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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失竊

    大黃鴨遲遲不醒,也不知還能不能活過來,我們其餘人一時也沒有法子……
    正著急間,懶貨似乎有什麼想法,但他皺了皺眉,卻又沒說。胡爺見此,道:“莫非有什麼辦法?”
    懶貨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可以一試。”接著,他站起來轉過身,從裝備包裡摸出一支快要喝完的水瓶,將裡面的水給倒了。我看不出他幹什麼,片刻後便聽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在放水。霎時間我明白過來,傳統中醫認為,人的渾身都是寶,皆可入藥,譬如頭髮、指甲、人血、尿液、甚至大便,再往深了說,人肉、人骨、人臟腑、胎盤、嬰兒肉都能入藥。
    古時候的大戶人家得了病,為了活命,偷偷兒買些窮苦人家的小孩兒做藥。人食世間珍饈草藥,一聲皮肉從頭到腳都是寶,最初《本草綱目》裡便有人藥篇,後來新中國成立,將《本草綱目》從新編撰,刪除了人藥篇的大部分內容,只餘下來紫河車(胎盤)、人黃(大便)一類不傷人的藥。
    這人尿,據說有解毒清表的說法,聞之噁心,但會讓人精神大振,腦清神明。
    看樣子,懶貨是想試一試。這丫的接了自己一打尿,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就喝完了。我看的直犯噁心,道:“你這胃口也太好了點吧。”懶貨用袖子一抹嘴,打了個哈欠,淡淡道:“你沒有體會過真正的絕境,所以胃口才小,等著吧,看有沒有效果。”
    這話像是激起了胡爺什麼記憶,這會兒我們幾人也無事可做,只能等懶貨的反應,胡爺便跟我們講起了一件事。
    六年前,在國外的時候,他接過一個活兒,當然,那活兒不是倒鬥,畢竟國外的斗油水很少,因此他們偶爾會接一些私人探險隊的活。那次跟胡爺搭伙的是一批外國人,目的地是一個叫死神谷的地方,據說那裡曾經誕生過一支古老的文明,而這支探險隊要尋找的,就是那個文明的線索。
    死神谷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中間的艱辛自不必說,一行人好不容易進入了古遺跡中,卻遇到了塌方,被困其中。
    胡爺當即使出自己的本事,反打盜洞。這一手,看的那些外國人目瞪口呆。
    人被困在洞裡,要想反挖洞出去,就會有積土,積土無法排出,是很多人被困而死的原因,但盜洞中有一種打法,是不需要出土的,因此胡爺揮舞著旋風鏟打洞,誰知挖到一半,卻對上了一塊巨大的石板。無奈之下,他們只能放棄打盜洞的打算,開始尋找其他出路。
    再這個過程中,眾人的食物和水逐漸消耗完畢,在終於找到一個‘出口’時,卻是一道只容單只手伸入的狹長裂縫。
    眾人到了絕境,如果他們要想出去,就只能被動的等人來發現,因此開始大聲呼救。
    然而,死神谷由於惡劣乾旱的環境,人煙本就稀少,哪裡會經常有人來。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一周,這一周的前半段時間他們吃的是乾糧,喝的是水;而後半段時間喝的是自己的尿,吃的是不小心鑽進來的各種蟲子。
    後來乾脆連尿都沒有了。
    索性不久後下了場雨,雨水順著低窪的地勢流進來一些,他們有瓶子收集了兩瓶帶著泥土的雨水,這才支撐到了最後。
    兩周後,一夥兒喜歡冒險的年輕人來到死神谷,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這才幫他們報了警。好在他們是比較專業的探險隊,因此東家雖然收到了罰款,但胡爺等人並沒有事。
    胡爺難得笑了笑,說:“那是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一段經歷。我遭遇過很多危險,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那樣的食物貧乏,你可能不能想像,到最後,我們連自己的尿液都捨不得多喝,一小口一小口含在嘴裡,很久才捨得嚥下去。那些蟲子,蜘蛛、蠍子、綠頭大蒼蠅還有它們的幼蟲,其實味道非常的……”
    一旁當故事,最開始聽得津津有味的豆腐,這會兒差點兒沒吐出來,說;“蒼蠅的幼蟲。不就是蛆嗎?叔叔,求你別說了,我要吐了。”
    就在這時,懶貨忽然起身,緊接著,他衝我們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抹喜色,說:“起作用了。”
    起作用了?
    難道這尿真的可以解毒?
    我轉頭看了看,牆上的人臉依舊存在,這時,懶貨往後退了一步,對應著他的那顆人頭猛地從牆上凸了出來,並且朝著他咬了過去,一口咬傷了他的脖子。
    霎時間,我看到一陣鮮血噴濺出來,血腥味兒更加濃重了,但懶貨似乎並沒有感覺,神色依舊平靜,我立刻明白,現在這些東西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影響了,甚至,他很可能已經看不見這西恩假象了。
    好在我們這一番折騰,都沒來得及撒尿,這會兒也是說來就來,總得來說,喝自己的尿,總比喝別人的尿要好。我和胡爺各自拿了瓶子,解開褲子尿了。豆腐急的抓耳撈腮,他之前嚇的尿褲襠,這會兒根本尿不出來,我閉著氣咕嘟咕嘟喝了一半,將另一半留給他,說、“喝吧,看到沒有,這種時候,還是得靠我。”
    豆腐不領情,一個勁兒嘀咕好臭,我聽得心頭火氣,直接捏著嘴給他灌下去了。
    一番折騰,這地方尿味兒、血腥味兒交織在一起,再加上剛才喝了尿,想起來就直犯噁心,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又強忍著不能吐。估計四五分鐘左右,我聞到鼻間的血腥味兒慢慢淡了下去,片刻後,哪裡還看得到血,豆腐身上的血全都消失了,大黃鴨額頭中間也根本沒有槍眼兒,但還是倒在地上一臉死相。
    再去看那牆上的壁畫,卻還是原先的模樣。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場夢境似的。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扶著不知死活的大黃鴨,不敢耽誤,匆匆出了寶塔。
    到了塔外,正是黑漆漆一片,刮著山風,帶著水汽,有些冷。
    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正值腕上八點多左右,山間黑的早,再加上今晚也沒有月光,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打開手電筒,趕緊給大黃鴨做急救,胡爺之前將自己的尿分了一半給大黃鴨強行灌了下去,不知有沒有用。這會兒,那染屍香的木盒子,已經被那皮革重新包裹的嚴嚴實實,也沒有什麼香味兒透出來。
    胡爺給大黃鴨做急救,這次的情況比上次好,片刻後,大黃鴨忽然咳嗽了一聲,呼吸開始慢慢恢復了,悠悠然睜開眼,半晌才氣息虛弱的冒出一句話:“這、這是陰曹地府嗎?”
    我說:“你見過我這麼帥的牛頭馬面嗎?”
    大黃鴨一見我,吃驚道:“陳兄弟,你也死了?”胡爺罵了一句,讓他坐起身,示意他看了下周圍的環境,說我們已經從那個寶塔裡出來了。緊接著,又將那染屍香木的門道一說,大黃鴨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死的‘不值’,就差沒氣的翻白眼。
    我說:“你就知足吧,好歹能醒過來,沒有變成植物人都不錯了。”說話間,眾人得了東西,完成任務,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傷,都挺高興的。眼看著天黑,便就地紮營,升起了篝火,撒上硫磺粉,便一人一班,縮進了帳篷裡睡覺。豆腐和大黃鴨都沒有排班,我們其餘人便一人守三個小時。懶貨主動守第一撥,我們其餘人便進了帳篷睡覺,一夜無話。
    第二天眾人起床時,忽然發現少了一個人。
    面面相覷之下,胡爺問我:“你身邊那小子呢?”我心裡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但還是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樣,於是道:“不知道是不是去上廁所了,我去周圍找找。”緊接著,便喊著豆腐的名字。
    沒多久,懶貨一向淡然的語氣變得有些冷,說:“不用找了,東西不見了。”他抖出一塊皮革,只見我們千辛萬苦得到的那只盒子,已經被打開了,裡面空空如也。
    我身上的冷汗立刻就流了出來。
    是屍仙。
    難怪那次吞噬之後,屍仙沒有動靜,原來,它一直是在等候最佳時機。
    這時,胡爺道:“發現了一行腳印,是他留下的,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