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4章 以殺止殺

    這個瘋子！！
    這他媽的就是個瘋子！！
    從我從天道盟逃走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我遲早會屠滅曹家，然後他竟然帶著風雨飄搖中的末日曹家徹徹底底的走上了瘋狂之路！
    既然我們已經無法活著，那就讓這個世界記住我們！
    於是，在我縮在雲貴一隅窺視天下風雲變遷的時候，他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條瘋狗，帶著曹家人到處瘋狂的咬人，把天道盟在南方千百年來的佈局攪得一團糟糕，其他地區的守護者家族不知道滅亡了多少！！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於是，他在滅亡之前如願以償的感受了一把南方全境守護者的名號！
    這難道不是個變態麼？正常人約莫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哈哈，可以了，葛天中，來，把你的刀刺進我的胸膛！”
    曹小七大笑了起來。挺起了自己乾癟的胸膛，那雙眼睛裡閃過一絲怨毒：“你帶給了我永生難忘的痛苦，所以我在瘋狂中走向滅亡，不過，我也解脫了。而我帶給你的痛苦。你能解脫嗎？哈哈，葛天中，你一生都將生活在天道盟上兄弟慘死，愛人消亡的陰影中，這一生都不會有好受的時候！！最終的最終。你還是沒有贏，真正的輸家是你，最少老子心中無憾！！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從你身上纏滿了對這個世間的羈絆開始，就注定你只能失敗。哪怕明明你親手殺死了我，你也得不到你該有安寧，因為我只需要動一動你身邊的人，你就會疼一輩子，這是你的致命缺陷，你身上帶著那麼多的致命缺陷，哪怕是你贏了，也是輸！！”
    我默然，前人那句話當真是極對的最瞭解自己的人，是敵人。
    這場爭鬥，終究還是我輸了，即便，最後割下對方頭顱的人是我。
    我默默退後了一步，緩緩說道：“老白，放出你最惡毒的蠱，我要看著他魂飛魄散。”
    曹小七不是個修煉者，只是個武人，我想，滅了他的輪迴就是我能做的最多的事情了，我終究還是無法像他帶給我的傷害一樣，讓他一生一世都生活在愧疚和陰影當中，因為他不是我，很無情，所以沒有缺點！
    “你難道不想親手殺了他？”
    白無敵愣了一下：“不是手刃仇人才是最痛快的嗎？”
    “那是對於別人來說。”
    我咬了咬牙：“對我來說，我只需要看著他在極刑中一點點走向滅亡就夠了。他的痛苦就是我最高興的事情。”
    白無敵聽完以後倒是沒有拒絕我，默默點了點頭，然後一抖手，他的袖子裡就飛出一大片色彩斑斕的蟲子，這些蟲子猶如狂風暴雨一樣撲在了曹小七的身上。一下子將整個曹小七的都包裹住了，鋒利的前腿撕裂曹小七的皮肉，一股腦兒全鑽進了曹小七身體裡面！
    啊！
    當時曹小七就撕心裂肺的慘叫了起來，整張臉都已經扭曲了，身體被那些蟲子啃咬的千瘡百孔，那些蟲子不僅僅在吞噬他的血肉，還在吞噬他的靈魂。
    這種蠱，叫做噬魂蠱。
    一種苗疆最毒辣的蠱，白無敵沒有糊弄我。
    “哈哈，舒服！”
    曹小七瘋狂的大笑著，就跟條瘋狗一樣咆哮著，在他一點點走向滅亡之前，他一把將他身後的少年拉到了前面，像個瘋子一樣瘋狂的咆哮著：“葛天中，這是老子臨死前留給你的最後難題。這孩子是老子的親弟弟，曹家的最後血脈，有本事你就提起刀殺了他啊？哈哈哈哈哈，你做不到，你葛天中永遠做不到，我就是要你眼睜睜的看著你的仇人活下來，復仇的種子一直在你身邊扎根，時刻威脅著你！老子臨死前也和你光明正大一回，老子就是要讓曹家的種子在你眼皮子底下活過來，而不是奔波流離，像只卑微的老鼠一樣到處躲藏！”
    真是誅心啊！
    只是曹小七，你真的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麼？
    以前的我，對婦孺老幼下不了手，或許還真的會放過這個孩子！
    但是，那僅僅是以前的我！！
    曹小七他瞭解的只是以前的我！！！
    “人，都是會變的。”
    我輕輕歎了口氣：“放心吧，你們曹家的根，留不下來！你看，你臨死之前還是會有遺憾，因為你做了一個很愚蠢的決定。你應該提前讓這個孩子跑的，而不是把他留下來故意噁心我，現在你噁心不到我了。”
    曹小七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眼睛裡終於流露出了一絲讓我很爽的吃驚，而不是一直那麼淡定，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一樣。
    這個時候，那些蟲子基本上已經啃咬的他體無完膚了，就連骨頭都露了出來，他臉上的吃驚還不曾隱退，最後就淒厲的慘叫了起來，一直到嚥氣，被啃的連骨頭都沒有了。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無曹小七，輪迴中也沒有。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提了提刀，朝著那少年走了過去。
    “小天！”
    白無敵驚呼一聲，臉色當時就變了：“你該不會是真的這還只是個孩子啊！！！”
    “但是他會長大。”
    我默默歎了口氣，咬牙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可惜，我明白這個道理明白的太晚了。”
    終於，我站在了那孩子的面前，燈光下，我的陰影將他籠罩了。
    可是，在他的臉上，我卻是沒有看到一絲半點的畏懼，只看到了刻骨銘心的仇恨，他昂著自己稚嫩的臉，稚嫩的臉上卻掛著不符合他年齡的仇恨。那種仇恨是針對我的，無所畏懼的與我對視著：“我哥說了，你不會殺我，你下不了手！！但是我現在卻告訴你，以後我會殺你。屠你滿門！”
    “我已經沒有滿門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看了這孩子一眼：“最後那句屠我滿門，是不是也是你哥教給你的？”
    那孩子猶豫了一下，咬著嘴唇說道：“是我哥交給我的，也是我自己想的。我一定會做到的！”
    “狼子野心，真不愧是曹家的種，不過，你沒有機會了。”
    我搖了搖頭，心裡面的最後一絲猶豫在這個時候斷裂了，然後百辟刀無情會出！
    噗！
    一股熱血噴灑在了我臉上，只不過我的心卻是冷的。
    曹小七，天道盟
    你們逼我立地成魔，如今我成魔了，該顫抖的是你們了吧？
    我擦乾了百辟刀上的血，扶了扶背上花木蘭的棺材，然後轉過了身，當我再一次迎上白無敵的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神很複雜。
    “走吧，這一家結束了！”
    我沒有再解釋什麼。淡淡道：“咱們去下一家，川蜀徐家！！”
    白無敵沒說話，最後追上來問了我一句：“你準備殺到什麼時候停下？”
    “天道盟滅亡之前，我的敵人死絕之前，永不停歇！”
    我垂著頭，與他一起在雨幕中飛快前行，我知道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忌憚我的，其實，不光他，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可是我有罪嗎？
    時至今日。我都是被逼無奈，我不傷人人傷我，只能殺！
    殺的而今之南方顫抖，我的長刀還要指向北方，指向天道盟的總部，最後指向青衣的頭顱！
    我只是在本能的做這些事情，彷彿只有這樣，我內心的傷痛才能多多少少平息一些，至少，我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激動，感覺自己還活著，不再是一具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