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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做你自己

  天大的便宜?什麼天大的便宜?
  張哈子講,不能跟你講,要不然你更危險。不過有一點可以跟你講。你和以前比。現在不僅招陰,更招匠人!
  我聽了張哈子的解釋之後就更加懵逼了,我連以前的招陰都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啷個回事,只曉得可能和我身上的鎮魂鈴以及腳上的二十三雙陰鞋有關。但是現在又給講我招匠人,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張哈子講。你招匠人又不是一次兩次老,亂墳崗你身上滴陰蟲,哈有學校教學樓遇到滴那個紙人和後來你遇到滴剃頭匠。哪一個不是匠人在打你滴主意?不過那都是小兒科,你以後就曉得匠人哈有哪些手段老。
  我繼續一臉懵逼的看著張哈子,他沒好氣滴擺擺手,下山去了。我看了一眼山頂,平台上坐著的那些村民居然都不見了。我本來想下山去問張哈子。但是我卻看見凌絳在山頂邊緣找了塊地方坐下來。看著下面的河流。
  我看了一眼河流。河水的方向竟然改道改回來了!
  也就是講,雙面鏡已經被破了?什麼時候破的?我怎麼不知道?難道我跳那一下。跳了好幾個時辰?
  我很不要臉的走到凌絳的身邊坐下。我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村民呢?雙面鏡呢?
  凌絳說,雙面鏡破了。村民自然都回去了。要不是等你醒過來,張破虜也早就下山了。
  我問凌絳,我們不是在那口棺材裡面嗎?怎麼現在就出來了?會不會有點太簡單了?
  說實話,我本來是直接想問我為什麼會躺在你大腿上的,就算是要躺,不也應該是躺在張哈子的身上麼?但是我並沒有這樣的勇氣,我只好迂迴的,從前面慢慢的問過去。
  凌絳斑斕不驚的回答我,講,張哈子的十二生肖位置搞錯了,我們三人站反了,跳到內棺去了。
  我講,這個我曉得,我還看到了張哈子他爺爺。額,就是張哈子的真爺爺,怎麼解釋呢,就是人死了不是有三魂……
  我還沒講完,凌絳打斷我講,我知道,身體和七魄的結合。----別用這麼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因為我也看見了。
  我還是很疑惑,我問,你為什麼也看見了?
  凌絳說,不只是我看見了,張破虜也看見了。他是不是讓你選擇救誰?死誰?
  我像小雞啄食那樣點頭。
  我擦,看來這老頭給我們三個都出了同樣的難題啊!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凌絳說,最後還是你先跳一步。
  我問,什麼意思?
  凌絳說,我和張破虜都猶豫了。張破虜還試著用各種辦法想要兩個都救。我也是,一遍遍嘗試,一遍遍自我否定,最後才想到,既然要見血,我自己也有血,那個時候才跳下去。你比誰都乾脆,幾乎想都沒想就跳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講,不是,你可能覺得我比較高尚,但是真沒有,我跳下去就後悔了,我想到我爸媽沒有照顧,我都差點哭了。再講了,我是自己無能,你們兩個都比我有本事,所以我沒有多餘的選擇。而且我死不死除了影響我爸媽外,應該對你們匠人圈子沒多大影響。
  凌絳輕輕搖頭講,你錯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高貴的,誰是低賤的,都應該要好好的活著。要不然為什麼有人得到了天下,卻還想著長生?有人得到了長生,卻還想要得到天下?每個人的性命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也是,沒人能替代你,你也不用去替代別人。
  我聽得有點懵,以前凌絳不會給我將這些大道理啊。今兒是怎麼了?我講,我沒懂你的意思。
  凌絳說,你不需要懂,你只要記住,你以後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活,不需要嘗試著去學某些人或者某個張姓人的思維方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思維方式,或許他在匠術這一脈比較厲害,但是在某些方面,他不如你。
  凌絳都說的這麼清楚,我要是還不知道這個張姓人是誰的話,那我也真的就是哈挫挫了。
  不過凌絳說的確實沒錯,我以前每次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想著如果是張哈子,他會怎麼做,如果是凌絳,她又會怎麼做,但是想來想去,根本就不適合我,因為我又不是他們,我又不會匠術,就算是我知道他們會怎麼做,我也學不會啊。
  所以,我應該要多想想,我自己該怎麼做!
  我想,凌絳要給我說的,也許就是這個意思。一陣風過,山腳下的竹林綠色一浪接著一浪,像是湖水一樣,向著遠方蕩漾開去。遠處的河面波光粼粼,在清晨的餘暉下,顯得是那樣的安詳。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朝陽,生機勃勃。
  我饒有興趣的問凌絳是不是這個意思,凌絳搖了搖頭,講,我的意思是,你以後還是不要學匠術了。
  聽到這話,我瞬間石化!
  但是很快,凌絳竟然出乎意料的輕笑了一聲,然後偏過頭來對我講,和你開玩笑的,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做好你自己。
  那一刻,我呆了!真的,我是第一次看見凌絳笑,沒想到高冷的樣子就已經精緻到極致了的她,笑起來的事情,竟然會比極致還要極致。
  凌絳竟然也有調皮的一面?她這是在和我開玩笑?
  說實話,有那麼一瞬,我覺得整個張家村的綠色都變成了灰色,陽光也變得黑暗,只有她的淺笑,成了全世界最靚麗的那一抹色彩。
  微風徐來,吹散她鬢角一抹髮絲,她伸出纖纖玉指,將髮絲攬至耳後,轉過頭去,臉上的笑意淡去,恢復成以前那種高冷的樣子,看著遠處,不再說話。
  我假裝咳嗽一聲緩和一下氣氛,覺得迂迴的差不多了,於是我問凌絳,之前張哈子說我佔了個天大的便宜,到底是什麼便宜?
  凌絳瞪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看著前面的河流,用很淡的語氣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你連呼吸都加快了,一看就沒想好事。以後少跟張破虜那個傢伙混在一起,滿腦子的色情思想,學不到什麼好東西。
  我「哦」了一聲,剛要說我記住了,就聽到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凌絳,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就曉得你會躲到後面講老子壞話,老子趴到這裡聽老半天,終於被老子捉到了吧,你現在哈有么子話好講滴?
  凌絳回頭瞥了張哈子一眼,我看得出來,她那眼神和以前張哈子看我的眼神一樣,都是帶著滿滿的不屑和鄙視。然後我聽到凌絳很霸氣的講了一句,我說了,你又能怎麼樣?
  張哈子被凌絳這一句話直接給問愣住了。這應該和他設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按照一般人的設想,如果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到了,肯定是低頭道歉,但是凌絳是誰,她是高冷校花啊,她會道歉?於是張哈子就愣住了,他完全沒想過凌絳會直接承認了,而且還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
  過了一會,張哈子才反應過來,講,我能把你怎麼樣?這話你也好意思問?----等一哈,老子哈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等老子想到老再來找你算賬。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那老子剛剛不是白趴那麼久老?
  等張哈子走後,我又問凌絳,不是說血池禁地要見血才能破嗎?為什麼我還活著?
  凌絳說,那是你爺爺弄得禁地,他會殺死你麼?再說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局,特地為你打造的。----不對,也不能這麼說,是特地為第一個跳的人打造的,哪個跳,哪個就得了張破虜口中的那個天大的便宜。至於是什麼便宜,張破虜沒說錯,確實不能給你說,不過你以後肯定會知道。
  我問,那好吧,我換個問題,你說的那個局,是什麼局?
  凌絳說,五十年前,三家人就設好的一個局。你,我,張破虜,我們三個都不過是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