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滅

    慘叫聲漸漸的遠去，我到了船尾看了一眼，黑子和羅哥的身影已經有些模糊了，不過隱約中可以看他們掙扎了幾下。
    掙扎是沒有用的，如果是在救生船上，或許他們還能堅持，但是現在根本就不可能了，最終距離約拉越遠，我什麼也看不到了。
    鬼船在海水裡面跑的飛快，現在船舵都不用河洛控制了，可以看見船頭激起的水花，不斷的向船兩邊兒飛濺，張廣川癱軟在了船的甲板上面，他肯定是累壞了，實際上我也一樣，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甚至都不願意動一下手指。
    人在累過以後只要一放鬆，就會徹底的放縱，我靠著船舷想瞇一會兒，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猛然間醒了過來，我乾嘔了一下，胃裡面只是泛出了一些酸水，我是被餓醒的。
    我的身上竟然蓋了一個破舊的毯子，這毯子破舊的厲害，上面都是洞，我剛剛起身乾嘔的時候，毯子掉落在了甲板上面。
    四周灰濛濛的的，只有海風的呼呼聲音，還有船底浪花的聲音在響。
    張廣川就在我的身體不遠處，他和我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斷的發出一陣均勻的鼾聲，太累了，這一段時間我們都心力交瘁，身體和精神都處於崩潰的邊緣，是應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我起身想找點吃的，但是走了幾步以後，我才想起來這一艘在海上漂泊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船，上面就算有吃的東西，也早就沒有了。
    沒有看見河洛的身影，我喊了一聲，她的聲音在船舵的位置回應了一下，上到了船舵的位置，這才看見了她正蜷縮在船舵的下面。
    「你……你醒了？」河洛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睡了一覺，精神好了很多，你沒事兒吧！」
    河洛點了點頭，「母蟲好了很多，我也好了很多。這個蠱蟲實際上是和我的性命相連的，她受傷了，我也一樣會受傷，她好了很多，我也就好很多，只是……」
    她說到這裡，語氣微微的有些遲疑，「只是感覺對不起你，母蟲不但但吸了你的血，而且還吸你的壽命，你會減壽的。」
    聽到這裡我才算是明白河洛剛才的遲疑是為了什麼，說實在的，河洛在一路上救了我很多次，所以說她之前說過母蟲吸了我的壽命，我並沒有感覺到後悔。
    應該說，這一切都是我欠她的，只當是還給她一些。
    「這沒事，你別太往心裡面去，一路上你救了我幾次，可以說沒有你我早就死了，現在只是少了一些壽命而已。」我大度的寬慰她說道。
    河洛看樣子還是有些自責，「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會用辦法幫你補上你的壽命的。」
    我笑了一下，我聽出了她語氣裡面的堅定，但是這個真的沒有必要，但是我還是點了點頭，「這船現在要去什麼方向？」我問道。
    河洛這才站了起來，「不知道，我父親以前給我說過，上到這一艘船上以後，不用管它它自己就會到最終的目的地，我猜應該會到仙山？」
    說實在的，如果是別人給我說的話，我肯定當成是天荒夜談，但是經歷過鬼船的靈異以後，我也就習慣了，畢竟一艘不用人力，不用任何動力的船在大海上能一直航行，而且速度也不慢，這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
    我點了點頭，心裡面也靜了下來，出來這麼長時間了，不知道二叔現在怎麼樣了，雖然出來的時候我信心滿滿，但是也知道仙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到達的，但是我沒有想到會困難重重，而且幾次死裡逃生，更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海牛哥為什麼會離開，我不知道他是放棄我了，還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不過既然鬼船能到仙山，我的心也稍稍的放鬆了一些，到留下仙山就能找到救二叔的辦法，找到了回去或許就能救了二叔，我現在只希望二叔在家裡面不要喝海水，還堅持著等我回去。
    鬼船上一點的吃的都沒有，好在在海上最不缺的就食物，各種的魚類都是現成的，只要你有把魚弄上來的能力，就餓不死，鬼船上面也不缺鐵鍋和灶台，煮海水弄出的淡水雖然不多，但是我們三個人維持生命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鬼船上面的燃料不多，幾天內如果到不了目的地，找不到補給的地方，等待我們的還是死亡。但這終歸有了希望。
    三天以後，鬼船到了一片海域，這一片海域我更是陌生，這裡不遠就能看見一些露出海綿的礁石，有的可以看見上面死去的珊瑚，有些卻是黑乎乎的一片。
    我現在很想用海圖對照一下，畢竟腦袋裡面的海圖還是和真正的海圖有區別的。但是海圖遺忘在了李海牛開的那一艘船上面。
    猛然間我好像是明白了什麼，狠狠的錘了一下船舷，在一邊兒釣魚的張廣川好像是看見了我悲憤的樣子，趕緊向我問道：「小魚，你怎麼了？」
    我緊緊的咬住了牙關，盡量不讓自己往壞的方面去想，狠狠的歎息了一口，「我沒有什麼。」
    「沒事兒就行，小魚，謝謝你，一直都想給你說，但是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張廣川對我說道。
    我楞了一下：「謝什麼？」
    張廣川忽然年笑了起來：「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可能在船上，在島上，在礁石上面，在走私船上面，幾次都死掉了，我這一條命算是你救的，可以說我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你的人情。」
    我勉強的笑了一下，「張哥，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這些話就不要說了。」
    「是啊，沒有必要說，都在這兒，等回到了岸上，你一定要跟我回一趟老家，在我……算了，你乾脆在我老家定居算了，我看過了，你們這個漁村也沒有什麼呆的價值，跟我回內地，不管別的，我家裡面關係給你找個工作，弄一套房子是沒有什麼問題。」
    張廣川沒有等我反應過來，接著靠近我說道：「我看的出來你喜歡河洛，但是……」
    他這一句話讓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我頓時臉上一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要照顧她，難道就讓她跟你住在你們的那個小漁村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以後你們有了孩子怎麼辦？還出海？這海上有多凶險你也知道。你需要安定，張哥能給你安定。」
    我楞了一下，腦袋裡面頓時湧出了各種畫面。
    「我……張哥，我想想……」
    「你還想什麼，我們是關係，過命的矯交情，我現在也找到了我父母，心願也算是完成了，唉，不說了，魚上鉤了。」張廣川看著不斷跳動的魚線，他一陣手忙腳亂。
    實際上他現在說的話，讓我心裡面起了一絲的波瀾，回過頭看了看在船舵位置的河洛，我是應該想像自己的以後了。
    但是另外的一個問題卻在的心頭一陣縈繞，李海牛和船隻為什麼不等我們就走了，到底是因為他們遇見了什麼事兒要走，還是因為海圖在船上，所以他們直接就走了？
    雖然我感覺我瞭解李海牛，他好像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人心都會變的，如果他因為黃金，因為有了海圖，直接丟下了我？
    越想這一種可能，我就感覺一陣心煩意亂。
    如果真想就是那樣，我該如何面對他們？我不知道怎麼該怎麼面對，或許會質問，也或許連質問都不會了。只會默默的承受。
    很是明顯，鬼船的速度慢了下來，河洛也從船舵的位置下了下來，她的表情有些嚴肅，「船好像是不走了，我們應該到了。」河洛對我說道。
    「什麼到了？」我看了看四周，四面都是海水，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東西，所以我對河洛的話很是疑惑。
    「我也不知道，我父親當年告訴過我，如果鬼船帶你停在海面上了，就應該到目的地了。」
    「你的意思是仙山就在這兒？」我反問了一句，向四周又看了看，還是一無所獲。
    努力的回想爺爺留下來的海圖，我不知道是不是記憶出現了問題，如果到的話，這裡應該是有一些明顯的標誌的。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
    「但是鬼船停止了，應該就是在這兒了。」河洛斬釘截鐵的對我說道。
    「也許仙山什麼的都是傳說，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所有的東西都是騙人的，有人編造的出來的。」就在這時候張廣川開口了。
    我回頭看了看他，是啊！或許這一切都是騙人的，都是人編造出來的，但是……
    我一個機靈，不對，這一切都不是傳說，如果是傳說，爺爺的黃金從那兒弄來的，爺爺中了詛咒死掉可是真真切切的，而且村子裡面那麼多最後都死掉，這絕對不是假的。
    而且現在二叔也中了詛咒，也開始喝海水了，如果這還不足以說明仙山的存在，那什麼能說明仙山的存在？
    想到這兒，我搖搖頭，對張廣川說道，「不對，一定有仙山，或許……或許是鬼船在海上飄蕩的時間太久了，出現了問題，畢竟鬼船沒有人駕駛，沒有任何的動力就能在海上航行，就算是有人駕駛的船還有偏離航線的時候，更何況是鬼船？」
    張廣川見我堅持，他最終點了點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都陪著你等，反正我這一條命也是你救的，你說什麼都我願意和你一起承受。」
    他這一句話還是很讓人感動的，我回頭看了看河洛，現在我多希望河洛能說出應該是鬼船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