哭了，她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啊，是個未成年的孩子，難道下半生就要這麼渾渾噩噩地活下去。

    黑白無常曾經說過，我把壽命轉給了小希，她能活到九十歲，但是如果真的變成醫生說的那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沒事兒，我活著的時候，由我照顧你，我死的前一刻，一定會帶著你一起走的，絕對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世間受苦。」

    旁邊幾個醫生護士還在那裡看著，聽見我這樣的言論，想要上來勸我，卻被醫生攔住了。

    「將我忘了吧，不要再強留著那些記憶了，會很痛苦的。」我下定決心說出了這一句話。

    醫生護士將我當成了癲狂的人，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但小希卻漸漸安靜了下來。

    我看出來了，剛才她的靈魂又在篩選起了記憶了，強行留住那些記憶，靈魂承受不了，會崩潰的，也會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