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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救人

    我盡量不去看頭頂黑暗中懸掛著的乾屍,配合著眼前的五個『人』說:「你們的意思是,這些布帆,就相當於在干擾我們的樹,既然如此,該怎麼出去?」

    小姑娘忽然指了一個方向,說:「閉上眼睛,一直往前走,無論前面有什麼。」她指著的是我們的前方,手伸的筆直,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呆滯。

    這時,豆腐卻疑惑道:「既然你們知道了出去的方法,為什麼還會在原地打轉?」

    我心說不好,這不是刺激人嗎?八成是這五人被困此地,雖然想到出去的辦法,卻出了意外而死,豆腐一問這話,豈不是要刺激他們嗎?他們會怎麼回答?難道說:哦,我們是找到了出去的方法,但一不小心死掉了,屍體就在你頭頂上?那不是找死嗎?

    果然,豆腐的話一問出,對面的幾個人都沉默了下去,直勾勾的盯著我們三個人。豆腐總算發現了不對勁,縮了縮脖子,打著哈哈乾笑:「羅……羅老哥,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怎麼覺得毛嗖嗖的,出不去就出不去唄,我又沒嘲笑你們。」

    為了不讓這五『人』發飆,生出什麼意外,我趕緊轉移話題,罵了豆腐一通,說:「這方法沒準兒是剛想出來的,還沒來得及實施呢,幸好咱們遇到考古隊,否則就你這智商,這輩子也就別指望走出去了,不如咱們試一試吧。」聞言,那五人古怪的神色總算褪去,點了點頭。

    在這種環境下,讓我閉著眼睛走,我實在做不出,到不是害怕,而是不睜開眼睛就無法察覺到周圍的危險,萬一這五人實際上是想害我們怎麼辦?於是我多了個心眼兒,讓豆腐閉著眼睛走在前面,我則半瞇著眼,裝作閉眼的模樣跟在他身後。

    一行人排成縱隊,無聲無息的往前走。我瞇著眼,所見有限,模模糊糊中,便見前方出現了一個人,是那個考古隊的小姑娘,一張臉七孔流血,幾乎貼著我的面門。我心裡咯登一下,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

    冷靜,冷靜。我在心裡提醒自己:這五『人』既然會現身,就不會有惡意,真正有惡意的軟粽子,都是躲藏起來害人的。我將瞇著的眼睛徹底閉上,片刻後,忽然撞到了豆腐的後腦勺,睜眼一看,卻見豆腐已經停了下來,我們身後赫然飄蕩著層層布帆,而眼前,則出現了一扇緊閉的木門。

    走出來了。

    肖靜鬆了口氣,驚喜道:「這個方法真的有效,好厲害……」她轉身一看,猛然說道:「咦,他們五個人去哪兒了?」

    豆腐這時臉色沉了下來,說:「還在裡面,他們早就已經死了。」

    我有些意外,詫異道:「原來你知道?」

    豆腐點了點頭,說:「真當我傻呀,打從他們一出來我就知道不對勁了,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款式一看就是幾十年前的了,而且恰好五個人,傻瓜都能知道了。」肖靜聽的一頭霧水,道:「你們說什麼呀,什麼已經死了?你們的意思是,剛才那五個人,是死人?怎麼可能?」

    豆腐看肖靜很不爽,一點兒不客氣,雙手環胸,說:「你們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我以前聽人說猛鬼指路,就是一些枉死的人冤魂不散,以為自己沒有死,然後鬼魂始終在一個地方打轉,但永遠也不可能離開。」

    肖靜聽的直咋舌,忽然,她又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豆腐嗤笑一聲,說:「這個問題,你自己去研究好了,這個什麼什麼寶殿,古古怪怪的,想必不會讓你失望。」

    肖靜被豆腐氣的不輕,哼了一聲.這兩人本來就不對盤,肖靜這會兒也不客氣了,說:「就算有鬼也不怕,有懸懸保護我。」豆腐聞言一呆,皺著眉頭估計在想怎麼反擊,片刻後,一跺腳,捏著嗓子學女人,說:「懸懸也會保護我。」

    肖靜氣的美目圓瞪,說:「你無恥!」

    豆腐厚臉皮,說:「我就無恥怎麼了?」肖靜無奈,頓時搖著我的胳膊,說:「你看他……」

    我心說:他倆掐起架來吃虧的是我,於是趕緊轉移話題,說:「現在是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嗎?趕緊想想,怎麼把文敏他們救出來。」我們有那五『人』指路,得以脫困,卻不知顧大美女他們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肖靜見我不幫她,便生起了悶氣,豆腐摸了摸鼻子,壓低聲音說:「對不起,我把你小妾得罪了。」

    我在他腦袋上甩了一巴掌,說:「什麼小妾,再亂安詞,我把你舌頭割了。」

    豆腐撇了撇嘴,用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問我:「她倆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

    我冷冷道:「她倆都會游泳。」

    豆腐嗆了一聲,道:「那她倆同時被粽子掐,你先救誰?」我聞言,腦海裡猛然閃過顧文敏的影子,霎時間明白過來。越是這種時候,思維反而越清楚,我猛的發現,自己其實還是更願意和她在一起,至於肖靜,我細細想了想,似乎是愧疚多過於感情。

    感情這種事,當斷不斷,反而傷人,我心下已經暗暗做了決定,回去就把這事兒解決了,對於肖靜,與其說喜歡,不如說是責任和愧疚感,但此刻豆腐的話讓我明白,我真正喜歡的人還是顧大美女,如果勉強和肖靜在一起,對她也不公平。

    但眼下在這種情況裡,我也沒心思去想這些事兒,更不適合挑明這些事兒,於是我對豆腐說:「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先想想怎麼救人吧。」肖靜坐在一邊生悶氣,我也顧不得去安慰她,和豆腐商議著救人的對策。

    豆腐提了個主意,說:「既然影響判斷的是這些布簾子,咱們乾脆把這些簾子全部扯下來好了。」他這辦法直接,卻也有效,布簾子全部扯下來,那是很費時費力的,但總比被困在裡面強。

    考古隊中的那五人,最後豈不是被活活困死的?

    我想起他們懸掛在房樑上的屍身,忽然心裡打了個突,心說不對:他們是怎麼被吊上去的?想到此處,我冷汗直冒,心想:莫非除了人頭掘地鼠,這布帆迷魂陣中,還有其它害人的東西?這麼一想,我腦子裡便閃過那一雙懸空的腳,一時間寒毛倒豎。

    不錯,考古隊的人並非是被困死的,他們很可能是遭了那東西的毒手!

    不行,我們必須得趕緊將人救出來,多一分時間,就多一成凶險。

    想到此處,我也只能用豆腐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兩人當即拽住布帆往下扯。這布帆相當厚實,扯起來頗為費力,一動便是灰塵四溢。肖靜生了會兒悶氣,見我和豆腐忙的灰頭土臉,便也過來幫忙,比起從前的大小姐脾氣,現在可是好太多了。

    一邊兒動作,我們一邊兒叫著顓瑞等人的名字,但叫了一會兒,豆腐就發現不對勁,說:「這布帆主要通過視覺影響參照,但總不會影響聲音吧?咱們叫了這麼久,他們就算出不來,也該給個回音啊?」

    是啊,為什麼連個聲音都沒有?

    肖靜如今也是灰頭土臉,抹了抹臉上的汗,緊張說:「他們會不會遇險了?」就在此時,話音剛落,從布帆深處,砰的傳出了一聲槍響,緊接著又是數支槍齊齊掃射的聲音,驚破了寶殿的寂靜。

    看樣子我估計的沒錯,顓瑞等人也藏了熱武器。不過,幾人究竟遭遇了什麼?

    豆腐情急之下就打算衝進去,我立馬攔了他一把,說:「聽這槍聲的密集度就知道是大範圍掃射,你現在衝進去,是想被射程篩子嗎?」豆腐急道:「那該怎麼辦?顧大美女還在裡面呢。」至於顓瑞,則被豆腐給自動忽略了。

    槍聲持續了好一陣,猛然間戛然而止,周圍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我們的呼吸逐漸沉重起來,這種寂靜,就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槍聲停了。

    是顧文敏他們解決了危險,還是……他們被危險解決了?

    豆腐用眼神示意我,詢問該怎麼辦,我不欲坐以待斃,便對肖靜說:「你留在這裡,我和小豆進去找人。」肖靜猛搖頭,說:「不要,我要跟你們一起去,留在這裡,我害怕……」豆腐不知為何,跟肖靜就是不對盤,將我手一拽,說:「現在知道怕,早就讓你別跟過來了,我們要去救人,你自個兒待著。」說完拽著我衝進了布帆裡。

    我對豆腐是比較縱容的,但見他這語氣,不由也責怪說:「就算你們再不對盤,她畢竟是個姑娘,小豆,你這個態度很不好。」

    豆腐撇了撇嘴,說:「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你一開店,她就回來了,反正我不相信她。你這個人,就是太注重責任感,責任和感情不能混為一談。」說完,又揮了揮手,道:「行,好男不跟女鬥,我以後不找她麻煩了行不?還是趕緊救人吧。」我倆岔開話題,便不再多言,當即便朝著之前槍聲傳來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