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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所謂牛逼的師門

  小時候,我們常常聽說什麼鬼吃人,妖怪吃人?但實際上,我心裡非常清楚,鬼不可能吃人,而妖怪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如果說這件事情只是單純的發生,我可以當做一個心理變態對屍體有著異樣的執著,畢竟在看多了,聽多了以後,知道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但是配合上老周遇見了『鬼打牆』(典型的鬼打牆)和詭異的貓叫聲,我覺得這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我沒有看見現場,老周大致給我描述了一下。
  說是整個停屍房,屍體就像被翻動了一樣,而被啃噬的是一具女人的屍體,面容姣好(我很佩服老周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注意一下長相問題)說是啃噬也不對,因為真正缺失的部分不多,只是感覺被挑揀了一樣,弄得亂七八糟。
  我想這個所謂的『亂七八糟』的形容詞,就是老周嘔吐的關鍵點。
  而這種東西我無意聽得太詳細,老周也不想描述的太詳細。
  他只是說這樣的發現讓他徹底的清醒過來,當時,想起之前的遭遇再也不能在那個停屍房停留一刻,立刻衝了出去。
  接下來都是一些瑣事,就比如和門衛一起通知了相關領導,然後收拾停屍房,壓下整個事情....
  畢竟受到傷害的不是活人,只是一具屍體,這事不是非得曝光不可,而且這也不是單純的醫院,而是醫學院....總之,這些細節我不太關心,只是問老周了兩個關鍵問題:「屍體什麼部分缺失了?你怎麼知道是人做的?」
  其實老周只是說屍體被啃噬,並沒有告訴我說是人幹的,可是他沒有特別的說明是什麼其它東西做的,我也就自動默認成是人做的了。
  「屍體缺失的部分,說起來只有一部分沒被找到,那就是心臟。這是事後有人清理發現的...至於你說我為什麼肯定是人做的,雖然在現場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可是在屍體上卻有一個重要的線索,我是一個醫生,當然一眼就認出來了,屍體上有一個牙印,人的牙印。」老周說起來,臉色又變了。
  我覺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錯,但是只是略微腦補了一下,胃也有翻滾的感覺。
  我在腦中組織成措詞,想著這麼一件事情我要怎麼去安慰老周,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這樣:「老周,你這個心理狀態不適合上班。休息三天吧,如何?這事兒,如果你覺得你想要個究竟,我覺得我大概可以去分析一下,以後一定會給你一個答案,你覺得如何?」
  「你給我答案?你是警察?」老周的眉眼間有些不相信的意思。
  「你忘記了剛才,我不是有著不錯的偵查能力嗎?」我笑說了一句。
  老周並沒有真的在意我的話,可能他也只是想傾訴一下,不過對於我那句休息三天的話,他倒是接受了,他有些痛苦的看著我,說到:「老三,讓我到你家裡住三天吧?這種特殊情況,行不行?」
  「不行。」我果斷的拒絕了,其實從我歸來以後,我從來沒讓任何人去到我的家,確切的說是租來的房子。
  「我就知道...算了,我去找其他兄弟去。就知道在這一點上你小子靠不住。說出來我舒服多了,我走了。」老周是個乾脆的人,在剛才囉嗦的敘述了半天以後,他算是發洩了,心理狀態好了很多。
  「好吧。」我也很乾脆的答應了,只是在老周快要走出店門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叫住了老周。
  「什麼事兒?」老周回頭看著我。
  「把這個隨身帶著,睡覺的時候就壓枕頭底下。我奶奶給我的好東西,便宜你了。」我遞給他一個疊成了三角形的符紙,不容他拒絕,放進了他的襯衫口袋裡。
  「又是這些神叨叨的東西,我知道了...」老周不耐煩的擺擺手,然後走出了店門,他昨晚應該一夜沒睡,在這裡喝了酒,費力的回憶了一遍昨晚的事情,想必已經是疲憊之極,所以應該是匆忙的要去找個落腳的地方睡覺了。
  而我遞給他的其實就是一張小小的安神符,這符自然不是我奶奶給我的,而是我自己畫的。
  「安神符,你不要覺得沒有什麼用,給老子好好的畫!如今能畫好它的道士又有幾個?」我的腦中又浮現出了一個聲音,然後想起了一個人,暴躁,無厘頭,可是卻是讓人不能忘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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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點,是我準時關店門的時間,即便在這個時候店裡有客人也不行,我是必須關門的。
  我想就是這麼古怪的做法,讓我的生意一般般吧,但我原本就無心做什麼生意,即便我自己只是想當一個古玩店的小老闆,過逍遙的日子,最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那種。
  可是無心就是無心,不停的自我欺騙,也知道自己到底想做的也不是這個。
  我不缺錢,因為我自有自己金錢的來源,學以致用,是大多數人的理想,我也不例外。
  其實,我總有種感覺,自己像是被藏了起來...但到底為什麼,卻是想不通的一件事情。
  「算了,他們兩個的想法我從來也沒弄明白過,如今也不需要明白。」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把門口老周吐的那一灘打掃了,扔在附近的垃圾房裡,然後毫不猶豫的收拾了一下店子,拉下了店門。
  準時的8點,和我每日一成不變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今天不同的事情在於老周告訴了我一件詭異的事情,而我在猶豫我到底要不要去探查一下,不過,老周不想要知道答案,而我去捲入這種事件,恐怕會挨揍吧,算了,我應該低調。
  這樣一路想著心事,我終於到家了。
  打開房門,是一個稍顯有些凌亂的一居室,我關上門,放下東西,還來不及坐一下,第一件事情就是點香,朝著放在一面牆側的供桌之後,掛著的一幅畫像,拜了三下,畫像的是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人,樣子很奇怪,眼神像是在看美女,嘴角還帶著一絲不太清醒的笑容。
  只要是個正常人,應該都不會對著這樣的人拜祭吧?可是我無奈,因為這是我所謂的師門老祖,我身為師門的弟子,就必須在不是特殊的情況下,每日焚香三拜,而且要虔誠!
  拜完了畫像,插上了香,我就像沒事人一般的去洗澡了,而屋子裡凌亂四散的是用來畫符的黃紙,各種線裝的冊子,還有一些道家的法器。
  不過這些法器,只是我在網上買來隨意看看的...我總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去尋找真正的『同類』,但是買回來以後,才發現,這些玩意兒就是表面上有個形罷了,真正法器上該蘊含的氣場,波動的力量一點兒都沒有。
  「也是,這玩意兒要是能量產了,估計就是人人都要學道的時候了。」我洗完澡,擦著濕淋淋的頭髮,看著隨意扔在地上,沙發上的法器,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人是群居動物,寂寞久了,總是想找同類....我更是骨子裡的寂寞,才會有人人學道這種想法。
  是的,我是一個道家的傳承者,當年帶走我的那個人告訴我,我的師門是一個隱世不出的,非常牛逼的道家門派。可是,那麼牛逼的道家門派,加上我也總共只有三個人而已。
  可是後來,在我回來的幾年時間裡,我發現三個人真的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了,說不定我的師門真的是一個非常牛逼的門派,因為這幾年裡,我被藏在了這裡,我骨子裡寂寞,發瘋的想找『同類』,就是另外一些真正的道家傳承者,卻是一個也找不到。
  「若論術法之奇妙,當屬老李一脈。若論馭獸一脈,川地蛇門雖然隱秘,但不容小視,若論....」想著這種寂寞,我又想起了他給我說的話,在他口中道家的傳承者好像很多,多到他們就像組成了一個江湖。
  可是,現實生活中,哪來的這些人?我覺得他是平日裡抱著武俠小說看多了,給我編造了一個故事。
  他是我的師父,一個神叨叨的老頭兒,另外我還有一個師兄,也是走的神經病路線....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我發現我有些想念他們了。
  這樣傳承者真的不多嗎?可是,這世間隱藏在各個角落的詭異事情怎麼如此之多?我原本想點上一支煙。
  屋子裡的鬧鐘卻在瘋狂的響著,9點...這是一個需要提醒的時間,我該打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