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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單刀直入

    「對,是在南方,三叔的提議正好。」楊世間說道。
    當下四人就決定馬上撤離,投奔易華天,重新回到左峰村,楊硯卿也是心潮起伏,舒易說道:「這裡有以前儲存的食物,足夠我們支撐一陣子,華天也會不時補充。」
    舒易吹了一下樹葉,左峰村的老鼠們跑了出來,站成一排,十分有陣勢,「我的老鼠仔們都還是聽話的啊。」舒易滿意地說道:「接下來還要請你們多多關照了。」
    樹葉聲響起,老鼠們四散而去,十分有秩序,舒易帶著眾人下到地道,以前的住處機關被破壞了,不過,地道下面的住處不止一處,要說這裡是狡兔三窟也不過分,來到新的住處,收拾一番,五人躺在簡易的床上,同時吁了一口氣。
    「爹,南派中的哪一位有問題?」楊硯卿始終記掛這一點。
    「南派中有一個叫鼠頭的。」楊世間說道:「硯卿,你應該知道。」
    「我見過他,他是南派的代表人物,一雙手比老鼠還靈活,所以行裡人給起了這麼一個外號,老鼠的頭頭,鼠頭。」楊硯卿說道:「上次托爹的福,用您手上掌握的把柄控制了南北兩派的人,從此人年紀來看,不是他與爺爺們有牽扯。」
    「是鼠頭的爹。」楊世間說道:「他爹今年六十有餘,大名秦一刀,當年袁大頭手下有名的刀客,這人也是當年負責追捕我們楊家的領頭人,他仍然在世,對當年的事情也是知曉的,我懷疑此人是知情人,現在的事情是否有他的因素,必須要當面盤問了,此人隱姓埋名多年,我好不容易才摸到他的存在。」
    「無憑無據,只能憑他說話。」楊硯卿說道:「這件事情難度很大,爹,您有什麼切實的證據嗎?」
    「鼠頭的把柄是他殺了自己的師父取而代之。」楊世間說道:「與他合謀的正是他爹——秦一刀,父子同謀殺師父,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會成為南北兩派的笑柄,雖然說土夫子中見利忘義是常事,可是殺害叩拜過的師父,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楊硯卿不禁打了一個寒蟬,鼠頭身上的殺氣藏得倒是深!
    楊世間又說道:「我查南派查到鼠頭,就發現這鼠頭背後好像有人打點,深入查下去就發現秦一刀當年是袁大頭手下的刀客,待看到臉,不會錯了,那張臉我記得,當年追捕我們楊家必有他的份。」
    「爹發現得那麼早,為什麼一直沒有動他?」楊硯卿問道。
    「我認出他是當年的刺客,可是口說無憑,而且鼠頭在南方的勢力很大。」楊世間說道:「我不得不有所顧忌,眼下唯一的著手點就是父子倆的殺師一事。」
    吳老六說道:「大哥答應過曲老大,這些人的把柄絕不外傳,若是大哥出面,恐怕會失信,我和齊石鼠頭都知道,都見過,也不能露面。」
    這話正說在楊硯卿的心坎上,他說道:「和江湖人打交道,義字當先,我的確答應曲老大,要保全這些人。」
    楊世間說道:「這件事情好解決,不是有我和三叔嘛,還有易華天,三叔的徒弟也能幫上忙。」
    「爹準備單刀直入?」楊硯卿問道。
    「讓爹當一回誘餌,看看這鼠頭是不是真的放心。」楊世間說道:「讓他知道百江湖就在南邊,就在他的附近,他若是出手,以後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對付他,他要是正人君子,事情也是好說的。」
    「以身冒險,爹,你要當心。」楊硯卿說道。
    楊世間立刻從床上坐起來,見舒易已經在打瞌睡,不禁笑道:「三叔,我還想讓你幫忙,怎麼就睡了?」
    舒易這才清醒過來,一骨碌地坐起來:「年紀大了,和你們不能比了,再說了,一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感覺完全放鬆了,通過華天放消息出去,是不是?明白了。」
    楊世間說道:「眼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整理。」
    楊硯卿說道:「我姑且整理了一下,眼下的當傷之急是從秦一刀那裡打聽當年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抓到蛛絲馬跡,接下來還是追蹤無名,弄清楚他是什麼人,如何知道《氣運錄》的事情,西夏王陵裡的衣服屬於什麼人,無名和這個未知的人都和第四本《氣運錄》有關,我現在都可以斷定,四爺爺並沒有帶著《氣運錄》一起死去,書仍在,沒有沉到河底。」
    「這個過程中,還是要當心潛在的危險,孔少爺一定會繼續尋找你的。」楊世間說道:「孔家指著你替他們的祖墳重新佈局,也想拿到你手上的《氣運錄》,真是不可思議,明明不知道地圖最終會指向哪裡,但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展開爭奪,就沒有人想過,這東西本來就出現得蹊蹺嗎?」
    楊硯卿說道:「沒錯,雖然是在秦時的墓室裡發現的,卻是成書成冊,秦時還沒有發明紙,這本來就是自相矛盾的事情,何人成書,何人存放在那裡,這都是謎團,裡面記錄的風水秘術也十分驚人。」
    舒易現在是徹底清醒了:「大哥一看到這書就感覺不妙,這一點也是神奇,最神奇的是我們都不知道這書裡藏著什麼東西,袁大頭是如何知道這書有多神的?是何人透給他的?告密給袁大頭的人才是罪魁禍首,唯一有感覺的人是大哥,總不能是大哥親自去告密的吧,事產上,受到這件事情最大影響的就是楊家。」
    「爹一向避世,只有兩次沒有避過去。」楊世間說道:「一次是替袁大頭設計墓室,一次是替孔家祖墳設風水局,這兩件事情的後果都在持續,後者更是讓硯卿捲了進來。」
    此時,千里之外的十里洋場,孔令錚正坐在榮豐戲院的辦公室裡,看著辦公桌後的人,經理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毛,坐立不安:「是真的。」
    「你說姓楊的把戲院轉讓給你了?連轉讓費都沒有要?」孔令錚的手緊緊地捏在一起。
    「老闆說他沒有精力再管戲院了,又覺得解散會讓大家沒有生計,所以離開的時候把戲院轉給了我,合同也是早就準備好的。」經理說道:「我現在的確是榮豐戲院的擁有人了,孔少爺,我也不知道老闆什麼時候回來,他出去不會和我交代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孔少爺?」
    孔令錚坐在那裡猶如石雕一般,經理又叫了兩聲,他才反應過來,嘴裡恨恨地罵道:「這傢伙溜得倒是快,早知道上次就不放他走了。」
    「孔少爺,你說什麼?」經理問道。
    孔令錚沒好氣地說道:「沒什麼,你好好打理戲院吧,能讓姓楊的放心托付,也是有能耐的人,以後再來捧場,先走了。」
    經理匆忙起身,送孔令錚出門去:「孔少爺慢走。」
    孔令錚出門去,在戲院門口就看到了謝七,她今天居然是女扮男裝的樣子,頭上的帽子將長髮都收攏其中,一張臉仍是清麗的,經過的少女無不回頭看「他」,孔令錚沉鬱的心情終於放晴:「你也來了。」
    「他真是走得灑脫。」謝七說道:「不過,是感覺到四周的壓力了吧,叔叔不會放過他,雖然不致於殺他,可是要想擺脫叔叔的監視是不可能了。」
    孔令錚長歎一口氣:「是沈副官下的令,把我弄到南城半軟禁也是這個原因吧,繞過我,直接對姓楊的下手了,這下了倒好,直接激走了他,我早說過了,姓楊的不是乖乖就範的人,沈副官就是不聽!」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謝七說道:「他一定掌握了新的情報,以後,大家就是真正的分道揚鑣了,大姐已經交待下來,我們洪門能幫忙的地方已經做到了,以後,也幫不了孔少爺什麼忙了,所以……」
    「看來我們都被排除出來了。」孔令錚說道:「姨父讓我好好休息,不用再管這些事情了。」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話好,孔令錚環顧四周,見仍有可疑的人在晃悠,不禁說道:「到我車上去說話吧,這裡已經不乾淨了。」
    來到孔令錚的車上,謝七便問道:「以後要是遇上他,你會怎麼做?」
    「自然是要留下他。」孔令錚說道:「要是想殺他,上次我就動手了,更何況,現在不管是沈副官,還是戴局長,首要的是想招安吧?」
    謝七說道:「所以,他現在的生命安全倒是可以得到保障,門面上的敵人都不會如何,只是要看他身處什麼環境了。」
    「謝七,你在擔心他嗎?」孔令錚突然發問。
    「你不也一樣嗎?同生入死,我們也曾經互相關照。」謝七說道:「你出事的時候,他出事的時候,大家都是一樣掛心,這種情誼,令錚,你以前也從未體會過吧?」
    被謝七說中了心事,孔令錚沉默不語,謝七歎一口氣:「令錚,以後好好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