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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請幫手

    她神色僵硬,八成是被驚到了,一步步後退,說:「我真的不知道……」眼珠子轉了幾下,又說:「但有一件事,或許跟這有關。」

    我道:「快說。」

    她神色遲疑了一陣,說:「你們不知道,其實竇先生他們一家還住這裡的時候,竇先生的兒子,前段時間也生了一場怪病,然後一家人就搬出去了,緊接著你們就住進來了,竇先生還說……如果、如果住進來的人出了什麼事兒,就讓我通知他,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我深深吸了口氣,說:「就這些?」

    她連忙點頭,說:「就這些,再沒有了,哦,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在你們住進來之前,竇先生曾經和一個人見過面,見完面之後,一家人就搬出去了。」

    我聽到這兒,心知肯定是竇老頭子在搞鬼,心中怒火難平,如果不是顧大美女提醒我,只怕這事兒就被人白白給陰了,於是我說:「他們一家子現在住哪兒?」

    胡阿姨說:「住哪兒我不知道,但我有竇先生的電話。」緊接著,她在紙上寫了個號碼。我用自己的手機撥過去,嘟嘟幾聲後,對面傳來竇老頭的聲音:「哪位?」

    「竇老爺子,你幹的好事。」

    對方一怔,聽出我的聲音,說:「陳懸?」他態度和上次來店舖時已經截然不同,冷哼一聲,說:「有什麼事?」

    我冷冷道:「別裝了,你幹的好事你心裡清楚,小豆的病,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究竟有什麼目地!」

    他絲毫不意外我的質問,說:「病啊,我聽那個保姆說了,這樣吧,下午我讓琳琳去醫院看看,至於你說的話我可聽不明白,他生病關我什麼事?難不成你認為是我下毒了?」

    「不是你還能有別人。」聽著他冷淡譏諷的語氣,我心裡一怒,幾乎升起一股想殺了他的衝動,心說這老頭實在可恨,霸佔了侄子的家產也罷,豆腐沒有計較,一向與他無冤無仇,如今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也不該將事情做的這麼狠毒。

    我道:「這麼說你不打算承認?」我知道,醫院檢查不出豆腐的病,那麼肯定只有下毒之人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這老頭不肯配合,只怕豆腐轉到北京醫院,估計也不會有什麼起色。

    他冷哼道:「陳小子,我沒時間跟你廢話,你有什麼懷疑就去找警察報警,然後來找我的律師。」說完,啪的掛了電話。我站在房間裡,張頭四顧,房間已經被胡阿姨打掃的乾乾淨淨,她應該確實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只是豆腐當時將房間給弄髒了,她重新打掃也無可厚非。

    但這會兒冷靜下來,我又覺得不對勁,如果真的是下毒,那麼為什麼竇老頭的兒子,之前也會得怪病?他兒子現在怎麼樣了?這麼一想,我便向胡阿姨打聽,她說那一家人搬走之時,竇老頭的兒子也還在病中,至於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此次,我越覺得不對勁,整件事情似乎不像下毒,竇老頭又是一副十拿九穩的模樣,似乎料定警察不會查出什麼,明顯是透著古怪。

    他如今這麼不理不睬,我反倒有些棘手了,這樣拖下去,只會對豆腐更加不利。

    可是我該怎麼辦?

    這要是在斗裡,我就直接上大刑了,可這是深圳,是都市裡,光天化日之下,我還真不能拿竇老頭怎樣。雖說我也認識一些黑道上的朋友,但破產之後,也多不往來,再加上這些日子的變故,也不想再跟黑道上的人物牽扯太深,否則按照以前的行事方法,估計就要請他們出面教訓那老頭一頓了。

    思來想去,我想到了一個人,於是給顓瑞打電話,說:「那隻狐狸馴養的怎麼樣?」

    電話那頭,顓瑞微微嗯了一聲,不冷不熱道:「挺不錯的小東西,怎麼?與你何干?」

    我道:「賣個人情,將它借我幾天。」

    顓瑞嘖了一聲,說:「有人得罪你了?我聽說你的跟屁蟲躺在醫院半死不活了?」

    我苦笑,說:「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對了,呂肅那邊我打聽到了一些線索,估計過幾天就該有消息了。」顓瑞聞言正色起來,說:「我走不開,讓小鍾給你送過來。」

    收線之後,我讓獨眼龍回去看店,自己守著豆腐。顓瑞辦事效率很快,中午的電話,晚上八點的時候,鍾恭已經坐著飛機將陰陽狐給托運過來了。兩人碰面後,在醫院附近的大排檔隨意點了些吃喝,我便將各種緣由告訴鍾恭。

    那陰陽狐比跟著揭安是幸福多了,身上的毛乾乾淨淨,黃色的大眼睛圓溜溜的十分可愛,我們搬了個凳子放在旁邊,它就趴在凳子上一動不動,讓往東就往東,讓往西就往西,吸引了路邊一大票人圍觀。

    我瞅著它太拉風,就讓鍾恭先把它抱腿上用大衣遮一遮,待人流散去後,鍾恭便道:「照你這麼說,應該是那老東西搗的鬼,你要陰陽狐要對了,這種人跟黑道上的往往有牽連,你就算找道上的人也不定管用,八成還得被反咬一口,找它,那可就事半功倍了。」雖說我不知道竇老頭的住址,但我知道他們公司的辦公地點,當天晚上便帶著鍾恭去了那棟寫字樓下面。

    這會兒正是晚上十一點鐘,路面上依舊有很多車輛,寫字樓已經大門緊閉了,鍾恭問我:「多少層,叫什麼名字?」

    我說:「他們公司挺大,十二層到十六層都是,那老頭叫竇毅康。」

    鍾恭點了點頭,緊接著摸了摸陰陽狐的腦袋,嘴裡打了個哨子,那狐狸便嗖的一下躥入了路旁的行道樹上,鍾恭說:「成了,咱們等消息吧。」

    我覺得挺奇怪,說:「這就行了?你們是怎麼學會驅役它的?」

    鍾恭道:「主子派人回過上爻村,將揭安的那些個傳世家底給掏了出來。」

    我道:「村裡人沒意見?」

    鍾恭笑了笑,說了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意見也能擺平。明天一早咱們來這兒盯著,只要見著那老頭子,就喊他的名字,他一但給出反應就會被小東西盯上,嘿嘿……」

    第二日,我和鍾恭一大早便到了竇毅康公司,前台小姐詢問我倆是幹嘛的,我說是等他們老總的,小姐說得預約,我說我們就等著,她也無法。約摸一個小時後,竇老頭來了,身邊跟著他女兒琳琳。

    他沒注意我們,我笑了笑,叫竇毅康。

    琳琳一怒,轉頭說:「誰敢直呼我爸的名字。」

    竇老頭神色也很不善,轉頭一看是我,皺眉道:「你來幹什麼!」他使了個眼色,公司保安便圍了過來,看來這老頭是怕我來硬的。我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笑了笑,說:「我就是帶句話給你,如果你最近出現什麼古怪的情況,想要解決,隨時可以聯繫我。」

    他氣的瞪眼,說:「小子,你這是在威脅我,你算什麼東西。」我沒搭話,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和鍾恭離開下樓,二人去附近的一家飯店吃了午飯。

    第二天中午時,我接到了一個帶著哭腔的電話:「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想怎麼樣?」是琳琳的聲音,她似乎十分恐懼,聲音都發顫了。

    鍾恭告訴我,陰陽狐盯上的人,會根據指示尾隨,昨天應該已經跟著竇老頭回家了,現在只怕竇家上上下下是雞犬不寧了。我一聽是琳琳的電話,便二話不說掛了。片刻後,電話又響了起來,依舊是琳琳,她聲音帶著憤怒和哭腔說:「你居然敢掛我電話,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敢這麼對我,你……」

    我打斷她的話,淡淡道:「小姑娘,你先閉嘴。聽著,你沒資格和我說話,如果想通了,就讓你老爹出來說話。」緊接著,我便將電話掛了。我估摸著這位大小姐應該快氣瘋了,不過現在沒空理她,因為豆腐醒了。幾天的時間,他幾乎整個都脫形了,像個脫水的木乃伊一樣,平時那麼多廢話的人,現在死氣沉沉的躺著,我心裡別提多難受了,他這一醒,自然不能再隨便罵了。

    畢竟病人最大,於是趕緊將湯端過去,說:「先喝了。」

    豆腐虛弱的嘗了一口,有氣無力的說:「你自己煲的吧?難怪肖靜要甩你,太他媽難喝了,倒掉……我要喝七星樓的龍骨湯,再……再來份悶生蠔,記住多……咳咳多放姜,別放蔥……」我將湯往桌子上一放,一時哭笑不得,心說都這樣了,這小子還能貧,看樣子暫時還死不了,於是說:「別做夢了,看你精神頗佳,估計也不需要補了,這湯我就自己喝了,你是打算吃點兒饅頭還是麵包還是什麼都不想吃?不想吃最好,省糧食。」

    豆腐被噎住了,說:「老陳,我都快死的人了,你能不能有點兒同情心?我爹媽那麼早就死了,我這還是第一次住院呢,人家住院的病人,都有爸媽照顧,都是千依百順的……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

    我道:「別……別這麼說,我沒你這麼大的兒子,要有你這麼鬧心的兒子,我第一個先把你掐死。放心吧,有我在,你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