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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佛也是道

  聽到張哈子說完這話,我很是納悶和不解。我問張哈子,你丫的是不是腦子抽風了?
  張哈子少有的一臉懵逼問我。啷滴。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很牛逼邁?
  我講,牛逼你屋大爺!三十三天是佛家的東西,洞天福地是道家的東西。這兩種東西能混在一起?你逗我玩呢?欺負我不懂行情是不?我是不懂匠術,可我書看的多啊,佛家道家的不說精通。至少都有涉獵。用一句很流行的話來說,我可是上過小學的。你別想騙我!
  張哈子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懂個屁!莫到老子面前扯佛家,一個外來滴東西,講來講去都是教人忍辱負重不作為,全部都是扯幾把卵談。你自去問一哈。現在佛家滴發源地印度,哈有哪個是信佛滴?根本就沒得。現在都是信仰印度教。這說明么子問題,這說明佛家滴東西根本就沒得卵用。現在也就我們國家哈有人信,真他媽諷刺。
  講到這裡的時候。張哈子頓了一下,然後接到講,不過話講回來,這三十三天確實是現在佛家才講滴,道家滴是三十六天----你看撒,就是要比他們佛家滴多出三重天來。之所以現在很多人都把佛道分得啷個清楚,一個最重要滴原因就是因為好多人不懂這裡面滴精髓,其實講來講去,佛也是道,道哈是道。三十三天也是道家滴東西。----我曉得你個哈挫挫聽不懂,你就啷個理解,吳奶奶這座墳,是佛道兩家滴結合。這麼講,你是不是理解老?
  我點頭講,你早這麼解釋不就可以老?盡扯些沒得用滴,浪費時間。
  張哈子差點就一腳踹過來,還好我紙人舅公在前面擋著。他深吸一口氣,這才繼續講,前輩,你搞出啷個大滴架勢,你就不怕吳奶奶受不住這寶地滴氣運?到時候吃虧滴哈不是這個哈挫挫?
  舅公講,你以為老子不懂這個?要不然為么子一開始沒埋到這裡,而是要狗雜種去過你們張家村咯才遷墳?
  張哈子講的話我多多少少還能聽懂,這個應該就是他之前講的那個人選地,地選人的事情。但是舅公的這話我沒懂,我奶奶遷墳,和我去不去張家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是張哈子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講,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洛朝廷啊洛朝廷,你果然不愧是老子滴偶像,這些事情都被你提前算到老,難怪匠人圈子裡面滴人都把我排到你後頭,這一次老子是徹底服氣老。
  我則是一臉懵逼的問張哈子,這又是啷個回事?
  張哈子講,你哈記得到你到張家村滴時候,我給你講過你得到老天大滴便宜不?
  我講,記得到,但是你沒給我講到底是么子?
  他講,你不需要曉得那個是么子,你只要曉得,你奶奶滴墳之所以可以遷到這裡來,就是因為你得到老那個天大地便宜,要不然,吳奶奶這座老屋一遷過來,你要死,你爸媽要死,你屋都要死!
  聽到這裡我有些後怕,我講,有這麼嚴重?
  張哈子講,只會比這個更嚴重!你想一哈,這個牛角洞到這個地方又不是最近幾十年才有滴。肯定是幾百年前,甚至是上千年前就存在滴老,難道當初滴彭景燧和王農友沒發現這塊風水寶地?肯定發現老!但是為么子他們都沒敢死後埋進來?福地等福人,還不是因為他們背不住這塊地滴氣運!他們子孫後代也沒得人受得住這塊地帶來滴好處。要不講你爺爺手段厲害,這種事都敢搞,萬一沒搞好,嘿,就真滴斷子絕孫老!
  我感覺張哈子的話比山洞裡面的寒氣還要冷,聽得我後背一陣發涼。我真想問一下我爺爺,當年他設計這些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後果,有沒有考慮過他孫子我的感受。萬一,萬一這中間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不需要太大,只需要小小的一個差錯,他就斷子絕孫了,難道他就這麼有自信會成功?
  張哈子講,你莫忘記老,哈有吳前輩到這裡守到起滴,要是前面滴那些環節有錯誤滴,前輩也不得遷這座墳。一環扣一環,滴水不漏,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這他媽滴就是你爺爺滴手段!而且不僅對他自己狠,對你們這些後人更狠!狗日滴,老子這輩子都趕不上他滴水平老。
  講完之後,我看見張哈子看了一眼我手中我爺爺的遺像,那眼神裡面有一種熾熱。我知道,那叫做崇拜。張哈子的眼睛本來就小,但是我還是看出了他的眼神,這只能說明他是真的佩服我爺爺。不僅僅是他,我想,我舅公也是佩服我爺爺的,要不然它也不會在這裡守這麼多年。就是因為它相信我爺爺布的局會實現,所以才在這裡苦苦守候。
  想到這裡,我心中對我舅公的胸襟不禁佩服起來,當年我爺爺也算是殺他的兇手,而且還是受盡了三天三夜的折磨才血盡而死,按道理來說,這裡面的怨恨就算是將仇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可是我舅公還是按照我爺爺和奶奶事先的安排,在這裡等了這麼多年,就為了遷這座墳。
  我想,我舅公這些年來肯定過的很苦,一個人孤苦無依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陪著它的只有那些陰人黑貓,躲在這個山洞裡面,一日復一日,和蹲監獄一樣,而且還是無期的,簡直比死了還難受!想到這裡,我就感覺我的心被狠狠的紮了一下似的,我知道,那是心痛的感覺。
  舅公講,也不算是無期,至少老子滴任務已經完成老。她劉桑禕不是已經把扇子給你咯邁?老子墳也遷完咯,算時間,老子哈要快他一腳,所以應該是老子贏咯。狗雜種,接下來你曉得去哪裡咯不?
  我點頭講,土司王朝。
  我看見舅公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然後用那聽起來似乎並不怎麼難聽的聲音講,行咯,幾十年前就該死滴人咯,多活咯這麼多年,也是時候下去報道咯。張哈子,借個火?
  張哈子點了點頭,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我奶奶磕了十八個響頭。這還不算,他並沒有站起來,而是轉向又對著我舅公磕了三個響頭,講了一句,前輩滴恩,張家世代銘記。
  我再次懵逼,等張哈子站起來之後,我問張哈子,你謝我舅公搞么子?
  他講,要不是他在太平間地下四樓幫我放血,我就不是我老。
  我講,你這話等於沒講,我哈是不懂。
  他歎一口氣講,唉,你以後就懂老。我們這一輩人啊,欠上一輩滴太多老。
  講完之後,他轉身看著我舅公講,前輩,準備好老邁?
  舅公沒講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我看見張哈子一彈手指,一道綠色的火焰頓時應聲而起。
  等等!舅公說的借個火,是指這個綠色的火焰?這一燒下去,舅公豈不是連灰都不剩了?
  我問我舅公,舅公,你幹什麼?
  我舅公沒講話,只是睜著眼睛看著我。還是以前的那張詭異的臉,還是以前那雙圓鼓鼓的眼睛,臉上沒有半分神情,眼睛裡也沒有絲毫情感,可是,我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它的神情裡充滿了長輩的慈祥。
  一道綠色火焰從我舅公的腳下升起,沒多久就將他整個身子吞噬,猶如空氣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可是,它之前站立的位置,卻有一雙黑色的鞋子整整齊齊的放在原地。我認識這種鞋子,和我腳上穿的那二十三雙陰鞋,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空中一個我有些陌生的聲音傳來,它講,狗雜種,舅公沒得東西留給你,這雙孩子你穿到起。世人皆知我們孩匠一脈十三太保落子定,卻不曉得廿四陰鞋亂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