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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摩斯碼,中毒

    清水惡狠狠地看著楊硯卿,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楊硯卿突然掃了一眼清水的掌紋,開口道:「清水先生的掌紋格外複雜。」
    「不要拿你那一套來糊弄我。」清水說道。
    楊硯卿笑笑,下巴點著身上的繩子:「這麼多人還擔心我跑掉不成?可以替我解開繩子吧?」
    「你不要……」清水已經怒不可扼,胸膛劇烈起伏。
    鈴木香織恰好走進來:「你出去。」
    清水一怔:「不。」
    「這是命令。」鈴木香織冷冷地說道:「你要違背我的話嗎?」
    清水無可奈何,只有退出去,臨出去前不忘記警告楊硯卿:「不要胡來。」
    楊硯卿並不理會,只是悶哼一聲,倒是鈴木香織已經焦急,一把將清水推出去,然後關上了門,聽到門「砰」地一下,清水的眉頭越皺越緊,雙拳緊握,嘴裡罵出一聲東瀛語,裡頭的楊硯卿聽得分明,料想也不是什麼好話,只是淡淡一笑,看著眼前的鈴木香織:「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
    鈴木香織將自己的佩槍掏出來,放在桌上:「楊老闆,我們就開門見山了,《氣運錄》在哪裡?」
    「你們的消息靈通,知道我回了十里洋場,就應該知道《氣運錄》是贗品,讓曲老大給燒了。」楊硯卿說道:「真正的《氣運錄》已經消失了,只在我的……」
    楊硯卿指著自己的腦袋:「在這裡。」
    鈴木香織一點也不意外:「換作是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只要楊老闆寫出來也是一樣的,這裡有筆和紙,何時寫完了,何時放你回去。」
    「楊某不是三歲小孩。」楊硯卿說道:「有兩年事情明白,第一,你沒有見過《氣運錄》,就算楊某亂寫一氣,你也不知道,第二,若是楊某老老實實地寫出來了,果真可以安然無恙地回去?只怕給我一槍,這件事情就此結束了,所以,何必浪費時間。」
    鈴木香織的臉抽動一下:「你現在是要和我耗著嗎?」
    「不敢,只是不想浪費彼此的精力罷了。」楊硯卿說道:「我們換一種玩法如何?」
    「好,不妨說說。」鈴木香織說道:「今天的氣氛不錯,就讓它延續下去。」
    「你和井上,究竟誰是真正的領頭人,你們上面還有什麼人?」楊硯卿雙手抱在胸前:「回答了這個,我或許可以返回你一個問題。」
    「表面上,井上是管制我們的人。」鈴木香織說道:「不過,真正的核心是我,這也是這兩年的事情,以前我可是被他欺負得挺慘呢,受過的屈辱藏在心裡,每一件都在心裡劃出了傷,刻在心上,我一直在暗中提升自己的能力,直到有一天可以讓所有人臣服於我,我當上了大家的頭目,私底下承認的頭目。」
    「你不是親王的女兒。」楊硯卿說道:「那時候騙了我們。」
    「沒想到你們會相信呢。」鈴木香織將手放在嘴邊,輕輕地掩了一下:「男人真好騙。」
    楊硯卿並不惱,只是笑笑,鈴木香織說道:「井上是你們解決的吧,真是多謝了,省得髒了我自己的手,一個總是失敗的人,東瀛國是不會承認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井上了,不管是生是死都只能落得被拋棄的下場,以後沒有人會記得他。」
    楊硯卿迅速在心裡整理所有事情,看來這個女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醞釀著取而代之後,終於在井上失勢的時候,自己一躍而上,而他們呢,在替方副官報仇的同時,也替這個女人解決了後顧之憂,算是間接幫她一把,想到此,楊硯卿嘴角浮出一絲冷笑:「至少你會記得這個男人,他生前死後都會成為你心裡的刺。」
    不等鈴木香織發作,楊硯卿問道:「第二個問題呢?」
    鈴木香織俯身過來,定定地看著楊硯卿的臉,突然伸手摸向他的眉毛,從最左邊慢慢地往右滑,摸到最右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手指,笑了一下:「我們上面當然有人,所有的東瀛子民都是我們上面的人,還有最尊敬的天皇陛下。」
    這個問題等於沒有回答,楊硯卿說道:「你是刺青三號,所以,你原本也是華夏人。」
    鈴木香織並沒有驚訝的樣子,反而是笑著坐下來,開始倒茶:「你們知道的事情不少,連我腳後跟的刺青也知道了,沒錯,我就是刺青三號,現在刺青連裡最靠前的人,知道序號代表著什麼嗎?代表著能力測試中的排名情況。」
    鈴木香織將茶杯送到楊硯卿嘴邊,楊硯卿也不拒絕,將整杯茶都喝下去,然後問道:「你是三號,前面的一號和二號呢?」
    「都死了。」鈴木香織冷笑道:「能力測試和真實的情況並不一樣,能夠在能力測度中脫穎而出的人未必可以活下來,而我是前三里唯一活到現在人的。」
    楊硯卿面無表情,鈴木香織攤開雙手,身上的曲線一覽無遺,她說道:「楊老闆的兩個問題我都回答完畢了,而且還有額外贈送,現在輪到楊老闆了。」
    「我已經找到了第三本《氣運錄》。」楊硯卿說道:「可惜啊掉在水裡就糊了個稀爛,還得到一個不幸的消息。」
    鈴木香織仔細盯著楊硯卿的臉,後退了幾步:「男人真愛說謊。」
    楊硯卿搖頭:「男人和女人一樣,的確都愛說謊。」
    楊硯卿默默地反將一軍,要說說謊,這個女人的功夫還在自己之上,楊硯卿說道:「不幸的消息就是第四本《氣運錄》消失了,有可能在幾十年前就和江城四傑之一的納蘭謹沉入河底,不知所蹤。」
    「不可能!」鈴木香織怒道:「要是消失了,無名不可能到西夏王陵去。」
    她突然冷靜下來,一屁股坐下來,冷冷地看著楊硯卿:「我現在開始討厭你了,覺得自己很聰明是不是?如果你的第三本不是在西夏王陵找到的,那麼無名到那裡做什麼?所以,我敢百分百地確定,第四本還存在著,無名,這個傢伙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姓楊的,你最好老實一點!」
    屋外的清水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楊硯卿看著鈴木香織,只是不說話,鈴木香織說道:「無名瞞著井上,利用井上手上的情報源一直在找人,我不知道他找的是什麼人,可是,這個人和《氣運錄》一定有關係,而且我敢肯定,他找的不是一個人。」
    太好了,楊硯卿在心中大喝一聲,拜訪過江老爺子之後,知道了江老爺子是當年的胡風,在交談中,江老爺子並沒有說自己有派人去尋找三爺爺,那三爺爺的感覺是錯的,並不是當年袁大頭手下的刀客在追殺他,而是無名,一直以來,追蹤著當年的江城四傑,想要找到《氣運錄》的人都是無名,這個人究竟是誰?
    見楊硯卿陷入了沉思,鈴木香織突然笑了:「我們倒也是有共通的難題——無名。」
    「你們的能力如此卓越都找不到無名,更不用提身陷囹圄的我了。」楊硯卿故意說道:「現在所有的問題只有他能解答了。」
    鈴木香織的臉陡地變了:「在左峰村,要不是你們,我一定穩穩地抓住了無名,還有那個叫謝七的女人,下次見到她,我不會有任何猶豫,一定會一槍殺了她!」
    聽到謝七的名字,楊硯卿心中一抖,鈴木香織抓住了這個瞬間,冷冷地說道:「怎麼,又心疼了?」
    鈴木香織用了一個又字,楊硯卿只是不理,鈴木香織說道:「你好好想一下,我會再來找你的。這是我的房間,暫時由你來住。」
    鈴木香織推門出去了,臨走時刀子劃在繩索上面,楊硯卿瞬間恢復了自由,可惜門馬上關得緊緊地,從窗子看過去,外面有人看守,除了門旁邊的窗子,再沒有其它的出路了,楊硯卿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就四處查看,桌上來擺放著一瓶法國產的香水,楊硯卿笑了一下:「女人就是女人。」
    他將雙手背在身後,揣摩著這些人接下來會怎麼做,今天還略微客氣一些,要是再沒有收穫,恐怕等著自己的就不是好茶好住處了,死倒不至於,楊硯卿心中清楚,但這些人對付犯人的手法肯定不一般。
    楊硯卿最後索性坐在床上,這一坐,除了中間出去在眾人的圍堵中方便兩次,其餘的時候都被關在房子裡,一直到天黑,食物從窗戶裡遞進來,普通的烤紅薯,一點青菜和米飯,楊硯卿也不客氣,吃了個底朝天,將盤子從窗戶裡送出去,迎面對上清水的眼睛,惡狠狠的眼神不需要言語,也知道他在警告自己。
    楊硯卿嘴角上揚,看到他的微笑,清水沒好氣地將窗戶砰地一下關上,窗戶裡外都可以打開,楊硯卿也將裡面的窗戶關上,樂得一個清靜
    這樣一來,屋子裡徹底昏暗了,天色徹底暗下來,山裡什麼樣的動靜都有,只要將耳朵貼在牆上就能聽到,楊硯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最後也終於將雙手枕在腦後,熟睡過去,夢裡有好多張臉不停地閃現,每一張臉都是一閃即過,十分迅速,他甚至沒有辨認的時間,在夢裡,楊硯卿覺得自己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甚至還能清晰地思考,當聽到一些聲音闖入耳朵時,楊硯卿立刻一骨碌地從床上坐起來,狐疑地朝著床邊的牆看去。
    那些聲音十分有節奏,十分輕,楊硯卿全神貫注地聽著,終於喜上眉梢,來人了!
    這是美國人發明的一種時通時斷的信號代碼,一八三七年就面世,之後在不同的領域裡得到應用,來到華夏以後更是在情報戰裡派上了大用處,現在這些時斷時續的聲音讓楊硯卿看到了曙光,楊硯卿迅速地進行回應,外面的人欣喜若狂,也不時地傳來信息,楊硯卿聽得明白,這是讓自己尋找機會往東邊走,自然有人接應。
    外面的聲音陡然消失了,楊硯卿並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是爹和三爺爺,還是清醒過來的齊石和老六?楊硯卿想到有脫身的機會,立刻重新躺在床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剛躺下沒有多久,外面的窗戶就被推開了,楊硯卿冷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待到了第二天,楊硯卿已經有了一些主意,趁著出去方便的時候環顧了四周,根據樹梢便可以判斷方向,東邊那裡有一條小溪流,溪流的後面的是一片松柏樹,松柏樹四季常青,所以現在仍然是茂密一片,他還在偵查情況的時候,身後的清水冷冷地說道:「快點進去。」
    「最珍貴的是自由。」楊硯卿笑著說道:「新鮮的空氣和渾濁的空氣是截然不同的,清水先生,你覺得呢?」
    「我沒有閒功夫和你瞎扯。」清水絲毫不為所動,推了楊硯卿一把:「快走。」
    楊硯卿望著那片茂密的松柏林,再次停下了腳步,然後扶著身邊的樹,汗水從額頭往下滑落,清水初開始以為楊硯卿是故意和自己作對,看到他蒼白的臉和頭上把頭髮都打濕的汗水,這才狐疑道:「你怎麼了?」
    「這要問你們吧,給我吃了什麼?」楊硯卿說道:「清水先生,我知道你愛著鈴木香織,現在看我不順眼,不過,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楊硯卿的眼睛餘光掃到鈴木香織靠近,越發有把握了,一把扯住清水的手:「你在我的飯菜裡下了什麼藥?」
    「你胡說,我……」清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鈴木香織握住了手腕:「你幹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干。」清水雙眼都因為憤怒變得通紅:「不關我的事。」
    楊硯卿的身子已經倒在了地上,眼前越來越黑,他輕聲道:「想不到我要這樣死去。」
    鈴木香織甩開清水的手,蹲下去:「他現在不能死,搬進去盡快弄清楚怎麼回事!」
    清水憤然,也只有扛起楊硯卿的身子,快步地往裡面走,楊硯卿徹底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