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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保鏢

    豆腐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因為我現在也是滿腦子渾噩。我在斗裡見過的死人多了,但當自己的家裡,活生生的出現這樣一幕場景,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是屍仙殺的。

    但屍仙去了哪裡?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們家裡?這麼一想,我立刻意識到不對勁,整個房間一片狼藉,一看就知道經歷過打鬥,既然如此,為什麼這麼大動靜,我們三個都沒醒?

    想到此處,我忍下噁心,去翻那堆屍體,終於在屍體的衣服裡發現了蛛絲馬跡,他衣服中有一個藥劑一樣的粉紅色小瓶子,裡面裝著一些粉末。獨眼龍道:「當家的,好像是迷藥。咱們昨晚肯定被迷暈了。」

    豆腐道:「難、難道這是個小偷?」

    獨眼龍道:「普通小偷弄不到這種東西,我懷疑是道上的人,半夜潛入我們家,八成被屍仙給……」

    豆腐驚道:「這麼說木頭還保護了咱們?但這下手也太重了……它去哪兒了?」話音剛落,我聽到冰箱側面傳來一個聲音:「偉……大……的……主……人……」豆腐一跳腳,竄過去,將屍仙從冰箱和牆角之間揪了出來,說:「在這兒。」豆腐這小子抱著自娛自樂的心態,將屍仙的便宜都佔盡了。

    我一看,果見屍仙渾身是血,黑貓警長變成了紅貓警長,一切不言而喻。這人八成是道上的,將我們迷暈進了屋,結構被屍仙給弄死了。豆腐說:「木頭是不會主動殺人的,肯定是這人發現木頭沒被迷倒,對木頭動手,所以才被……完了完了,這不相當於咱們殺人了嗎?現在該怎麼辦?」我站在血流滿屋的房裡,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須臾,才壓下心中的怒火,我道:「把房間收拾一下,找個袋子,把屍體裝起來,把現場打掃乾淨,地板用酒和醋洗兩遍。」

    豆腐臉色蒼白道:「屍體往哪兒處理?」

    我道:「我帶到關外,找個地方埋了。」緊接著,我看向屍仙,不由皺眉。它給我們帶來的麻煩太多了,究竟該怎麼處理它?這個死亡的人潛入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這時,獨眼龍已經開始收拾屍體了,猛然間,獨眼龍發現了一個線索,指著一隻斷手說:「當家的,這是個機關手。」我剛才就顧著摸證件,沒關注斷在一旁的手,獨眼龍這麼一說,我順著看去,果然是一隻機關手。

    居然是個同行?

    獨眼龍接著說:「當家的,機關手一般不單獨行動,看來是有人派他來的,你說會不會是……」我倆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有同行派來偷東西的?

    我這裡最值錢的,莫過於那一套登仙羽衣了。

    豆腐聽不懂,說:「你倆打什麼啞謎呢?趕緊收拾吧。」我和獨眼龍開始收拾屋子,將屍體裝袋子裡打包了,我便開車出了關,到了環山公路上,沒有人煙的僻靜處,便將屍體給埋了。

    做完這一切,我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天黑,房間裡被收拾的井井有條,豆腐和獨眼龍在二樓等著,屍仙照舊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我回到家,一身疲憊,豆腐滿臉愧疚,說:「都怪我,這事兒都是我惹出來的,老陳,你說這人死在我們這會兒,會不會……」

    我躺在沙發上,放鬆了身上的肌肉,說:「他們自己做的就是見不得人的事情,死也是白死,不敢報警的。」

    豆腐鬆了口氣,我將目光看向屍仙,沒吭聲。

    氣氛有些壓抑,須臾,豆腐搓著手,說:「老陳,你別這麼看著它。」

    我道:「我看的是它,關你什麼事?」

    「我替它覺得緊張。」

    獨眼龍看了屍仙一眼,說:「不知道那人是誰派來的,有一就有二,再說他們失蹤了一個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只怕還得出事。不過……這個屍仙留在這兒,實在太危險了。這次的事情是晚上,屍仙殺人動作快,神不知鬼不覺,但如果哪天大白天動起手來……」

    我點了點頭,道:「我正是擔心這一點,屍仙殺不死,我想把它弄走。」

    豆腐也是知輕重的,手裡捏著屍仙的辮子,歎了口氣,說:「可是它跟人,該怎麼弄走?而且還飛天遁地,咱們就是把它甩到西藏去,它估摸著也兩三天就找回來了。」

    我道:「所以,我們要找到它跟人的理由?為什麼它會跟著你?」

    豆腐啞然,緊張道:「這我哪兒知道啊!」

    我看著他緊張的神情,道:「小豆,你沒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豆腐聞言發怒起來,說:「我瞞過你什麼事情!鬼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它早上會開口說話。」雖說屍仙會說話,但都是在要人引導的情況下才會說話,而白天,它卻是主動說話的。屍仙來這兒都一個多月了,這還是第一次,而且它也會叫我和獨眼龍的名字,為什麼上午卻獨獨叫了豆腐的名字?

    看著豆腐緊張激動的神情,我心裡的懷疑越來越重,於是對獨眼龍使了個眼色,獨眼龍會意,起身說:「這麼晚了,都還沒吃飯,我出去買些吃的。」

    待獨眼龍離開,房間裡就剩下我和豆腐兩人,屍仙可以忽略。我道:「現在就咱們兩個,小豆……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信任我,也從來沒瞞過我什麼,我從來不懷疑你,但是這一次的事情,我覺得太古怪了,原諒我不信任你……」

    豆腐臉色難看起來,道:「你想我說什麼?」

    「不是我想你說什麼,而是我覺得,你該給我一個更清楚的交待。」

    豆腐半晌不語,再抬起頭時,眼眶有些紅,咬牙切齒道:「該交待的我都交待你,你不相信拉倒!我憑什麼要讓你像審犯人一樣審問!」說著轉身就走,他這一走,屍仙也跟著他走,豆腐怒極,猛地一腳朝著屍仙踹過去,我嚇了一跳,要知道,屍仙是會自衛反擊的,我忍不住失聲道:「不要!」

    這一聲喊出,豆腐卻已經一腳踹到了屍仙的腹部,屍仙一動不動,表情木然,只有眼珠子轉了轉,但讓我鬆了一口氣的是,它沒有反擊。我依然記得呂肅攻擊了屍仙之後的下場。

    豆腐踢完估計也後怕了,悻悻的收回腳回自己睡覺的屋,在屍仙要進去時,猛地將門給關了,屍仙撞到了門上,微微歪頭,緊接著便保持那個姿勢站立著一動不動。

    我覺得腦神經有些陣陣抽痛,也沒什麼胃口了,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思索著該怎麼把屍仙給弄走。說來它雖然沒傷害我們,甚至昨晚還保護了我們,但它畢竟無智無識,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不可挽回的狀況,就憑這一點,它必須非走不可。『

    思來想去,一時間我也沒能想出對策,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誰知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我猛然發現,豆腐和屍仙消失了。準確的說,應該是離家出走了,桌面上放著一張小紙條,寫著:老陳,屍仙甩不掉,未免給你添麻煩,我還是帶著它離開好了,電話號碼不變,有事隨時聯繫。」

    我捏著紙條,目瞪口呆,心說這是鬧哪出?我昨晚說話難道說重了?這就給我離家出走了?獨眼龍搓了搓手,說:「當家的,要不打個電話過去,把他勸回來吧。」

    我心裡也有火氣,說:「他一個大男人,離開我又不是活不了,勸什麼勸。」說罷將紙條一扔,心中雖然惱怒,但也覺得豆腐做事太隨心所欲,這一次非得讓他吃點兒苦頭才行,就他那一根筋的腦袋,我保證混不了幾天就得過的灰頭土臉。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來我平日裡太遷就這小子了,也好,讓他出去碰碰壁,否則永遠都是這麼不知輕重的。

    獨眼龍見此,摸了摸鼻子,也不出聲了,但我清楚,獨眼龍肯定會暗地裡聯繫豆腐,如果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會瞞著我,因此我到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專心處理生意上的事,只等呂肅找上門了。

    時間一晃便是半個月,我和豆腐沒有聯繫,我心中暗罵那小子是個白眼狼,頓時有種兒子長大了不認爹的感覺。

    這天晚上,我們收了鋪子,時值晚上的十點,古玩城外黑漆漆一片,路燈的光暈昏暗無比。這個點兒,對於住在城裡的人來說還早,我和獨眼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忽然間,樓下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