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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兩相對峙

    老人家看著楊硯卿的臉,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只因為看到一張酷似故人的臉,所以情不自禁地跟過來。」
    楊硯卿的腦子飛速地轉動起來,一個人名在喉嚨裡打轉,終於說了出來:「舒易?」
    老人家明顯嚇了一大跳,此時,齊石突然叫道:「大哥,你看,這裡有血跡。」
    此時,他們已經深入森林,那片血跡就在齊石的腳下,老人家說道:「逃得太急,中了以前布下的老捕獸夾子。」
    血跡的旁邊,還有一個鐵製的夾子,被扯得稀爛,齊石不禁樂了:「大哥,無名受傷,這回我們就佔優了。」
    「佔優談不上。」楊硯卿說道:「森林裡情況複雜,他又先我們進來。」
    「可是我們可以跟據血跡來尋找他呀。」齊石不覺得有什麼困難。
    楊硯卿抬頭看了一眼:「雨要來了。」
    齊石這才頹然下去,雨一落下來,地面所有的痕跡都會消失,包括這血跡,說話的空當,頭頂上已經有雨穿過茂密的樹林打下來,南方的秋雨微涼,打在身上就是一股寒意,「雨要下大了。」老人家說道:「走吧,先避避,這也是天公不作美。」
    楊硯卿倒還算淡定,無名從眼皮子底下逃走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越是這樣,楊硯卿越覺得這是命,自己和無名是要徹底扛上了,今天若是老天爺也幫他,這也是無可奈何,況且,楊硯卿回頭看著老人家:「也好,我們需要找個地方好好說說話,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事情要辦。」
    另一邊,易華天帶著洪門弟子圍守在左峰村的外面,當雨滴落下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十分欣喜:「來了,終於來了。」
    洪三問道:「為什麼一定要等雨?」
    說話間,左峰村裡傳來了槍聲,還有驚恐的尖叫聲,聲音扯得長長地,很有些劃破天際的架勢,易華天說道:「是鼠王出來了。」
    「鼠王?是那些碩鼠的頭?」謝七問道。
    「師父在這裡隱居多年,閒來無事就用草藥和口技逗老鼠玩,時間長了,這些老鼠居然可以聽懂口技,也愛上了師父摘來的草藥。」易華天說道:「它們長得碩大,而且壽命長,多虧了那些采自森林裡的草藥,不過,只有一隻老鼠,師父無法訓服,就是鼠王,它是天生靈性,並不是能夠後天訓養的類型,但好在師父和它還能和平共處。」
    「那些粉末遇到雨水會產生什麼作用?」謝七突然明白了:「老人家是要引鼠王出來對付他們?」
    「會產生一種奇妙的香味,這種香味會讓鼠王興奮不已。」易華天說道:「它平時鮮少出來,要引它出來並不容易。」
    「就像興奮劑那樣的東西吧。」謝七喃喃念道。
    洪三好奇道:「興奮劑是什麼東西?」
    「算是一種藥物吧,西藥,可以讓人處於亢奮狀態。」謝七說道:「動物和人一樣,也會接受藥理,聽裡面的動靜慘烈,看來鈴木香織一夥人已經和鼠王正面對上了。」
    秦海雙手比劃著,易華天點頭:「是時候了,守住村子裡的幾個出口,有逃的,立刻抓下來,必要的時候,也只能不留活口了。」
    謝七交代道:「那些人心狠手辣,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秦海與眾人分散而去,謝七問道:「易堂主,我們做什麼?」
    易華天說道:「有一個最隱秘的出口,我們要去守在那裡,刺青連這麼狡猾,一定會從最隱秘的出口走,那裡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原來易堂主有意將最危險的地方留給自己。」謝七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奉陪到底了。」
    易華天點頭,帶著兩人朝村子西邊走去,那個出口十分狹小,兩顆樹交叉在一起,樹枝垂了下來,交織在一起,看著是一大片,可是只要撥開,就是一條小巷,可以直接走進民居裡,樹的中間恰好可以鑽出一個人來,因為枝繁葉茂,不引人注意,這也是易華天說的最隱秘的出口。
    謝七與鈴木香織打過交道,知道她的心思最為細膩,易堂主的想法不無道理。
    雨,越下越大了,轉眼間,三人的衣服全部濕透,水滴從頭髮上滴下來,為了不讓槍啞火,三人都用衣服將它裹得嚴嚴實實,又用身子遮擋住,洪三抹了一把臉:「是不是從別的出口走了?還是被鼠王對付了?」
    「如果是從別的出口,應該聽到槍聲才對。」易華天說道:「如果有意外,離得這麼近,秦海也會發出警報的。」
    洪三突然壓低了聲音:「來了,來了。」
    樹葉子開始抖動了,謝七吸了一口氣,將槍拿出來,用另一隻胳膊小心地遮擋住,這一刻,她真希望這磅礡的雨勢可以馬上停止,雨水的密集讓人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能隱約看到樹葉子在抖動,全身的神經都繃得緊緊地,終於,樹枝被撥開了,有人將身子探了出來,謝七瞄準了那人的左肩,扣下扳機,卻是啞火!
    該死,是這麼緊急的時刻,身邊的洪三見狀,趕緊補上一槍,同樣是啞火,易華天也發現了,雨勢太大,槍完全被淋濕了,想來對方也一樣,他無所顧忌,二話不說朝那人奔跑過去,那人疲於奔命,從那裡鑽出來後,便不顧一切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跑,易華天上前,飛起一腳踢在那人的胸口上,那人的身子飛了出去,墜在泥水裡,身上糊滿了泥水,頓時狼狽不堪,面容也看不真切。
    謝七上前,單腿壓在那人的胸上,伸手抹去那人臉上的泥:「不是清水!」
    後面的樹葉聳動了一下,謝七一拳打到這人的頭上,他立刻暈厥過去,謝七從地上跳起來,逕直撥開樹葉,擠進去後,就看到一人奔跑的背影,謝七的腳底一滑,險些摔在地上,多虧身子輕盈,迅速穩住重心,一眼瞅到地上的石頭,撿起來,飛擲出去,石頭打在那人的小腿上,力道不小,那人的身子便踉蹌了一下,單膝落地,趁此機會,謝七又拿起一塊石頭,飛擲出去,「咚」地一下,正中那人的後腦勺,那人上半身就癱軟下去……
    謝七鬆了一口氣,正要往前,民居的窗戶裡一隻手伸出來,槍口直接對著她的太陽穴,此時,謝七突然感覺到了異常的氣氛,猛地回頭,那槍口就離她的眼珠子二十公分!
    「別動。」是個女人的聲音。
    「你倒不如直接開槍好了。」謝七笑道:「因為開不了吧,無關乎雨,因為剛才浪費了太多的子彈,所以,槍裡是空的?」
    「你要不要試一試?」鈴木香織的樣子也十分狼狽,頭髮紛亂地落下來,衣服也濕透了,身邊沒有守護神清水,只有她自己罷了,這個女人,果然抓住生機就不會放過。
    槍仍在窗口裡對著謝七,沒有沾到雨水,謝七隻賭槍膛裡沒有子彈!
    鈴木香織與謝七隔著雨幕對視著,身後傳來洪三的聲音:「七妹,你在哪裡?」
    易華天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雨大,三妹小心。」
    鈴木香織突然後退,從窗戶處消失,謝七也立刻行動起來:「三姐,發現鈴木香織,你們多小心。」
    易華天聽完,立刻追了上來:「這裡我最熟悉,等我過來。」
    謝七已經等不及了,她用了最直接的辦法,一拳打在窗戶上,畢竟是老房子了,窗戶並不結實,一下子就破開,謝七直接躍到裡面,屋子裡還留有腳印,可惜一走出去,便是雨幕,鈴木香織已經不知去向!
    易華天也緊跟過來,謝七頹然道:「可惜,慢了一步。」
    「不礙事的,幾乎所有的出口都有我們的人,聽著動靜吧,也要相信他們。」易華天說道:「希望可以捉到你們最在意的兩個人。」
    洪三將被擊暈的兩人綁得嚴嚴實實,扔在一處,她自己也靠著牆角,大口地喘著氣,在蓬勃的雨裡做同樣的事情,疲累度卻直線上升,她一回頭,謝七和易華天已經從房子裡消失,洪三自言自語道:「留下我一個人嗎?」
    謝七與易華天在雨幕裡穿行,凡是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沒有放過,雨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謝七突然停下了腳步:「易堂主,所有的地道你都清楚嗎?」
    「不算完全,但八成都是知道的。」易華天說道:「我們出去的通道已經讓師父破壞了機關,一定是行不通的,其它的,也只能到村子的邊緣,再從小道離開,那裡已經有人看守了,七妹?」
    謝七已經沉浸在懊惱當中,她抹去臉上的雨水:「南方真是不給面子啊。」
    就在此時,一隻龐然大物悄然接近,易華天挪動身子擋在謝七面前:「小心,是鼠王。」
    儘管隔著雨幕,也只有藏在衣服裡的手電微弱的光,鼠王仍然是十分醒目的,它的尾巴搖晃著,步伐穩健,一雙眼睛泛著幽綠的光,壯碩的身子像一隻小獅子,易華天一直穩健,此時,身子居然也開始發抖:「七妹,要是有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離開村子,這只鼠王絕不離開村子的,出去後最安全。」
    謝七卻走了出去,逕直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