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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另有所圖

聞卓對葉輕語情深意重的那幾句話讓我突然想起穆汐雪,只不過過程是淒美纏綿的,就是結果有些差強人意。

啪。

房間中響起一聲乾脆清晰的耳光聲,葉輕語總算是反應過來,這一巴掌打的不輕,我和蕭連山都在旁邊替聞卓呲牙咧嘴的痛,葉輕語臉一片羞紅,雙目透著點點憤恨,隨手抓起桌上的東西就往聞卓身上砸,聞卓東躲西藏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一邊躲還一邊理直氣壯地大聲說。

「是你讓我說出來的,我聽你話了……你別急啊,我給你解釋,是有點不好懂,不過你也要先聽我說才行。」

葉輕語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我估計聞卓在她眼裡現在活脫就是一個地痞流氓之類的角色,之前看葉輕越挺有靈氣的女子,舉手投足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倒是和弦台宮上操琴的穆汐雪有幾分相識,可發起火來頓時只讓我想起越千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聞卓本來挺有誠意的想笑著示好,可估計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那痞子般放蕩不羈的笑容,落在葉輕語的眼中反而變成輕浮和調戲,越發生氣看架勢非要剁了聞卓才會心滿意足。

葉輕語把聞卓已經逼到牆角,我和蕭連山早就打定主意,對於這樣的事絕對不要摻和,所以在聞卓向我們投來期盼的目光時,我和蕭連山不約而同選擇了若無其事的避開,之所以我們還沒走,完全是抱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想看看聞卓怎麼收場而已,甚至現在我和蕭連山居然笑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愉快。

葉輕語估計是沒想到聞卓會光天化日之下,當著我們的面輕薄非禮她,而且聞卓說出的那些話似乎是誇張了點,就連我和蕭連山都不相信,更不用說葉輕語了,所以在把聞卓逼到牆角後,她的手又揚了起來,這一次力度和角度都剛好,聞卓應該是知道現在他說什麼葉輕語都聽不進去了。

當葉輕語的耳光落下來之際,聞卓忽然穩穩抓住葉輕語落下來的手,不再想剛才那樣躲閃,葉輕語被他扣住頓時動彈不得,一臉慌亂和羞憤,我估計她第一個反應是聞卓還會輕薄非禮她,所以下意識抬起另一隻手捂在嘴上。

「你左胸下側有三處連在一起雲形胎記。」聞卓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說。

葉輕語猛然一愣,然後臉更加羞紅,看她的表情聞卓說的居然是對的,蕭連山在旁邊用手在自己胸口比劃,然後極其不合時宜的問。

「她這個地方有胎記……你……你怎麼會知道?」

這個問題估計也是葉輕語想問的,只不過她實在問不出口,聞卓說的這個部位按理說他是怎麼也不可能看到才對。

聞卓看葉輕語沒有說話,好像是安靜了些,長長鬆了口氣。

「你看,我沒騙你吧,我真的認識你,而且除了你胸前的胎記,我還知道你小腹上也有一處暗紅胎記。」

聞卓為了證明自己所說,想都沒想就指著自己小腹的位置強調。

「就是這個地方。」

我和蕭連山現在從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心態,已經轉變成獵奇的好事者,如果說葉輕語胸口處的胎記還能想辦法解釋是聞卓不經意看見的,那現在聞卓手指的位置,對於任何一個女子來說恐怕都是忌諱莫深的禁區,特別是對男人來說,除非是最親密的人,否則永遠也不可能知道。

葉輕語的手變得有些軟弱無力,聞卓好像是怕捏痛了她,鬆開她的手,不過自己的手指還停留在他小腹的位置,而葉輕語的目光正落在上面,好半天沒有說話。

「你現在相信我認識你了吧,我所說的都是真的,雖然聽起來是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解釋。」

我和蕭連山其實根本不在乎聞卓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看見蕭連山那樣憨厚的人臉上居然有落井下石的賊笑,之前他比劃在胸口的手指,又放到聞卓所指的部位,然後恍然大悟的笑著對我說。

「哥,這小子該不會和你一樣,也偷看過葉輕語洗澡吧。」

本來極其凝重的氣氛完全徹底被蕭連山這話給沖刷的蕩然無存,聞卓瞠目結舌的轉頭充滿無助的瞪了蕭連山一眼,我居然也跟著笑了,雖然蕭連山這話是有些不合時宜,不過除了這個解釋我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何況我當時也是這樣認識越千玲的,不過至於後果……

越千玲頂多也就是嘴上不依不饒,不過葉輕語好像要安靜許多,默默把手低垂下去,轉身向供奉的三清神龕走去,樣子有些落寞,聞卓見她沒說話連忙跟了過去。

「我還知道很多,比如你喜歡吃什麼,穿什麼顏色的衣服,睡覺的時候喜歡喃喃囈語……」聞卓越說也激動有些把持不住。「你現在雖然不記得我是誰,不過沒關係,我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些,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能相信我就行。」

葉輕語有沒有相信聞卓我不知道,不過從她眼神看,我確信聞卓把結果想的太好,我對女人向來遲鈍,和越千玲相處這麼久,其他的我沒學到,可越千玲要發火打人的時候,我已經能準確無誤的判斷出來,那是無數次被打後總結的經驗,雖然現在越千玲已經收斂了很多,可那些慘痛的經歷至今歷歷在目。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提醒聞卓,因為我在葉輕語臉上看見和越千玲曾經一模一樣的怨恨,只不過遠比越千玲還要深刻和憤恨。

「我認識你五年,你每個月來一次,問同一件事,我原本以為你挺重情義的一個人,想不到你不但腦子有問題,而且還敢輕薄非禮我。」

葉輕語說這話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劍,那應該是掛在神龕上用於鎮邪的道劍,從劍刃的光亮程度來看,這應該不會是擺設,我和蕭連山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聞卓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望鄉台……忘川河,還等我……好,你既然那麼喜歡去,我現在就送你下去。」

葉輕語說完氣憤至極的揮劍毫無章法的向聞卓砍去,我見聞卓還愣在原地,蕭連山眼疾手快一把將聞卓拖了回來,葉輕語揮下來的劍就砍在聞卓之前站立旁邊的柱子上,看來這劍不是一般鋒利,劍身都沒入住中,如果不是蕭連山把聞卓拉的快,那劍現在應該砍在他身體上才對。

我們都沒想到葉輕語會來真的,而且看她表情今天不解決了聞卓是沒完,聞卓還沒意識到事情已經失控,還在努力試圖說服她。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也不想想,我如果不認識你,怎麼可能知道你身上的胎記,那些地方別人能看見嗎?」

有時候我覺得聞卓聽聰明也挺有靈氣,不過現在我對他已經沒這樣的想法,連我這樣對女人遲鈍的人都磨練出來,雖說不上得心應手,但至少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聞卓的話一出口我就下意識揉額頭,而對面的葉輕語臉羞憤的更紅,胸口上下起伏的頻率也加快,不光看聞卓是滿目怨憤,就連看我和蕭連山也如出一轍,我怎麼看她都有一種想滅我們口的打算,聞卓那些話落在她耳朵裡分明就是輕浮的調戲,而我和蕭連山也應該被她劃分為一丘之貉的範圍。

我讓蕭連山拉著聞卓走,葉輕語在後面持劍追了出來,雖是亂砍一氣不過劍劍是衝著要聞卓命去的,我們跑了好遠直到身後再聽不到葉輕語的聲音才停下來。

「你是怎麼看見人家身上胎記的?」蕭連山氣喘吁吁,居然還惦記著這事,幸災樂禍的笑著問。

聞卓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回答。

「我真認識她,只不過她不記得我而已,說了你也不明白,這下倒好,輕語要去龍虎山,哎……」

「葉高人要去龍虎山,你有什麼好擔心的,葉高人持劍大有掃六合之勢,就剛才那架勢遇佛殺佛,見神誅神,龍虎山三曲九洞葉高人還不是閒庭信步就過去了。」我坐在聞卓旁邊樂呵呵的笑著。

「好吧,我承認輕語不是什麼高人,她對道家法術有些天賦,算是有些小成。」聞卓很無力的笑了笑。

我把葉輕語讓我請回去的符咒打開,看了半天搖頭苦笑。

「這符她照本宣科抄著畫都畫錯了,這你都敢說叫略有小成,你明明知道她一知半解,還每個月去找她一次,居然有五年之久,你這是在害人啊,她真想學道術你為什麼不教她?現在倒好,她有恃無恐要上龍虎山,你認為她能過幾曲幾洞啊?」

「我哪兒會知道她居然也要去參加玄門比試,我只不過是想找機會和她多說說話。」聞卓說到這裡忽然抬頭看我一眼,樣子很嚴肅認真。「帝王,今天帶你來就是讓你見見輕語,你不是答應過我三件事嗎,現在我要你做第二件,君無戲言,可是你自己說的。」

「你……你要我做什麼?」我想起那劍亂砍的葉輕語現在都心有餘悸,忽然發現聞卓不知不覺給我挖了一個坑。

「你答應我,如果萬不得已要下冥界拿大悲金錫杖,你要幫我拿回葉輕語前世的記憶。」

「……」我一愣眉頭微微皺起意味深長的笑了。「我就是說當時你聽到要去冥界想都沒想就答應,我還說你是悲天憫人,原來是另有所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