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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解謎的回憶(上)

  失敗的隊友?
  在這一次我是真的分不清楚夢幻與現實了...但是這五個字卻如同五把無比鋒利的利刃,血淋淋的插在我的心頭。
  讓我在這樣極度眩暈,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情況下,都深刻的感覺到痛徹心扉。
  這種情緒是怎麼來的?這些日子的無力?背負不起重負?也保護不了在意的人?亦或者是亡命奔逃的狼狽?
  我已經分不清楚!
  但在這一刻,我卻終於能觸摸我心中一個最深處,最清楚的想法....我做不到我想要做的事情!
  是這一點,才是我痛徹心扉的根源吧?
  可是,我想要做的事是什麼呢?是什麼呢.....
  童帝的話卻還在繼續:「這一次,一起祈求吧,葉正凌。若是來得及,我活你也不會死....若是來不及,你死定了,我能不能活也是未知。」
  這樣嗎?其實如果童帝想要全身而退,還是能做到的吧?
  而他話裡的意思卻是選擇要留下來,是為了必須要抓住苟凱的偏激?還是不想拋下我?亦或是別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想表達若是為了我這個累贅,那麼大可不必,走吧...
  但此時的我哪能說出來半句話?卻是第一次認真在心中承下了童帝這份情,不管他是不是為了我?
  很多次的交錯,算下來也有很多次有意無意的救了我...只有這一次我是如此的鄭重。
  接下來,剩下的事情只有像童帝所說的那樣——祈禱嗎?
  好笑的是,我連祈禱的力量都沒有了...在感覺到眩暈的極限以後,我的意識徹底的陷入了某一種似睡非睡的迷糊...反倒是之前看到的那個模糊景象陡然變得清晰起來。
  還是那個昏暗的房間,裡面除了光潔的黑色石頭地面以外,別無一物,只是仔細看去...那些光潔的黑色石頭上,隱約有流動的紋路,我這種狀態卻並不能分辨的太仔細。
  可我心中卻異常篤定那是陣紋,異常玄妙的,我分辨不出來是什麼的陣紋。
  在畫面之中唯一顯眼的,就是那個近乎赤裸的男人...因為畫面清晰了許多,我能清楚的看清他的身體。
  健壯而充滿力量,身上的肌肉線條卻並不突出,只是呈現一種讓人感覺舒暢的流線型,反而越是這樣,越讓人感覺在肌肉中充滿了爆發型的力量。
  另外就是高,卻並不魁梧,只是比那種修長的身軀多了一些強健的穩重。
  一頭黑髮張揚的披散在背上,合適的比例,幾乎是一具完美的男人身軀。如果能去掉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的話...
  是啊,觸目驚心,從背上,四肢,到胸腹...幾乎是佈滿了纍纍的傷痕。
  最可怕的是在腹部,三道裂開的傷口幾乎貫穿了整個腹部,一直到小腹處才停下...那寬大的,猙獰的傷口,會讓人不禁猜測,到底是怎麼樣巨大的爪子才會留下那樣的傷口。
  而這傷口的主人,在受傷的那個時候,是不是等同於被『開膛破肚』?
  這樣充滿了謎題的身體,讓人好奇,只是我怎麼也看不清楚這具身體主人的臉...還沒有等我過多的探尋,畫面卻再次的重複。
  那具身體從站著變成了盤坐...然後聲音低沉,如同下定決心的開口:「開始吧。」
  『吱呀』一聲,朝南的大門不知道被誰陡然推開了...突如其來的刺眼陽光,猛的照亮了這間屋子,即便在朦朧的夢中,我也承受不了這樣突兀的光亮刺激,一下子閉上了雙眼。
  待到我漸漸適應,睜開雙眼的時候。
  那道忽然被洞開的大門,已經又緩緩的關閉了...而且這個過程幾乎快要完成,房間又快要恢復了那種灰暗,只剩下一道縫隙,透出唯一一道明亮的光芒,在這房間內留下了一道燦爛的光束。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朝著門外看了一眼。
  在門外是一個整潔的院落,卻充滿了某種莊嚴的意味,在院落的四周,是各種古風的建築...在其中,都是穿著道士裝束的人們在來來往往。
  這個場景很陌生,卻又讓我有一種來自靈魂的熟悉感。
  是哪裡?我在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地方?
  在夢中,我的思維並不受影響,反而是變得很活躍...我很平靜,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各種破碎的畫面。
  儘管這是第一個比較完整的場景,彷彿回憶之中一件遙遠的往事被想起...卻依然不會讓我心緒激動,就是在這種冷靜之中,我卻強烈的感覺到我必須要想起這個地方我在哪裡見過,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因為思維變得活躍,回憶起來什麼東西也異常的清晰。
  感謝上天賜予人類最聰靈的大腦,那麼多回憶的場景都被我瞬間想起...開始和眼前的這個地方一一的對應。
  大門關閉的速度不慢,那門外的場景已經越縮越小...對應的,我的心跳卻是越來越快...因為眼前場景的每一個細節,慢慢和我腦中一處異常熟悉的地方對應了起來。
  『轟』的一聲,大門陡然關閉了。
  卻在這個時候,我幾乎想要嘶吼著喊出聲音...可惜,在夢中,我只是一個無形無影甚至無聲的存在,我什麼都喊不出來。
  我也想要流淚,卻是在夢中...我連流淚也做不到。
  我已經徹底的確定這個地方是哪裡了?這是我這些年來都魂牽夢繞的一個地方...我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山門!只有我,師父和師兄三個人在的,破落的山門!
  這裡就是山門的後院,其實也可以稱作是後山!
  就是那我們居住的大殿建築群之後的一大片地方...我還記得只要走過了這裡,按照一條小路斜斜的上去,就是我和師兄最愛去的那個平台,那讓人震撼的晨光,那日出月升,幾乎是永恆的山景..陣陣松濤,山林之聲...
  那是刻在靈魂之中的一幕幕,若非這樣,我怎麼可能想起之前那一幕繁盛的地方,是我那破落的山門呢?
  在我去到山門的時候,那裡早就變成了一片片斷垣殘壁,斑斑苔痕...雜草叢生,都帶著無盡的蒼涼,就算最鼎盛的夏日的陽光,也不能抹去它的那一抹悲滄..如何能讓人相信昨日的繁華?
  那只是...只是我們師徒三人餵養動物的地方,正川哥給我介紹起它來,第一句話就是『冬季裡的吃食兒可都指望著呢』。
  原來,繁華卻是真的存在過,師父也從來不曾欺騙過我!
  曾經的,最牛逼的師門。
  只是,為什麼會變成如此的模樣?這個昏暗的大殿之中,盤坐著的,彷彿有著無窮故事的男人又是誰?
  為什麼鼎盛時的山門又會出現在我昏迷後夢中的畫面?
  這一切串聯起師父,師兄的出現...好像中間終於有著斬不斷的線索了,就像是從千百年前就開始布的一場局。
  我的心中溢滿了各種的情緒,卻不能從夢中掙脫。
  我沉浸在震撼之中,卻也不能再繼續思考下去,因為我所謂的思維都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所打斷:「你可是考慮好了嗎?一旦佈陣,生死不知。」
  是誰?
  大門已經徹底的關閉,重新昏暗下來的光線讓我看不清楚來人是誰?在這裡,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具男人的軀體...感覺就好像,我本該熟悉他一般。
  因為知道是我的山門,我拚命的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來人..那男人的軀體卻是被我忽略了。
  但無論我如何努力,也只是看見從昏暗中走來一個身影,走路的姿勢及其的瀟灑,彷彿是隨著因為走動,而微微流動的空氣,而擺動...
  他大袖飄飄,袍襟翻飛...在這無風的房間,竟然走動出了一番仙人的姿態。
  每一個落地的腳步,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兒,就像他這麼一直走動下去...都會勾勒出一幅絕妙的陣法。
  我根本就知道,這是他自身的氣場帶起了他的衣袍...這個人何其的強大,而我應該朝著他下跪,三拜九叩,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我的其中一代祖師。
  卻是和我那看起來怪異,猥瑣的開山祖師爺不同,他風範那麼的強大。
  我內心激動,難道我接下來有幸看到此生最精彩的佈陣嗎?
  但那男人開口的聲音卻暫時打斷了這一切:「是的,考慮好了。我自身的能力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卻是惹下了天大的亂子。而我惹的亂子,到底是要我去平息...不賭上這一場,我又如何提升自己,有能力去平息這些紛紛擾擾?」
  「如何能叫天大的亂子?你原本所做都是道義所在。不然,就算這從先祖輩就流傳下來的緣分,也不足以讓我為你布上這一陣。」
  「有勞雲道長了。」
  雲道長?我再一次的激動起來...因為我在山門的每一年,都會跟隨師父,師兄鄭重的祭祖,如何不知道我那牛逼師門歷任掌門都要賜名為雲?
  「哎....」一聲悠長的歎息打斷了我的思路,卻是雲掌門開口了:「聶焰啊聶焰,你如何不回你那師門呢?」
今三說:
今天是下鄉以後,喝了酒回來寫的...半瓶清涼油都快被我倒臉上了。我努力的想要三更,如果不行,今天就兩更打底吧。主要是關鍵章節,擔心質量被寫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