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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天王

    七邪與小山的面色複雜,都沖唐三成比劃了一下,唐三成趕緊地閉緊了嘴巴,低聲問道:「你們剛才到哪裡去了?」
    「說來話長,這兩個與裡面的人是一夥的。」小山指著被七邪制服的良辰美景說道:「我看到他們從那間密室裡走出來。」
    聽到密室兩個字,良辰美景的臉都綠了,尤其是良辰,更是大聲反駁道:「你們這些人,無緣無故地到了別人的地方,反倒這麼理直氣壯了!」
    「不理直氣壯的是你們吧?」小山生氣地叉起腰來:「生活在這地底下的人,肯定有什麼鬼,還有,對於外人如此謹慎,原本就不正常!」
    良辰與美景一對視,一對少女突然嘴角上揚,白逸見狀說道:「趕緊捂上她們的嘴!」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兩人嘴巴裡發出悠揚的聲音來,先是十分平緩,而後突然尖利起來,這是警報聲!這時候,唐三成聽到許多腳步聲朝這裡奔過來:「糟了,她們恐怕是通知了自己的同伴,現在他們都在朝這邊來了。」
    「不怕,索性正面對上。」白逸倒是鎮定得多。
    說話時,已經上來了十多個人,將白逸他們團團圍住,見此情形,七邪更是不放鬆手上的兩名少女了,儼然將她們當成了人質,良辰說道:「這可是你們逼我們的,說什麼我們生活在地底下有鬼,現在好了,有鬼的是你們了。」
    那十多個人都頭上蒙著頭巾,手是拿著的是長矛,對著眾人,白逸看他們的打扮,確定他們是太平天國人氏無疑:「你們是天國的後人?叫那位賣畫的人來,我有話要問他!」
    白逸一語說中那些人的身份,這讓他們有些慌張,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天王,會讓外人進來,這都是我的過錯,我甘願受罰。」
    天王?白逸深吸了一口氣,天王洪秀全早就死亡,能夠稱得上天王的,恐怕只有他的幾個兒子了,這幾個兒子當中,大兒子洪天曾,這個兒子應生於1852-1853年,太平軍從廣西永安向南京進軍的途中。抵達南京後,洪秀全下令,王子姓名須避諱,於是太平天國裡所有姓曾的都不得不改姓永,如七十多歲的老將軍曾天養,改名永添養;元勳重臣曾水源、曾錦發也變成了永水源、永錦發,雖無具體文書佐證,但照此推論,當時太平軍的勁敵——湘軍主帥曾國藩,怕是只能叫做永郭藩的。不過洪天曾不久就夭折了,所有姓曾的人從此舒了一口氣:他們又可以本來面目示人了。
    接下來的兩個兒子洪天光、洪天明都生於甲寅四年,也就是1854年,其中洪天明生於九月二十四日,洪天光則不詳,兩人都是庶生,其中洪天光的母親為第十二妻陳氏,洪天明母親則為第十九妻吳氏。
    兩人和哥哥一樣,從未出過宮門,其中洪天光住在金龍殿,洪天明則在左殿幼主寢宮之下,兩個人大約在1858年前後被封為光王、明王,1861年,洪仁王干擬訂的新《太平禮制》,規定兩人不稱千歲,而稱永歲,光、明兩個字也要避諱,於是太平軍名將鄧光明只好改叫鄧洸明,而李秀成的親弟弟李明成,也只好叫做李明成了,就因為兩個孩子叫「天光、天明」,太平天國就不得不過了3年沒有光明的日子。
    天京城被攻破的當天,洪天光、洪天明本來一直跟在哥哥洪天貴福身邊,但突圍時李秀成表示只能帶幼主一人,兩人遂被扔在原地,有人說,他們跟母親賴氏一起逃到南洋,但並無佐證,最可能的結局,恐怕是死在亂軍之中,畢竟他們和洪天貴福一樣毫無生活閱歷,歲數又更小,才10歲。
    洪秀全最小的兒子本來叫洪天祐,但天京事變、洪秀全殺死楊秀清後突發奇想,在給楊秀清「平反」的同時,把洪天祐過繼給楊秀清,稱為「子侄」——半個兒子、半個侄子,封為幼東王,讓這個連10歲都不到的「子侄」成為太平天國第一朝官。這位第一朝官並未留下任何可供紀錄的事跡,天京陷落後,他的信息也就此中斷了。
    此外,就是幼王了,天王洪秀全去世五天以後,幼王洪天貴福代理朝政,洪天貴福短暫的一生中毫無家庭生活的溫情,最終落到了清軍的手上,此人又可以排除。
    究竟,這個讓人人稱天王的會是誰呢?白逸想給對方一個出奇不意,在心裡迅速地盤算起來,突然抬高音量說道:「難道是洪天祐?」
    洪天祐一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白逸知道自己說中了,但他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假如是洪天祐,今年應該多少歲了?這年紀上也對不上呀,白逸說道:「太平天國的後人居然蝸居於此,實在是讓人嗟歎。」
    這番話講得極具同情心,而且似乎戳中了他們的痛處,原本握著長矛的手都低垂下去,那老闆走到了白逸面前:「求求你們了,離開這裡,就當沒有發現這裡,你們要錢,我給你們多少都可以。」
    其實白逸等人也不知道三叔為什麼要讓他們查那幅畫,既然順著那幅畫查到了這裡,那麼其中的玄妙一定就在這裡,豈能輕易放棄?白逸苦笑道:「你為了準備那些物資,不惜拿洪宣嬌的畫出去賣,可見你的經濟也不寬裕,何來給我多少都可以?」
    那老闆一愣,突然雙手抱頭蹲了下去,一 幅痛苦地模樣,唐三成說道:「我們來是沒有惡意的,說不定還可以幫助你們,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你們的天王?」
    「你們幾位對於天國似乎十分瞭解。」一個聲音冒了出來:「你們來到這裡,原本只有一個方法的,那就是讓你們死,可是我輩不傷人命已久,你們又無惡意,若是放你們出去,我輩安寧不得,可讓我們如何是好?」
    「這個諸位無需擔心。」白逸說道:「我輩的來歷,恐怕比你們要奇上萬分,這也是為何我們見到諸位並不意外的原因了,我們只是奉命來查那幅畫的來歷,只要知道了答案,我們自然離去,以後永不相擾。」
    「畫?」那店老闆一愣:「那畫原本就是在我們這裡的,要說來歷,沒有什麼特別。」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幾位暫且隨我來。」
    那些人散開來,白逸他們終於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不由得吃驚,這人瘦削如乾柴,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個頭與白逸相當,一頭烏黑的頭髮,這就是他們的「天王」?白逸五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毅然決定跟著那天王離開,尾隨在天王的後面,唐三成突然發現天王有些不對勁,他捅了一下七邪,示意七邪看天王的腰部,天王腰部好像有一個游泳圈一樣,要是個胖子,腰上的肉多,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無所謂了,可是這天王瘦骨嶙峋,腰上這突出來的一塊就有些突兀了。
    那通道最終連接的是一長排的房子,修建得低矮,可是十分整齊,天王引著他們走到最裡面去,那間房的門顏色上略作區別,顯然是區分階別之用了,天王的房間十分簡潔,一張石床,一套石製的桌椅,再無其它,想到他天王的身份,不免顯得有些淒慘了。
    那店老闆一直跟著天王,顯然身份在這裡也算是高的,關上了門,屋內的空間顯得侷促起來,天王顯得有些哀愁,一幅不知道拿他們怎麼辦的樣子。
    「畫在哪裡?」店老闆突然說道。
    「畫我並沒有帶過來,不過上面的細節我倒是記得,畫上的人物是洪宣嬌。」白逸說道:「彎腰在戰場上尋找什麼東西,畫這畫的人應該是身臨其境,親眼目睹過的,還有,這幅畫上還鑲嵌了珠寶,如果不重要,為什麼要鑲嵌珠寶?據我們所知,洪宣嬌並沒有死,其後流亡到了國外,在國外成為了一名醫護人員,長壽後死亡。」
    「什麼?」那位天王一愣,難掩面上的激動:「她當時沒有死?那麼玉璽……」
    聽到玉璽兩個字,白逸腦子裡靈光一閃:「原來她是在找天國的玉璽!」
    白逸急中生智,說出了答案,這讓天王十分惶恐,又有些激動:「原來你們也知道天國玉璽?」
    「天國玉璽早就失傳,真正的玉璽應該是八寸見方,這在有關資料上是有記載的,還有一點,天王洪秀全曾頒詔將太平天國改名為上帝天國,並且正式下旨璽印都要依詔改變,天王洪秀全的金璽和旨准印,在璽的邊框上圖案中的龍都是頭向下尾向上,天字,都嚴格按照天王詔書中避諱的規定,上面的橫劃要比下面的長。」
    白逸一邊說,就看到天王的面色越來越紅,他又繼續說道:「當時太平軍在與清軍激烈的戰鬥中發現,玉璽的印記十分容易被敵人偽造。因此,不論是加蓋天王璽印的詔書,還是其他諸王們的命令,在使用璽印的同時,都會再加上另外保密的暗號,並且非常強調當事人要親筆手寫,這一點,李秀成在其自述裡『招降十要』裡提到過:要求中堂發一諭與我,押帶我文並往,有文去不用印信。今用印者,到我營中,其眾將格而不信,他定疑中堂自造誘他。我在天朝用文蓋印者,無我親書密號,其將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