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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剖屍

    豆腐說完,又衝顧文敏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說:「佩服,我真沒見過這麼重口味的,反正我不吃。」

    顧文敏臉色也不太好看,說道:「我這只是一個建議。」

    呂肅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說道:「還不到那個地步,我們可以再想想其它辦法。」

    我道:「我們想活下去,這個建議,必須遵守。」

    豆腐挺吃驚的,說道:「為什麼?這是要婦唱夫隨麼?」

    我苦笑一聲,指了指下方的深淵,道:「你們看,水已經漲上來了。」惡蛟一死,水勢平息,因此我們之前都沒有注意,然而現在我卻發現,那水位線,正在無聲無息的快速上升著,估計用不了兩個小時,就會將這個空間完全淹沒。

    我們必須得在兩個小時內逃出去。

    如果真的需要自己開出一條路的話,我們必須要擁有充沛的體力。

    顧文敏有著女性的細心,比我早一步發現了地下水上漲的情況,因此才會提出這個看似荒誕的意見。

    眾人盯著下方幽暗的深水,一時間啞口無言。

    提議雖然是這樣,但我們這會兒還沒有餓到眼睛發紅的地步,真要去吃那惡蛟的肉,心理壓力實在很大。

    呂肅連續一番折騰,也是疲憊不堪,便強撐著起身,說:「趁著還有力氣,我上去打探一下。」他身手是我們中最好的,仗著藝高人膽大,朝著我們頭頂上方爬去,我們幾人站在洞口,仰著頭密切注視著呂肅的動靜。

    事實上,那地方離我們並不是太高,七八米左右便到了頂,呂肅一手攀著山石,另一隻手拿著鋼刀,在上面堆積著的石縫間戳插,想找一個突破口。隨著他的動作,許多碎小的石子開始往下掉,但卻並沒有露出大的洞口。

    由於燈光的原因,我們沒辦法觀察的太過清楚,大約十來分鐘,呂肅終於開始往下爬,下來時渾身都是虛汗,肚子咕嚕咕嚕直叫喚,嘴角的笑容也有些自嘲,說:「看來這一條路也行不通了。」一時間,我們陷入了一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死局中。

    眾人又冷又餓,大腦也變得更加遲鈍,不停的想著出去的辦法,卻沒有任何頭緒。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飢餓感更重,因為寒冷,不得不互相靠在一起取暖。我腦子裡想了很多,比如顧文敏離奇出現在棺材中的原因,又比如惡蛟是怎麼出現的,但沒有一種想法能幫助我們擺脫眼前的困局。

    隨著時間的流逝,地下水越來越深,再過兩米就會淹沒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屆時,我們可能就連一個藏身之地都沒有了。

    怎麼辦?

    該怎麼辦?

    我們該怎麼逃出去?

    我隱約覺得,事情的關鍵點,和那惡蛟有很大的關係。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假如說顧文敏和任鈴會出現在密封的棺材中,是因為留魂橋在作祟,那麼惡蛟出現在這裡,難道也是留魂橋在作祟?

    蛟本就是妖物,又怎麼會被留魂橋控制?

    或許,只要解開它是從何而來的謎題,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我們被困在洞裡,焦急之情可想而知,豆腐看著越來越高的水,急的團團轉,捂著肚子說:「虧大了,虧大了,臨死都不能做個飽死鬼。對了老陳,你說這地方是個咬鳳入水的陰地,人過留命,鬼過留魂,完了完了,咱們要被淹死也就算了,難道死了之後做鬼也沒辦法離開這裡……」

    風水一說,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不知道這個咬鳳入水的格局,是不是真的這麼邪門兒,但倘若是真的,那豆腐現在說的話,一點兒也不誇張,死在這個地方,就連做了鬼都沒辦法離開。

    我想到這兒,頓時覺得腳底直冒涼氣,想像著我們幾人的鬼魂在水裡不得超生,然後和任家兩個死人的鬼魂一起作伴的經歷,立刻覺得頭皮發麻,更是焦急的想尋找出逃生的辦法。我將自己的推測說給眾人聽,認為生存的希望,主要就是得弄清楚那惡蛟是怎麼出現它。

    豆腐說:「傳說中,蛟是蛇修煉來的,屬於快要化龍的妖物,妖物總該會點兒法術什麼的,比如瞬間從一個地方,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我立刻揍了他一拳,說道:「瞎扯淡,如果它真有妖術,能被我和呂肅這麼容易弄死嗎?只能說,它是一種,我們人類還沒有瞭解的稀有物種。」

    豆腐又說:「那我們這次豈不是殺死了一條珍惜動物?那些生物學家會恨死咱們的。」

    我只覺得一口氣憋著喉嚨裡,差點兒被噎死,連揍他的心情都沒有了,只能歎息道:「小豆,你乖,現在情況緊急,拜託你把腦神經搬正,不要再跑腿了好嗎?」

    豆腐聞言訕笑了一聲,摸了摸鼻子,似乎想說什麼,忽然,他道:「啊!我想到了。」

    我說:「閉嘴,不管你再想到什麼,從現在開始,一個字也不准說。」

    豆腐聞言急了,抓耳撈腮,跳腳道:「不是,我想到……咱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找。」

    我瞧豆腐的神情不像開玩笑,疑狐說:「什麼地方?」

    豆腐說:「我和呂老哥下去時,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看見洞口,但當時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當時潛入水時,那蛟龍已經一動不動了,但有一點兒比較奇怪,就是蛟龍的腦袋,呈現出了一個往下鑽的姿勢。當時豆腐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大腦全速運轉起來,立刻就聯想到一個可能:那蛟龍的頭之所以會形成那個姿勢,會不會是它想鑽地逃跑?

    我們所要尋找的那個地下水道,會不會是被蛟龍的死屍給壓住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那地下水道,八成就是被蛟龍龐大的身軀給遮擋住了。

    豆腐說完,見我們所有人都驚的合不攏嘴,神情顯得很得意,一幅我立功了,趕緊來誇獎我的表情。我忍住想抽他的衝動,聲音嘶啞的說道:「以後遇到這種事,拜託你早一點告訴我們……你的智商真的沒問題嗎?算了,我要考慮回去之後,是不是該帶你去看腦科醫生。」

    馮鬼手面露喜色,說:「事不宜遲,我們快點兒下去確認一下。陳兄弟說的對,蛟龍肯定沒有什麼妖術,否則不會輕易被殺死,它不可能憑空出現,地下水道,一定還在它身體下面!」此時這已經是我們唯一的希望,眾人也不耽誤了,收拾了東西紛紛下水,憋著氣一鼓作氣的游到了水下。

    之前在水面,我們都只看到蛟龍的頭頸,它的大部分身體,都處於水下看不真切。然而此刻近距離觀察,那小山一樣的身軀,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蛟龍的眼睛已經閉上,它的腦袋,果然做出了一種想要往下鑽的舉動。我們游到它腦袋與身體相連的部位,試圖將它稍微推動一下,好查看它身體下方有無洞口,但這玩意兒體型大的驚人,我們根本沒辦法挪動它。

    在水底試了許久,只如同蜉蝣撼樹,毫無作為,而肺中一口氣也憋到了極致,眾人只好浮上水面重新商量對策。

    別看馮鬼手油滑,但歪門邪道的主意不少,他眼見逃生有望,因此十分積極,立刻想出了個主意:解剖。

    既然我們無法撼動蛟屍,那麼便將它的肉分散割了。

    我反對說:「那蛟皮子彈都打不穿,你怎麼解剖?」

    馮鬼手指了指呂肅手裡的鬼哭刀,說:「子彈不行,不代表這刀不行,我記得在山石上的時候,呂兄弟可是一刀將整個刀身都插入了山石裡,一條死蛟,不在話下。」他這麼一提醒,我也想起來那一幕,心說有門兒,呂肅這刀確實比子彈更具有穿透力,或許咱們不用當那冤死鬼了。

    呂肅也不推辭,微微一笑便又鑽入了水中,我們跟著下去幫忙。那鬼哭刀不愧被稱為神兵,蛟龍雖然皮骨堅硬,但也架不住鬼哭刀一刀一刀的砍,很快便到處都是蛟龍的碎肉,混合著蛟血,水底一片昏暗。

    為了增加效率,我們輪流作業,有了逃生的希望,那飢餓感一時也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甚至力氣都增了一些,這大概就是人的潛力,只要看到希望,就能激發更強的鬥志。隨著我們幾人輪番上陣一頓折騰,那蛟龍的屍體很快破了個大洞,透過這個洞,可以看到蛟身下面,赫然有一個黑黝黝的地下水洞。

    豆腐在水底比著剪刀手歡呼,我們也不敢再耽誤時間,更來不及發表感言,一行人浮上水面,滿滿的換了口氣,便朝著地下水道而去。

    此時,水已經快要溢滿這個空間,我們不知道這條水道究竟有多長,更不知道要游多久才能游出去,但眼下已經無路可走,若真的淹死在其中,也只能認命了。

    這地下水道很寬敞,裡面沒有任何人工雕鑿的痕跡,應該是原本就有的蛟道,只是在修建『妖蛇局』時被人為的遮蓋起來。後來養屍局一被破壞,那蛟龍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人的氣息,因此游到此處,撞開了被封堵的通道。

    我們在水下沒有過多的交流,每個人只是往前游,因為眾人最多也只有三分鐘時間,如果在這個時間內沒有逃出去或者溺水,就只有死路一條,因為在這麼深的水下出了事,我們連做人工呼吸的能力都沒有。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地下水道卻依舊看不到盡頭,我已經覺得肺裡很難受了,再看豆腐和顧文敏兩人也是如此,除了擅水的馮鬼手,其餘人的速度,都不由自主的降了下來,而燈光的盡頭,依然是黑暗的。

    我心裡沉了沉,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