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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體驗一哈

  其他匠人?
  我聽完之後大吃一驚,在我認識的人中,是匠人的。而且現在還活著的。按照順序我只知道陳先生,張哈子,劉桑禕(這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活著),凌絳。張牧,馮偉業他父親。畫隱刀門神的老師傅。
  這些匠人中,我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瓜葛,但是要算是有怨隙的。就只有馮偉業他父親這一位了。我問張哈子,是不是馮偉業他父親?
  因為在我看來,馮偉業他父親的動機是最大的,他兒子死了,校方和警方一開始判定我是犯罪嫌疑人。這一點雖然後面被證實是錯誤的。但是馮偉業的父親在和馮偉業母親小聲討論的時候。特地往我這邊看了好幾眼,這說明他們應該是發現了我身上不一樣的地方了。
  因此。在他們給馮偉業收拾遺物的時候----雖然班導說他們沒有來收拾遺物。但是我一直認為他們是來了的,但是只是拿走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外人看不出來少了什麼,就會認為沒有來收拾遺物。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馮偉業的父親在我的床上放了陰蟲,我不曉得他是出於什麼目的,要麼是監視我要麼是想黑死我,但是我認為,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我覺得我的分析應該是滴水不漏,但是張哈子對這個問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講,很有可能,但是還不能確定,畢竟這個世界上,匠人不止這些人。再講咯,你哈記得到你到亂墳崗滴時候不,那個時候,你身上就被放老陰蟲。但是在那個時候,你應該哈不認識凌絳,馮偉業也哈不曉得你身上有鎮魂鈴,難道那個時候給你放陰蟲滴,就是馮偉業他爹老子老?我覺得不是,這一次和上一次,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我講,如果不是馮偉業他父親,那麼這個給我放陰蟲的人,他的動機是什麼?難道僅僅就是為了發一些彩信給我來嚇唬我?
  張哈子講,動機是么子我現在也不曉得,因為我只是一個匠人,我不是算命子,更加不是柯南。
  我瞪大著眼睛看著張哈子,只覺得張哈子還真的是緊跟時代潮流,連柯南這樣外國的動漫也看,當真是不落伍。
  隨後張哈子又在床上一陣摸索,又發現了兩隻陰蟲,弄出來之後,黃符一卷,燒了個無影無蹤。張哈子確定床上沒有陰蟲之後,這才下床,準備回醫院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陽台那邊有動靜,趕緊回頭一看,還沒等我看清楚,我就感覺到我肩膀上被狠狠的拍了三下,是張哈子在用生火手勢給我生火。拍完之後,張哈子一巴掌拍在我後腦勺上,講,給你講過好多次老,要麼直接轉身,千萬莫回頭!
  我訕笑著,都不知道怎麼反駁,因為這一次確實是我沒注意回頭了。不過我突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張哈子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經常會放鬆警惕,要是我一個人在的時候,我反而沒有回頭過。我想,這可能就是對張哈子的充分信任。
  張哈子聽了我的這個解釋,直接罵我,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哈是莫信任我好老,盡給我添麻煩。
  張哈子的話剛講完,我就看見陽台上跪著的老大和老四起身,然後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慢慢悠悠的亦步亦趨的爬回了各自的床上,沒多久就傳來老大的呼嚕聲,應該是睡著了。
  我和張哈子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然後沿著走廊下樓。一路上,我和張哈子在窗戶邊上偷看了幾間寢室,裡面的同學們都已經上床睡覺了。看來,今天的拘生魂應該就到此結束了,只剩下九天的時間給我們了。
  下樓的時候,我的心情比較沉重,畢竟這麼多同學的命都在這裡擺著,怎麼想都覺得很不是滋味。
  張哈子看到我沒講話,主動開口對我講,你哈是先不要擔心那些同學,你先擔心哈自己吧。
  我講,為么子?
  張哈子講,你個哈挫挫,難道你就沒想過,要是解決不了,這件事情會有啷個後果?
  我講,全部死光光?
  張哈子講,不是全部死完,至少你不得死。到那個時候,你想哈子,你會遭遇么子樣滴待遇?
  聽到這裡,我頓時全身冒出一層冷汗。很顯然,如果整棟樓的學生都死了,就我沒有死,那麼,我將會再一次成為犯罪嫌疑人,而且罪名還是投毒謀害整棟樓的學生。並且以官方的尿性,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最後應該都是我來背鍋。所以講,如果這件事沒有解決好的話,我必死無疑了。
  張哈子點頭講,其實都不要等到官方出手,九天過後,地下四樓那位肯定已經成氣候老,到時候它肯定也是第一個找你。你哈是難逃一死。
  我曉得,張哈子將這樣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因為就目前來看,地下四樓的那個傢伙是因為我才等不及拘生魂的,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到時候它要是真的成了氣候,我想不死都難。
  張哈子繼續講,所以,你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你哈有么子好擔心滴?哈不如開開心心滴和我去萬州玩幾天,講不到這就是你人生滴最後幾天老呢?所以,一定要趁到這個機會,把以前沒有做過滴、沒有體驗過滴,一定要去體驗一哈。特別是你哈是處男這頂帽子,要想辦法摘掉老,不然下去以後都沒得臉見陰人。我曉得萬州有個好地方,喊過風姿物語,嘖嘖,裡面滴女人,腿長腰細屁股大,活好耐操價格少,你一定要去體驗一哈,放心,錢我出!
  我藉著樓梯間的燈光斜著眼睛看著張哈子,我看得出來,他的眉目之間其實有著淡淡的憂愁,但是還是為了開導我,講出這些葷話。從那一刻開始,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認定,張哈子,是我這一輩子的朋友。
  我對張哈子講,謝謝。
  張哈子先是一愣,表情明顯的僵硬了一下,然後對我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謝個屁,老子這是為老自己滴名聲,免得等你下去老,碰到老子以前收拾滴陰人,它們講老子摳門。操,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滴!
  講完之後,我不曉得張哈子是有意還是無意,下樓的時候,速度明顯慢了一些,跟在我的後面。我有好幾次想要回頭看一眼他在搞什麼,但是又怕他扇我的後腦勺,也就放棄了。
  就這樣我和張哈子一前一後的走到了病房,張牧還沒睡,看到我們回來,他問張哈子,啷個樣?
  張哈子只回答了三個字,拘生魂。
  張牧問,確定?
  張哈子沒講話,只是點點頭。
  過了一陣,張哈子講,你哈扛得住不?我打算天一亮就給你辦出院手續,回萬州。
  張牧從枕頭底下取出一疊紙,講,出院手續已經辦好老。醫院裡面辦出院手續一般都是白天,但是張牧是科室主任,分分鐘一句話的事。
  我和張哈子都沒想到張牧已經把事情做在前面了。之前我給張哈子發照片的時候,張牧肯定也是看見了的,而且他自己其實已經確定那就是拘生魂了的,所以早就已經把出院手續辦好了。只不過再等張哈子回來再確定一下而已。
  這兩兄弟,真是,唉……
  當我坐上張哈子悍馬車副駕駛座後,車子從醫院的停車場緩緩駛出,東方剛剛亮起一片魚肚白,我回頭看了一眼學校醫院的方向。看著還在沉睡中的學校和醫院,我彷彿又看到了我從小長大的家鄉,在那裡,有我我不曾遺忘的回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彷彿看見,在宿舍樓的樓頂,有一人站在天台邊緣,手拿著蒲扇,目眺著遠方,一搖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