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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風水騙局

  我坐在床沿上,剎那間覺得天旋地轉,這麼淺顯的邏輯。這麼明顯的漏洞。我應該早就要想到的,可我卻偏偏還傻乎乎的被蒙在鼓裡那麼久,張哈子說的真的是一點沒錯,我就是一個哈挫挫!
  凌絳說。我想,張破虜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肯定也是和你一樣的心情。
  凌絳這話一出,我就瞬間明白她這是在轉移我的注意力,否則我要是一直深陷我腦子裡的那個死胡同。說不定精神都會出問題。她的話至少表明了一點,那就是張哈子事前也是不知道地下四樓那位的真實身份,肯定也是在張牧提出回萬州後才開始懷疑,直到看到了拘生魂才開始徹底確定的。
  正是因為拘生魂是他們張家的手段,所以張哈子很熟悉。所以他才那麼放心的不管學校的這些學生。然後趕往張家村。另外。就算張哈子當初沒有及時告訴我,但他也沒有對我撒謊。明白了這個問題。我心裡放鬆不少。不管怎麼說,張哈子至少沒有騙我。
  而且,凌絳的話還提醒了一點,那就是張哈子在看到拘生魂以後,內心深處肯定也是痛苦的,畢竟如果地下四樓那位真的是他們張家先人的話,那肯定是張哈子的先祖----自己家的祖宗跑出來害人,他作為匠人,能不痛苦嗎?
  可是,當時的張哈子在我面前還表現的那麼從容淡定,還表現的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也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想想也對,從認識張哈子以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嘴巴上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內心深處其實是一個十分為別人著想的人。還好我在得知地下四樓那位的身份之後沒有責怪張哈子,否則肯定要內疚死。
  凌絳問我,張破虜為什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我講,他們村子裡出了點事。
  她說,爺爺說的沒錯,他們張家這些生活到墳墓上面的人,遲早都要出事。
  我一開始還沒能理解凌絳的話,但是一想到張家確實是把死者埋在竹林裡面,而他們也就生活在竹林中間,也就明白凌絳為什麼講他們是生活在墳墓上面的了。至於後面那句話,明顯就是兩家之間有間隙所以才講出來的氣話。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凌絳的這話,畢竟張哈子和凌絳我都認識,總不能為了附和一方就去說另一方的壞話吧。
  凌絳看了我一眼,翻了一頁書,假裝很不在意的問我,他們村子出了什麼事?
  我知道凌絳其實很想知道張家村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礙於她高冷的性子,又不好直接問,所以在這個問題之前,還特地損了一下張家村。
  我講,好像是講瞞天過海的風水局壞了。
  我看見凌絳「啪」的一聲把書本給合上了,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要把一個人給看穿一樣。不過話說回來,被凌絳這麼看著,我多多少少還有一點緊張,畢竟她那張臉,實在是精緻的有些過分。而且還是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驚艷,還越看越耐看型的。
  她問,你確定你沒說錯?
  我講,沒錯,張哈子還帶著我到他們山上看了。我看到他們村子外面的那條河流改道了,張哈子講這是東西方位對調,龍虎相鬥之類的。
  凌絳聽完我的話之後,沒有講話,而是斜靠在搖起來的病床上,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她猛然睜開眼睛,對我講,我勸你還是給他打個電話。
  電話撥通之後,沒人接。我講,我試試看,他昨天就講晚上可能會有點忙,不一定能接到我的電話。
  凌絳卻搖搖頭講,給我辦出院,我和你去張家村。
  我講,你還沒好,不能出院。再說了,我們去張家村幹嘛,那邊有張哈子就夠了。你還是好好養病。
  凌絳看了我一眼講,據我所知,瞞天過海不是什麼風水局,而是一種匠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腦子嗡的一聲,瞬間明白過來,張哈子在騙我!
  他說那是風水局壞了在騙我,他說那是瞞天過海在騙我,他說船工伯伯知道該怎麼破解也是在騙我!難怪我走的時候看張哈子的背影總有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原來我的感覺沒錯!
  而且船工伯伯陳有禮也是讓我走了就不要回來了,看來他也知道會出事。
  如果說上面兩點還可以認為都是我的主觀感受可以推翻的話,那麼接下來的這一點,絕對沒有辦法推翻----那就是張哈子車上的那把篾刀!
  這把篾刀足以證明張哈子在找我上山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要把我送走,所以他才會在車子裡面放好了一把篾刀以供我備用。難怪我在問起瞞天過海的時候,張哈子說困了,先睡一覺再說,他這就是在拖延時間。我記得我醒來的時候,張哈子就是從外院進來的,他當時肯定是去做準備了。
  而且正是因為在睡覺之前我問了瞞天過海的事情,所以張哈子順水推舟想了一個瞞天過海的風水局來騙我。
  不對,當初船工伯伯和張哈子在陽戲的舞台下同時驚呼了瞞天過海這四個字,那個時候就算張哈子有心要騙我,也不可能和之前一直和我在一起的船工伯伯串通好,那也就是說,當時真的是有人在用瞞天過海!
  越往下面想,我越覺得張家村不簡單,病房裡面雖然有空調,但我額頭上的汗還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凌絳把放在床頭的病歷本交給我,意思很明顯,讓我去辦出院。
  此時此刻我很矛盾,不知道應不應該聽凌絳的話,畢竟她身體還沒有好,萬一在路上出點什麼事,我又不是醫生,到時候真的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凌絳看到我沒動,她講,你不去,我自己去。
  我有心要勸,但是凌絳這種女人,一旦下了決定,根本沒辦法改變。我只好拿著病歷本去辦出院,醫生一開始是不同意的,最後無奈只能讓我在病歷本上寫上:病人家屬強烈要求出院,經反覆勸說無效,提前出院,出院後發生一切後果,責任自負。
  寫完之後簽字,簽完字後才算是辦完手續。回到病房的時候,凌絳已經換好了衣服,病號服隨意的扔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哪位病號有幸穿到凌絳穿過的衣服。
  我跟在凌絳身後,一路走到停車場,路上看到許許多多在拍照留戀的學生,原本我也是他們當中的一位,現在我卻只能是一個路人了。不過這一路走來,我還是收穫了不少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畢竟凌絳是校花,認識她的人不在少數,以前更是沒有聽說過她和哪位男生走的這麼近的。現在我跟在她身後,受到「注視」也是在所難免。不過說實話,我還挺享受這種感受的。
  上了車之後,開出停車場,我看見那些假裝拍照其實是「尾隨」我和凌絳過來的同學眼神中充滿了羨艷,香車美女,這應該是所有男同胞們的美夢了吧。只可惜,他們羨慕錯對象了,車子不是我的,美女也不是我的。
  車子拐出學校的時候,我從反光鏡裡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身影,他站在路邊盯著車子看,因為在開車,我沒多看,所以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那是誰。直到車子已經駛出了一段距離之後,我才突然意識到,那個傢伙,不是已經失蹤了半年多的張哈子的同學趙子文嗎?
  他怎麼又突然出現了?難道是來找張哈子的?
  我還沒想明白,凌絳說,先去磁器口古鎮老街14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