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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山中土谷,石上邋遢

  我頭皮一炸,急忙回頭,卻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成哥和池農都消失不見了!

  那笛聲還在悠悠響著,我渾身冷汗直流,手都開始抖了。

  「成哥!」

  「農哥!」

  我顫抖著喊了兩聲:「你們不要嚇我啊!」

  沒有人回答,那笛聲就在屋子裡響著,彷彿下一刻就會出現一個身穿青衣的美麗女人,陰瘆瘆地對我發笑。

  除了笛聲之外,屋子裡靜的出奇,我已經打算轉身逃跑了。

  「哈哈!」

  「哈哈哈!」

  就在我已經轉身,往屋門處狂奔的時候,屋子裡突然發出了兩陣刺耳的大笑聲,還都是男人的!

  我扭頭一看,只見成哥和池農都站在屋子裡,笑得前仰後合。

  我立即愣住了。

  再一聽,那笛聲還在響。

  循聲望去,只見成哥手裡拿著一個手機,笛聲正從那手機裡飄出。

  我瞬間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了。

  在我扭頭看窗外的時候,成哥和池農全都鑽到了桌子底下,然後打開手機,放起了笛聲音樂。

  「你們這倆二貨!」

  我老臉一紅,大罵一聲,朝那倆二貨衝了過去。

  池農笑得流著眼淚:「大傻成,你看見了沒,錚子的臉都白了!」

  成哥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我在桌子底下都看見他的倆腿抖得跟篩子似的!啊哈哈哈!」

  我把成哥按在地上,然後掐著池農的脖子,罵道:「你們這兩個老男人為老不尊,怪不得要變光棍!」

  成哥的臉一抽一抽的,忍住笑道:「錚子,你剛才是不是準備跑出去?」

  我耳根子都紅了,一躍騎到他身上,道:「說,你剛才講的那個故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是真的!這個不騙你!」

  說完,成哥又開始笑了。

  「你們太無聊了,我懶得理你們,我去睡了!」

  看他們兩個癱在地上笑得不可抑制,我又無奈又羞慚,決定不再搭理他們,而是扭頭往臥室走去。

  「哎呀,錚子,走穩啊,別抖了。」

  「先檢查檢查屋裡,有沒有穿綠衣服的女人。」

  他們倆亂開玩笑,我也不搭理他們。

  夢裡還真見到了個穿綠衣服的女人,開始看是楊柳,然後就變成了邵薇,再然後成了鄭蓉蓉,到最後,變成了那幅畫上的女人……

  就這樣一覺睡到中午,然後起來洗洗漱漱,池農煮了一鍋麵條,我們仨爭搶著吃完,然後又開始喝啤酒,吹牛聊天。

  池農道:「大傻成講的那個故事,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鄭家故意編造的?」

  成哥說:「有句話叫做,故事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因此,肯定有真有假。」

  池農鄙夷地看了成哥一眼:「幾天不見,還成文化人了,能不能不說這麼有哲理的話?我怎麼覺得是有人利用這個故事在殺人呢?」

  我心中一動,道:「有這個可能。」

  成哥詫異道:「不會吧,我聽這個故事的時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鄭家出人命是這幾天的事兒,不搭界呀。」

  我說:「或許是拿老故事,害死現代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是詛咒殺人了。但鄭景麓幹什麼事情能惹到古代的女人啊?」

  池農道:「你們還記得那幅畫嗎?」

  成哥道:「鄭景麓房間裡的那副?」

  池農道:「對!就是畫著美女的那副。你們說鄭景麓是從哪兒弄到那幅畫的?他會不會是動什麼歪心思了?」

  「歪心思?」成哥一時沒有弄清楚池農的意思。

  池農解釋道:「就是心懷邪念,對那幅畫上的美女意圖不軌。」

  成哥更糊塗了:「你怎麼越說我越不明白啊,畫上的人是假的,鄭景麓那死小子怎麼意圖不軌了?」

  農哥翻了翻白眼,道:「我的意思是鄭景麓對那幅畫意淫。」

  「哦!」成哥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但隨即驚道:「他不會那麼變態吧!」

  池農神神叨叨地說:「如果是這樣推理的話,就非常合理了。鄭景麓拿到一副古代美女的畫像,然後心懷邪念,那畫像上的女子就下來懲罰了鄭景麓。因為鄭景麓有淫慾,所以就讓他慾火焚身,燒熟而亡!」

  成哥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其實,我看見那幅畫的時候,也覺得畫上的女人很漂亮,當時還稍稍心動了一下,你們說我會不會出事呀?」

  我一愣,然後罵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看聊齋看多了!畫上的女人真能下來就奇怪了!」

  成哥辯解道:「可你不還說看到了一個身穿青衣的身影嗎?」

  我臉色一變道:「可能是幻覺。」

  說到這裡,我們三個都沉默了。

  這種事情,只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我是想不到答案的。

  吃飽喝足聊過癮之後,我們又休息了一會兒,便出去溜躂散散心,這幾天,也確實太壓抑了。

  我們溜躂的地方便是山裡,沿著山路慢慢晃悠,看著綠樹紅花、怪石秀水,吹著涼風,心中倒也舒暢爽快。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拐過一條山徑,走到一處山陰時,我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片坡地,亂草從中生著一大塊青石,而石頭上竟然躺著一個人。

  我們三個都微微驚訝,因為這山裡並不常見有人的,尤其是這偏僻處。

  那人的模樣極為邋遢,頭髮亂蓬蓬的像一團鳥窩,短袖皺巴巴的像一張揉破的報紙,黑乎乎的褲子上磨得都是洞,一雙鞋看不出來是皮的還是布的。

  他面朝天,躺在那裡,彷彿是睡著了一樣。

  我隱隱約約看見他的面容,大概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但再仔細一看,又發現他的年齡應該不止這麼多,至少應該五十往上。

  總之,不是很能看出來。

  我們三個也沒說話,就準備從旁邊經過,但剎那間,草叢裡一陣異聲響起,我的身上立即佈滿了雞皮疙瘩!

  蛇!

  我不用看見它,就能敏感地猜出來,一定是蛇在草叢中湧動!

  果然,我剛剛泛起這個念頭,一條黃黑色的大蛇猛地從草叢裡探出了頭!

  我的腿立即軟了。

  這是一條近一尺長的土谷蛇!

  白斑黃頜,尖口土身,舌頭扁大,雙目邪異,它就立在那邋遢者的身旁,卻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們三個人。

  毒蛇一般不會在白天出現的,但這條土谷卻是真正的毒蛇!

  其毒性之烈,咬人手則須斷手,咬人足則須斷足,若毒液進血,頃刻間便全身潰爛,慘不忍睹!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時候,其身上的毒更是強烈到連它自己都受不了,必須要咬一些東西,把毒素釋放出來一部分才好。

  可謂是,身過之處,寸草不生。

  看成哥和池農的臉色,他們也認得這毒蛇,我虛弱地小聲嘀咕道:「娘的,這是要咬人放毒嗎?」

  池農道:「不要動,不要大聲說話,土谷異常敏感,或許是咱們經過這裡驚擾到它了,如果咱們再有異動,它就要傷人了。」

  成哥冷哼一聲道:「就憑它也配傷到咱們?我一指頭捏死它!」

  池農瞥了成哥一眼道:「它傷不到咱們,卻能傷到那石頭上睡覺的人。你沒看蛇嘴離那人的脖子只有幾寸的距離嗎?這要是一口咬下去,說不定人就不行了。」

  成哥點點頭,道:「我把它幹掉,咱們回去燉湯喝。」

  池農道:「怎麼幹掉?」

  成哥道:「一個石塊就能了賬!」

  說著,成哥就準備彎腰撿地上的石子,但成哥的肩膀一動,那土谷蛇的頭就明顯地一晃,信子吐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