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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二狗斷臂

  張牧的這副表情,我總感覺好像以前到哪裡見到過。我想了想,很快就有了答案。當初張哈子剛住進病房的時候。那個吃了九顆腦袋的傢伙找上門來,張哈子就是這副表情,任我怎麼叫都叫不醒。
  我當時還以為是張哈子病重,現在看到張牧也是這副死人樣。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他們張家裝死必備的技能。一旦遇到危險,就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死人一樣,雖然很簡單。但是卻能起到大作用。
  張牧講我身後跟了一個我同學,雖然他講他看錯了,但是我敢肯定,在我的身後,確實有這樣一個傢伙。就跟在我的身後。但問題是。這個傢伙是誰?而且,為什麼張牧這麼肯定就是我同學?難道他之前看到過我和我身後的傢伙在一起?
  這些問題我本來是想問的。但是張牧現在卻裝死。我也有心無力。
  我記得當初張哈子和凌絳都講過,跟在我身後的有一個東西,而且凌絳也沒得辦法對付,我一直認為是那個沒有臉紮著兩個馬尾辮的小女孩,但是現在張牧這麼一講,難道我之前的想法錯了?還是說,跟在我身後的這個傢伙,是最近才出現的?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會是誰呢?
  那邊的護士和醫生聽見我叫了幾聲張牧都沒有得到回應,嚇得趕緊跑過來,對著張牧進行一系列的緊急處理。我估計他們這是以為張牧要掛了!
  整個重症監護室一共有三名醫生聯合值班,加上五個護士,一共是八個人,此時此刻全部圍在張牧的身邊,可以看出,他們對張牧的重視程度。
  我知道張牧這是在裝死,所以根本一點都不擔心,轉身就走了。
  我剛轉身,就看見掛在牆上的時鐘,剛好是午夜十二點。我在ICU前前後後才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竟然就到了午夜十二點。看來應該是之前在張哈子的病房裡呆了太長的時間。
  我剛要邁步往外走,我就感覺到身後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這種感感覺我已經很熟悉了,而且變得越來越敏感,所以我敢確定,在我的身後確實有人在盯著我看。
  我沒有回頭,而是再次轉身過去,然後對著整個病房掃視了一眼,除了看見張牧床旁忙碌的醫生護士們,其他的就只有一些儀器在「嘀嘀」的叫,還有一台呼吸機在時時刻刻工作著,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動靜了。
  為了照顧病人的休息,在重症監護室裡面,雖然晚上都會開著燈,但是燈光調的都比較暗。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智能看見每張病床,以及病床上冒出被子的病人腦袋,至於是男是女,從我這個距離看過去,根本就看不見。所以也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看著我,也更加不知道為什麼要看著我。
  不過對此我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下去,而是打算先回去找張哈子。可是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的那台呼吸機突然發出了警報的聲音,然後立刻又醫生和護士衝過去,對那床的病人進行檢查和處理。
  如果你曾經有機會進過重症監護室,你就知道,進出這個地方,都是需要刷門禁卡才能進出的。門禁卡在護士長的手裡,現在她正忙著配合醫生搶救病人,所以我準備等他們處理完了再走----總不能因為我要走,就耽誤他們搶救病人吧。
  沒多久,這床的病人就處理好了,機器的報警聲音不再響,病人的生命體征似乎也恢復了正常,醫生和護士剛準備要離開病床去休息一會兒的時候,我聽見,呼吸機的報警聲音再次響起!而且,比之前還要急促!之所以會比之前還要急促,是因為,這一次,不僅僅只有一台呼吸機在亂叫,而是連同剛剛那床的隔壁那床聲音也在亂叫起來。
  這一下,三個醫生全部忙碌起來,圍繞著三張病床在緊張的施救。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心想護士長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時間來給我開門,於是我乾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耐心的等待。
  在這裡面,是不准用手機的,因為手機上的細菌,很可能會引起一個病人的死亡。
  過了一會兒,我看見有一床的醫生和護士們停了下來,應該是搶救過來了,於是站起身來,準備讓護士長帶著我出去。可是剛站起身來,第四張床又開始不行了。於是我又坐下,繼續等待。
  說實話,這裡面的環境讓我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四周全部是不透風的牆,只有空調在保證著這裡面的空氣質量。昏黃的燈光,讓人看不到一絲生機,反而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還有這裡面詭異的安靜,都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偶然聽見其中的一個醫生直接罵了一句,我草你大爺滴,今兒天晚上見鬼老?
  另一個醫生講,比見鬼哈要邪門兒,今天這是一個接一個!
  聽到這話,我猛然抬起頭來,看著我身前的八張病床,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蹦出來。
  張牧之前不是講我身後跟著一個我的同學嗎?這段時間我坐在這裡等著,那麼他幹嘛去了?難道現在這些病人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異常情況,全部是拜那個傢伙所賜?
  想到了這裡,我瞪大著眼睛看著剩下的那張病床,如果之前醫生們的對話是正確的,那麼接下來應該就是我面前的這張病床要出問題了。於是我站起身來,走近幾步,以便更好地觀察。
  我看見,病床上躺著的是一位老人,在我走過去的時候,我發現,這個老人竟然一直在瞪大著眼睛盯著我看!而且從他的神情我可以看出來,他這是在害怕!
  問題是,我和他從來沒有見過面,他為什麼會這麼害怕?難不成害怕我去拔了他的管子不成?----不對,他這不是在害怕我,而是在害怕跟在我身後的那個傢伙!
  我剛想到這裡,我突然看見,有一隻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手,從床底下慢慢的伸了出來!
  這隻手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手!他的手太白了,白的就好像是一直在水裡泡著一樣,而且皮膚上也沒有一點活人的光澤,反而有一些水腫----這隻手,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時之間,我竟然沒有想起來!
  這隻手伸出來之後,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辨別方位,然後猛然伸向老人床旁的那個呼吸機,手握在呼吸機的管子上,使勁兒一拉,就把管子給拔了下來。
  我這個時候顧不上害怕,直接蹲下,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亂搞。可是當我蹲下的時候,我竟然什麼都沒有看到!就好像是那隻手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來,這不正是王二狗的那條胳膊嗎?只不過當時我看見王二狗的那條胳膊還沒有這麼白,也沒有這麼水腫。但是我敢肯定,這就是王二狗的那條胳膊!至於我為什麼這麼肯定,如果你被一條胳膊追殺過,我想你也會記住它一輩子!
  王二狗不是已經在魚塘裡被解決掉了嗎?就算死沒有被解決,也應該在填魚塘的時候被徹底的埋掉了。更何況,還有歸墟魚,早就應該把這條胳膊給吃掉了才對。為什麼這條胳膊還會出現在這裡?
  它的目的是什麼呢?
  我試著用張哈子教的方法去透過現象看本質。
  它現在這麼做,是為了讓醫生和護士們疲於應對,然後沒時間去顧忌張牧嗎?顯然不是,張牧現在比誰睡得都香,所以不存在。那麼,還能影響到誰呢?只能是我了,影響我出去。
  可是,就算是我現在不出去,又有什麼影響呢?第一是不能把張牧的消息傳出去,第二個就是不能回到張哈子的病房。
  一想到這裡,我猛然驚醒,操,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