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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龜島

    我知道老甲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表情,他肯定還是對那個讓他說倒下就倒下的女人又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覺,所以我挺身而出,因為我感覺這個女人應該不會害我。
    她既然要坐船去找仙山,就應該和船上的船員一樣,出一份力,這女人可是把風暴都平息了的人,說不定她也能帶我們走出海霧。
    很快就到了船尾,那個女人還是淡定的站在船尾,手扶著圍欄看著船尾,我走上前去,把視線放在了船尾的海上。
    泛著白沫子的海水不斷的擴散著,偶爾能看見翻出的浪花撞擊在礁石上面,又折返回來,這還是挺驚心動魄的,如果船撞到了礁石,那我們的命運只能交給老天爺了。
    老錨的聲音不斷的吼叫著,船身不斷的轉動,躲過了一個又一個礁石,有些暗礁上面可以看見旋轉的水窩子,這些在水下的暗礁都被老錨憑借經驗叫出來,全部都躲過去了。
    我發現我在船尾基本上是一個擺設,因為李海牛的技術很好,船身把老錨叫出來的礁石都躲了過去。
    漸漸的我有些放鬆,就在這時候這女人看了我一眼:「這附近應該有海島。」
    她說出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怎麼會知道這附近有海島呢?既然用了應該兩個字,那幾應該是猜的吧!
    我正在品味這女人的這一句話,就感覺船身好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船停止了前行,我的身體因為慣性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木質甲板上面。
    而這個女人彷彿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她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船的圍欄,回頭看著我。
    「觸礁了……」老錨的聲音模糊的傳來,李海牛的聲音接著響起,「都他娘的給我去看看,鬍子,平安,滿倉耗子,你們四個給我下水……」
    我的心直接涼了,老錨盯著竟然還觸礁了,這下完蛋了,我們肯定要死了,這船一會兒就會沉沒,沉沒的船會帶起巨大的漩渦,如果一會兒不跳船逃生,我們估計都會被漩渦帶進深海,但就算是逃生了,在茫茫的大海上,遇見另外一艘船的幾率幾乎為零。
    就在這時候,這個女人忽然間對著我直接跪下了,接著雙手合十對我深深的拜下了,我此時的心更是崩潰。
    這都觸礁了,這女人還拜,拜有什麼用,你又你能耐你觸礁前拜啊!現在拜難道還能讓破損的船修補好?
    她沒有看我,一拜又一拜,接連的不斷的拜下,腦袋磕在甲板上面砰砰作響,我生怕她是瘋了,把自己的腦袋給磕破了。
    終於這個女人起身了,還是面無表情,冷冷的看了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的我淡淡說道:「走了……」
    我看著她移步走向前面的甲板,趕緊站了起來,跟在了她的後面,我心中忽然間有這一種感覺,這船應該是沒有危險。
    還沒有到前面甲板,幾聲撲通撲通跳進海水裡面的水花聲響起,我趕緊看了一眼,水裡面出現了兩個人頭,平安和鬍子兩個水手已經跳下水了,現在正在奮力的向前面游動,但是轉眼間他們兩個的身影就被海霧吞沒了。
    另外兩聲水花聲應該是滿倉耗子兩個水手下水了,他們應該在船的另外一邊兒。
    我實在是太心急了,忍不住越過了這個女人向老錨呆的地方跑了過去。
    老錨這時候已經脫了個光膀子,作勢就要直接鑽下水,我心中一動,莫名其妙的就拉了他一把,老錨被我抓住了褲腰帶,直接趴在了船頭的撞角上面。
    「我操,你他媽……」老錨罵罵咧咧的回頭一看,當看到是我的時候,他立刻收聲,問道:「你怎麼過來了,船觸礁了,你去船艙後面,有風乾的豬尿泡,如果不對勁兒,你吹起來趕緊跳船。」
    正在這時候,我看見四個身影已經到了船頭的位置,四個腦袋互相對視了一眼,李平安點了點頭,一頭就扎進了海水裡面。
    只是眨眼的功夫,李平安就浮出了水面,「沒有觸礁,媽的,這裡的海水只有一人多深,這是擱淺了。」
    李平安這一句話讓我有些懵,擱淺了?難道我們回到了陸地上了?難道是那一場風暴直接把我們又捲回了陸地?
    想想的確是有這一個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反正我們現在也找不到方向,糧食又不夠,船的桅桿也壞掉了,如果能到陸地上面,花一點時間修好桅桿,確定好了自己的位置,我們直接就可以接著出海,根本就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果然,李平安往濃霧裡面走了幾步,水越來越淺,剛開始還淹沒他的脖子,走著走著,他的胸口就露出了出來,再接著水只到他的腰部。
    李平安回頭揮手吆喝道:「老錨,這是實底兒,石頭底兒,我們應該是到岸邊兒了。」
    老錨回頭看了看我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有些納悶兒,什麼叫我又救了他一次,我只是在風暴裡面把他從海裡面弄出來了,那裡來的第二次。
    老錨指了指船頭下面,說:「我如果從這兒紮下去,腦袋肯定直接撞到海底的石頭上面了,我估計最輕也要頭破血流,小魚,你還真的是我的救星,如果不是輩分不允許,老子現在就拉你拜把子!」
    我笑了笑,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鬼使神差的拉了他一把,沒有想到又救了他一命。
    「老錨,你狗曰吭一聲啊!」李海牛焦急的聲音傳來。
    老錨立刻把手作成喇叭狀,放在了嘴邊兒上吆喝道:「不是觸礁,擱淺了,龍王爺保佑,到岸邊兒了,我們可以修桅桿,補給了。」
    老錨這一句話說完以後,船上沉默了一下,接著我就聽見了幾聲歡呼聲,這短短的一夜時間太壓抑了,死裡逃生後的那一種喜悅,常人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
    老錨的臉上也帶著喜悅,但是只是一瞬間,他臉上的喜悅就消失了,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你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我們的身後,眼睛出神的看著船的正前方。
    「龜島……」這女人慢慢的吐出了這三個字。
    什麼龜島,這明明就是陸地好不好,李平安都確認過了,這個女人是不是想島想瘋了,這是我心裡面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但是下一刻我就懵了,因為李平安垂頭喪氣的聲音響起,「這他娘的不是陸地,這是一個島……」
    「落錨,老天保佑,先把船修一下,老錨,你和平安上岸上去看看情況,媽的,剩下的人給我到船艙裡面排水。」
    李海牛的聲音響起,聲音裡面掩蓋不住的興奮。
    他應該是還沒有聽見李平安的話,所以才這麼興奮吧!如果一會兒他知道了這只是一個島,我不知道他還興奮的起來不。
    老錨對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小魚,我先去岸上看看,你在船上歇著,等會兒我弄幾條魚給你打打牙祭,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說完這一句話,他挪動幾步,直接跳進了海裡面,撲通一聲,水花四濺,老錨的水性也不錯,從他入水的姿勢就能看的出來。
    進水以後,他就失去了蹤跡,幾個呼吸以後,我才看見在海霧中模糊的李平安的身邊兒忽然多出了一個身影。
    我不禁有些躍躍欲試,也想去上島看看,回頭看了看那個還在眺望的女人我心中一動問道。
    「那個……那個誰,我想去上島看看,你要去嗎?」
    這個女人看了我一眼,「我都說過了,我叫洛洛,我姓何。」
    我點了點頭,「何洛,你會游泳不?」但是說出這一句話我就後悔了,因為她畢竟是一個女人,身上的衣服不多,上船的時候她好像也沒有帶什麼行李,如果現在下水了,衣服水弄濕了,我們一船老爺們兒,還真的有些不方便。
    何洛對我點了點頭:「會一點。」
    「我先去岸上了……」
    我生怕尷尬,脫了上衣仍在甲板上,把鞋子脫下來用腰帶纏好,緊緊繫在腰上,直接就向老錨剛才鑽進去的那一片海水紮了進去。
    一頭紮了進去,我的手果然摸到了底兒,入手又冷又硬,海底應該是石頭了。
    往前游動了幾下,我鑽出了水面,換了一口氣,腳往下一打摸,踩到了石頭底兒,站起了身體,水剛剛沒過我的腰部。
    岸邊兒近在咫尺,海浪不斷的向上面湧著,你追我趕,最後都消失在了岸邊兒,這岸邊兒也是黃褐色的石頭,十分的平整,上面可以看見大量寄生的螺殼。
    光腳走在上面硬生生的疼,把鞋子拿下來,穿上以後這感覺才總算好點,但是這大霧中我根本找不到老錨和李平安的蹤跡。
    「老錨……」我叫了一聲,遠遠的聽見了老錨的回應,我立刻就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奔去。
    但是沒有走幾步,我立刻停下了腳步,因為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紅色的潮水,這一股潮水從島上面飛流而下,直直的向我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