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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七竅流血

    蘇柏嘿嘿一笑,蘇打洪倒抽了一口氣:「又是這樣,好了,那個孩子在哪裡?」
    張因一下子走過來,脆生生地叫了一聲:「爸!」
    蘇打洪怔在那裡,然後哈哈大笑:「不錯,不錯,這就多了一個兒子,走,現在就去找院長。」
    蘇打洪摟著張因去找院長,柏凌走過來:「別看你爸現在這樣,剛才可是哭了好一場呢,一個大男人,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蘇柏笑了:「這孩子身上也有龍族的血統,想不到現在有這樣的緣分。」
    「事事都是注定好的。」柏凌拍著蘇柏的背:「這裡交給我們,你們先走吧。」
    蘇柏與嬰寧牽手離開,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一時間不知道往哪裡去,就像兩人的關係一般,蘇柏說道:「嬰寧,今天一直和我呆一起,可以嗎?」
    嬰寧不說話,只是笑,不妨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蘇柏替她抹去淚水:「不要哭,你是最愛笑的丫頭,所以你才叫嬰寧,對不對?」
    「我們現在要往哪裡去?」
    「回家。」蘇柏說道:「不過先去一趟古董店。」
    古董店裡,眾人正圍著一個小小的棺材,裡面躺著鬼童子,嬰寧馬上撲了過去:「是他!」
    上官初晴說道:「思來想去,只有先帶過來,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原本粉粉嫩嫩的孩子,現在皮膚僵紫,了無生氣,不久前還看到他吸吮自己的腳趾頭,嬰寧的眼淚就落下來:「真可憐。」
    「都是司徒風乾的好事。」崔穎惡狠狠地說道:「偷走女屍,埋在宅院下方,生出魔童,又偷走魔童,現在可好,終於把他害死了。」
    蘇柏說道:「可惜,不知道他現在在如裡,恐怕永遠都找不到他。」
    符羽的聲音傳來:「未必。」
    符羽身邊還有一個人——易容,易容的樣子依然憔悴,但她願意走出門,已經是前進了一大步,符羽牽著易容的手:「易容,還是由你來講吧。」
    易容看了一眼符羽:「真是難為你了,最近一直陪著我。告訴你們吧,那位蛇蠱老人的家人出現了。」
    「所以我們是從殯儀館回來的。」符羽笑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易容說道:「蛇蠱老人,還有那個最後突然死去的男人統統不是幕後黑手,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這位蛇蠱老人的弟子提到了一件事情,他的師父本來過著隱居的生活,但有一天,一個名叫莫復的男人來找蛇蠱老人,說有一件驚天計劃,需要得到他的幫助。」
    「等等,說起來,這個叫莫復的事件感覺有些疑點。」岳青說道:「難道說,這個莫復身後還有人?」
    七月十四那天,在真言咒的驅使下,莫復老實招來,他將前任殺手糾結在一起形成了國際盜墓組織,所以他手上是有人的,但是他如何知道那些黑衣人?如何知道龍脈的事情?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牆中的風是從哪裡吹來的?
    岳青將自己的疑問講出來,大家果然陷入了沉思,易容說道:「莫復去找蛇蠱老人的那天,那位弟子正好外出採草藥,回來的時候在屋後面整理草藥,不小心睡著了,碰巧聽到了莫復與蛇蠱老人之間的對話,莫復告訴蛇蠱老人有一件大計,需要蛇蠱老人幫忙,蛇蠱老人對什麼大計沒有興趣,莫復就告訴蛇蠱老人,他知道這個城市裡還有蠱毒高手,能力在蛇蠱老人之上。」
    「激將法。」蘇柏說道:「這是典型的激將法,蛇蠱老人能力卓越,恐怕有種獨孤求敗的心情,聽說有高手,就想著高手過招,這樣就被莫復利用了。」
    「這件事情基本可以確認,但令人回味的是莫復當時還額外提了一句。」易容說道:「他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鏈真是驚人,毫無聯繫的人也可以成為重要的一環,大家各得其所,最終如何,就要各靠本事了。」
    岳青看了一眼蘇柏,蘇柏的表情有些沉重,蘇柏終於開口,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鏈真是驚人,毫無聯繫的人也可以成為重要的一環,大家各得其所,最終如何,就要各靠本事了,這句話不止像是對蛇蠱老人講的。」
    眾人一下子沉默了,蘇柏說道:「仔細想想,前後兩件事情唯一存在交集的地方就是外公,不,司徒風,我被劫持他出手相救,而後重新回到我的面前,這才有了後面的事情,所以不難推斷出來,這一切,其實是他一手為之,人皮殘卷我們也沒有找到,莫復到最後也沒有交代人皮殘卷的下落,它和契丹寶藏一樣,消失了。」
    岳青看著蘇柏:「你真的很冷靜。」
    「我在想,首先知道巫咸與黑衣人的那些事情應該是司徒風,他比任何人都要聰明。」蘇柏說道:「前面所有的人在知道龍脈的事情之後都走入了一個誤區,他們想盡辦法想要進入龍脈境地,卻不知道,這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辦到這件事情,巫咸也好,莫復也好,甚至於翁得利,他們都敗在這一點上。」
    「司徒風不一樣,他對我很瞭解,就算他回來是為了利用我,但他是真的對我進行了詳盡的瞭解,從那些照片來看,我從小到大的成長他都看在眼裡,對我這麼留意,並非我是他的外孫,而是我喉嚨上的逆鱗。」蘇柏苦笑一聲:「這樣的人,世上少見,沒有任何人是他的牽絆,親情,愛情都拴不住他的人,真可怕。」
    沒有人說話,司徒風的事情對蘇家的人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出乎意料的是,受傷最重的人不是柏嫇,而是蘇柏,那個用命來守護自己的親人,只是將他當作陰謀的籌碼。
    「所以,我十分肯定,向莫復透露消息的人就是司徒風。」蘇柏說道:「莫復心機深沉,奈不過一山還有一山高,活活讓司徒風捏到死,其實我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是蕭玉兒。」
    「沒錯,蕭玉兒的事情也有疑點。」白墨軒一直坐在角落裡,這時候也開口說話了:「契丹寶藏不翼而飛,隨後來了一個上古奇陣,蕭玉兒是替罪羔羊,這一點幾乎沒有任何疑點,值得留意的是,這裡有一點與司徒風也有關係。」
    「茶淺墨,蕭玉兒冒充了茶淺墨的身份,茶淺墨是哪裡人?」蘇柏說道:「司徒風年輕的時候在那裡墜下崖,雪繽姑姑最後的下落也是那裡,這樣的交集,我現在相信絕不是巧合,還有玉管,玉管一定是意外,是他不小心留下的,當時,我沒有來得及問他玉管是什麼用處,現在想想,這說不定是一個機會,這東西如果對他很重要,他會不會想辦法拿走?」
    蘇柏越想越興奮,甚至打了一個響指:「他會回來!」
    或許是太興奮了,蘇柏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可惜啊,我應該早點告訴他,玉管在我這裡。」
    白墨軒看一眼蘇柏:「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蘇柏又摸了一下鼻子:「現在不是理清所有的事情嗎?從曲炎與翁得利的事件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司徒風整出來的,現在他自以為計謀得逞,不過馬上就會發現事情不對勁,我只希望他足夠快地發現真相,這樣我才有時間……」
    蘇柏突然愣在那裡,白墨軒又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幹嘛這麼問我?」
    「你流鼻血了。」白墨軒指著他的鼻子說道:「都流出來了,你沒有感覺到?」
    嬰寧撲過來,拿著紙巾替蘇柏抹去鼻血,卻越抹越多,剛才血僅僅是冒出在鼻子口上,剛才卻奔湧出來,幾乎要流到蘇柏的嘴巴裡,但他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嬰寧捂上蘇柏的鼻子,蘇柏握著她的手:「真是的,是不是氣血太足了?」
    嬰寧的身子歪向蘇柏,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手還捂著蘇柏的鼻子,兩人的樣子有些古怪,蘇柏便笑道:「丫頭,你幹嘛啊?」
    嬰寧死死地閉著眼睛,嘴裡喃喃念著:「不會的,不會的,大個子,不會的……」
    崔穎已經哭了出來:「老弟,你這是怎麼了?」
    蘇柏頓時覺得身子無力,眼前也變得模糊起來,好幾個影子朝自己撲過來,他們都是自己最親近的夥伴,白墨軒啊白墨軒,我曾經是真的嫉妒過你,因為你吸引了老媽的注意力,讓我感到傷心,老姐,你真的很了不起,成熟睿智,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適合當模特?少年啊,如果當時沒有遇上你,這以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吧,以後,好好地和老姐生活在一起吧,丫頭,別哭……
    血從蘇柏的鼻子裡湧出來,接著是從嘴裡湧出,耳朵裡也冒出血來,直到最後,兩行血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嬰寧抱緊蘇柏的身子,熱度仍在,她卻不敢抬頭看蘇柏的臉,因為她已經聽到了崔穎的抽泣聲!
    嬰寧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抬起頭看向蘇柏,蘇柏的眼睛還睜著,嘴角有笑,她與他的手指仍然交織在一起,七竅流血!血從蘇柏的七竅中冒出來,而他的鼻息絲毫也無,蘇柏已然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