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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脫險

    我低頭一看,屁股下原來是個白色的肉蛋,而那些根須,就是從白蛋上長出來的。豆腐拔出匕首來割,還未動手,我猛的瞧見,從房頂上躍下來一個白嬰兒。

    「嘶……」我吼道:「躲開。」豆腐反應也夠快,一個打滾兒閃了開去。原來這蘿藦一直爬在房頂上,這一躍撲空後,又有幾隻人參蘿藦跳了下來,估計就是之前襲擊顧文敏他們的。只見這些蘿藦有大有小,豆腐面對著它們,一時嚇懵了,雙腿打顫後退,哆嗦道:「老陳,我恐怕不能救你了,兄弟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會給你們燒香的。」說完拔腿就跑,那些蘿藦頓時湧了過去。

    我差點兒沒被氣死,心說自己怎麼認識了這麼個慫貨,都這時候了,不救我也就算了,逃命也該積極一點兒,生死關頭還這麼唧唧歪歪的,真是神仙也能被他給逼瘋了。卻說豆腐拔腿就跑,由於視線原因,我只能看到追他的蘿藦,也看不清豆腐本人。

    正焦急間,我忽然感覺到,纏繞著我的根須似乎鬆動了一些,再微微一掙扎,這些根須又開始收緊,但卻並沒有之前那麼大的力道,彷彿力氣縮小了似的。我看著不斷流失的白色液體,心中一動,心說:這蘿藦既然是植物,就必然需要依靠養分,這些白色液體想必就是它們的養分,如今養分流失,這玩意兒自然虛弱了下去。

    想到此處,我當即奮力掙扎起來,手腕處果然鬆動了一些,手指一扣,便滑下一支飛刀。這刀打造的鋒利無比,吹毛斷髮,一切之下,便將根須切斷,沒多久,我已經掙脫了蘿藦的糾纏,也顧不得豆腐,連忙去救顧文敏等人。

    片刻後,幾人脫困而出,顓瑞二話不說,道:「炸藥。」鍾恭立刻去翻裝備包,他們取出的是爆發榴彈,屬於走私的黑貨,攜帶的並不多。我們出來沒多久,便瞧見豆腐被裹得嚴嚴實實拖了過來。

    一見我們脫困,豆腐驚喜道:「你們怎麼出來了?太好了,趕緊救我,皮都被拖的掉了一層了。」

    顧文敏撲哧一笑,說:「兄弟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豆腐道:「別介,我這不是想先保留實力,再圖救你們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當時是想拚死救你們的,但一看實力懸殊,心想我如果也被抓了,咱們不就斷了後路嗎,這才忍痛逃命。天地良心,我是那種扔了兄弟自己逃命的人嗎?」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閉嘴,再瞎扯淡,我就真不管你了。」豆腐趕緊住嘴,閉著嘴巴,露出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這些人參蘿藦也不知有沒有智慧,猛然瞧見又冒出這麼多人,似乎是愣了,因此沒有立刻朝我們撲過來。

    由於它們劫持了豆腐,因此我們沒有貿然扔炸藥。

    雖說現在是在角頂上,但這大殿規模龐大,角頂結構複雜,就算炸塌了其中一角,其餘地方也依舊堅挺,因此我們也沒有什麼顧慮。但這會兒有豆腐當人質,我們也不敢貿然行動。片刻後,這些蘿藦似乎醒悟過來,立刻朝著我們爬了過來,無數根須揮舞著湧上來。

    而此時,捆著豆腐的那只蘿藦則沒有進攻,被堵在了最後面。我們見機不可失,立刻狂扔榴彈,便聽陣陣爆炸聲響起,空氣中灰塵夾雜著濃烈的火藥味兒,讓人根本睜不開眼睛,腳下的木樑陣陣顫動,時不時便響起大缸破裂的聲音。

    就在此時,只聽吱呀一聲響,隨後又是無數破裂聲,我們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角頂被炸塌了一塊兒,而那塊地方原本擁擠著的蘿藦也不見了蹤影,不是被炸成碎塊,就是炸成殘疾,摔到了下方。

    大洞對面,便是裹著豆腐的那只蘿藦,它由於躲在眾蘿藦身後,逃過了此劫,誰知這東西似有智慧,也知道害怕似的,挾裹著豆腐轉身就跑,著實讓我們一干人意外,微微一愣,我拔腿就跑,喝道:「追!」

    由於角頂塌陷的大洞,我們無法直接追擊,只能腳踩著大缸的邊緣,從較為穩固的側面迂迴,待我們到達對面,挾裹著豆腐的蘿藦,早跑的沒有了蹤影。不過這木樑上留下了一些液體的痕跡,還夾雜著被拖拽時皮膚蹭出的血跡,我們一行人順著這些痕跡往下追去,不多時,便在頂角的一個角落裡堵住了那只蘿藦。

    它顯然是有些智慧的,見我們圍攏過去,手裡還捏著之前將同伴炸碎的東西,不由順著樑柱一路往上退,似乎想躲到房頂上去。豆腐被這一路拖拽,可謂去了半條命,拉聳著腦袋跟喪家之犬一樣,模樣實在可憐,一瞅見我們,眨了眨眼,可憐巴巴的說道:「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為了拯救隊友而死,死得其所,不過,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顓瑞沒搭理豆腐,對我說道:「這東西想跑,朝上面開槍,把它堵住。」這裡以顧文敏和鍾恭的槍法最好,二人立刻拔出槍支朝著蘿藦的上方掃射,那玩意兒一時不敢再往上爬,待在原地,顯得極為暴躁,被它捆著的豆腐,也隨著根須的舞動,在天空中晃蕩,直晃的嘴唇發白,臉都青了。

    我心知對付它不能用炸藥,因為豆腐還在它手裡,而子彈,一顆兩顆也要不來它的命,這裡接近角頂的邊緣,沒有那麼多大缸,一但它撒手,豆腐就會直接掉落下去,十多米高的落差,這摔下去,還不給摔殘了?

    想了想,我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把大砍刀,顧文敏一見,驚訝道:「哪兒弄的?」

    我道:「在斗裡吃虧吃多了,再不準備把順手的兵器,就是自己找死了。」這把大砍刀我是轉給顓瑞,借由他的路子,才弄到了手。現在的安檢很厲害,我們的槍支、武器自然不可能坐飛機走,都是提前運到目的地接應的。

    刀不算太好,比起呂肅的鬼哭刀還有啞巴的腰刀自然不是一個檔次,不過厚重鋒利,我有信心能將那玩意的腦袋給砍下來。拿了刀,我道:「我去救人,你們開槍,將它逼到那個角落裡。」那個角落處是角頂的交匯地,恆梗著木樑和頂板,在那兒下手,豆腐才不會摔下去。

    顧文敏點了點頭,舉槍便打,單手抬槍,又準又穩,隨著顧大美女和鍾恭的進攻,那蘿藦逐漸被逼向角落,我瞅準機會,立刻貓腰朝著蘿藦靠近。由於這裡是角頂的邊緣,木樑間空隙很大,也沒有大缸一類的東西填充,在其間行走,一不留神就會摔下去。我慶幸自己這些年鍛煉出的靈活身手,才沒有在騰挪跳躍間摔下去。

    片刻後,我到達了帶有木板的角落處,這裡結實了很多,那蘿藦距離我頭頂約有三米遠,一時也無法接近,顧文敏兩人十分機敏,立刻又將蘿藦往下逼,大約下降約一米的位置,我單手拽住了其中一條根須。

    那東西立刻將我的手捲裹起來,妄圖將我也制住,隨著蘿藦根須的拉扯力,我整個人借力一躍,騰身而起,右手早已經蓄勢的砍刀朝著蘿藦的頭頂砍去。

    我不知道這蘿藦的身體究竟硬不硬,不過之前啃它的根須時,似乎不是太硬,不出意外,這一刀下去,它肯定得裂成兩半。誰知就在此時,我的砍刀幾乎已經到它頭頂時,蘿藦佈滿獠牙的嘴忽然大張開,從中射出一道乳白色的液體,直朝我面門而來。

    我意識到它噴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是補品,情急之下猛的一低頭,就這一個動作,手下的力道就被卸了,砍刀砍偏,扎入了寶殿木製的角頂之中。

    險險避開那一陣白液後,便聽顧文敏驚呼道:「小心,還有。」我側頭一看,那東西竟然低頭,張大嘴,又一陣白液朝我噴過來,顧文敏情急之下一槍打在了它腦袋上,卻並沒能阻止,霎時間,我只覺得肩頭一陣劇痛,卻如同被燙傷似的,迅速起了一層燎泡,火燒火燎的痛著。

    鍾恭和顧文敏見此,舉槍就打,不出十幾秒,整個蘿藦的頭便被打爛了,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將我和豆腐也摔的頭暈眼花,半晌才爬起來。

    顓瑞迅速打了個手勢,說這地方的蘿藦並不止一個,為防止出現變故,還是趕緊離開,眾人立刻下了房梁,回到地面的布帆中,卻見肖靜捲曲著腿,渾身顫抖,一見著我們,就跟見到紅軍一樣,說:「有鬼,這地方有鬼!」

    豆腐被蹭了幾層皮,嘴裡嘶嘶抽著涼氣,說道:「你才知道這地方有鬼啊,少見多怪,鬼在哪兒,讓它出來我們嘮嘮嗑。」

    肖靜語無倫次道:「有一雙腳,一直在我頭上,我一抬頭就不見了……嗚嗚,我要離開這裡。」

    一雙腳?

    我忽然想起之前顧文敏他們放空槍的事兒,便道:「你們當時是在打什麼東西?」

    顧文敏抿了抿唇,用眼神示意肖靜,壓低聲音道:「和她看見的一樣,有東西跟著我們,開槍過程中,子彈應該是無意間射中了角頂上的大缸,所以才讓裡面出來的蘿藦給逮住了。」一雙跟著我們的腳?

    我打了個寒顫,四下裡看了看,道:「我知道出去的方法,別管了,先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