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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一點點

    蘇柏就知道白墨軒會這樣,他一進來,先把小白扔給雪紛姑姑,隨即就扯著自己的衣領子,一路扯到房間裡,勒得自己都喘不過氣來了:「喂,大明星,有話好好說,先鬆手行不行?」
    「你們家的人是鬧哪樣?」白墨軒一把將蘇柏推到床上:「說拐人就拐人,說偷狐舍利就偷狐舍利,現在說死就死?」
    蘇柏從床上坐起來:「你以為我希望他死啊,狐舍利是很重要,我外婆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他要是一個交代不給就撒手人寰,你以為我願意?」
    白墨軒吐出一口氣:「他現在在哪裡?」
    「肯定不在國內。」蘇柏說道:「至少現在不在,那個律師說了,是跨境委託,不過……」
    「不過什麼?」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有話就快放。」
    放……蘇柏決定忍下這口氣,誰讓自己外公拿走了狐舍利?
    「他當時受傷很重,只能就近醫治。」蘇柏說道:「所以要查一下也有機會,附近的醫院都可以下手。」
    「你不早說?」白墨軒氣憤地說道:「明知道我上次沒有參加行動。」
    「後面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哪裡顧得上這樁啊,而且我們幫不上忙,就求著不出事才行。」蘇柏說道:「收到遺囑,你以為我開心?」
    「不是說金額不錯麼,鬼曉得你是不是在心裡樂開了花?」
    白墨軒的話讓人氣得半死,蘇柏一拳打在自己胸口:「我勒個去,我是上輩子欠你的,白墨軒,你要真想找狐舍利,我一定幫到底,咱是一條船上的人,對不對?」
    白墨軒終於消氣了,他一屁股坐下來:「我最近要送小白回青丘。」
    「順便探探你二娘的底?」蘇柏馬上明白了。
    「你不傻啊。」白墨軒說道:「上回賭陰陽,她輸得不甘心,這陣子不知道又在謀劃什麼,我在青丘沒有耳目,雖然有父親在,可是他的性子,不逼上南牆是不願意做選擇的,肯定不會主動向我說什麼,凡事只能靠自己了。」
    白墨軒這番話裡的悲涼讓蘇柏有些心疼:「可惜青丘有青丘的規矩,我們也不能進去幫你做點什麼,不過嘛,誰能鬥得過你啊,你這腦子,你這嘴,還有這一身修為,擦,不是說千年難得一遇麼?」
    「你知道什麼。」白墨軒不習慣在蘇柏面前坦誠自己的軟弱:「算了,我和你講不清楚,總之,我要回青丘一趟。」
    白墨軒說走就走,上次他帶著小白離開,就讓宛紅起了疑心,賭陰陽之後,她去陰陽轉盤查看,終於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可惜沒有確實的證據,她在迦音面前提了幾次就不了了之,現在白墨軒重新帶著小白回來,這簡直是往她心裡打了一針強心劑。
    白墨軒例行要和長老們舉行會議,狐舍利雖然沒有帶回來,可是蘇柏的外公現身也是一大進展,原本他要將小白帶進去,可長老們不同意,白墨軒唯有給小白使了一個眼色,小白便坐在了會議室的門口,擺弄著手上的魔方,冷不防宛紅走到他的跟前,一雙眼睛陰沉地讓小白打了一個哆嗦。
    小白轉動魔方的手停了下來,宛紅伸出手,手裡鮮艷的果子讓小白嚥了一口口水:「想吃嗎?」
    「想。」小白說道。
    「那你和我過來。」宛紅暗道,孩子就是孩子,好哄得很。
    小白頭一回來到宛紅的房間,這裡與自己的房間相比,好得太多了,尤其屋子裡放著的那些石頭雕刻成的花,真好看,宛紅看著小白吃著果子,又掏出一把糖來:「只要你聽話,我什麼都會給你的。」
    小白就一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
    「我問你,你和族長出去這麼久,他找到狐舍利了嗎?」宛紅輕聲細語地道,奈何她的表情已經完全表達了她的迫切。
    「馬上就要找到了。」小白說道:「就只差這麼一點點。」
    小白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這麼一點點,宛紅的心裡一驚:「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真的要找到了呀。」小白故作神秘地說道:「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一定不要告訴別人哦,族長找到偷走狐舍利的人了。」
    偷走狐舍利的人不就是自己弟弟麼,宛紅的面色一緊:「偷走狐舍利的人?」
    「就是帶走狐舍利的人。」小白說道:「是那個爺爺帶走了狐舍利,族長馬上就要找到他了,所以說,就只差這麼一點點。」
    宛紅暗自心驚,居然真要讓他得逞了!
    宛紅又問小白:「上次你進山,有沒有到陰陽台那裡?不要說謊,有人看到你了。」
    「我是有進山,可是我沒有到那裡去呀。」小白瞪著一雙清亮的眸子,臉上十分無辜:「我經常進山玩,就是為了採點野果子吃。」
    「真的?」
    「嗚啊。」小白便扯開喉嚨哭喊起來:「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嗚啊,族長,族長……」
    迦音推門進來,白墨軒緊跟在身後,小白立刻撲進白墨軒的懷裡:「族長,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沒有說謊……」
    「這是怎麼回事?」迦音沉聲問道。
    「我只是想問問小白狐舍利找得怎麼樣了。」宛紅倒是心不驚,肉不跳,反正這樣的事情她幹得多了去了:「誰知道小傢伙膽子這麼小,說哭就哭。」
    「我說過了,狐舍利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以後不要再過問了,小白只是個孩子,你難為他有什麼用?」迦音氣得一甩袖子:「你自己也是有兒子的人。」
    宛紅冷冷地說道:「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兒子。」
    「我還知道我不止一個兒子。」迦音已不似從前般隱忍,話裡帶刀:「凡事都要摸著自己的心去做,你奈何不了墨軒,卻來為難小白,我好歹也是做過族長夫人的,知道什麼是識大體才對。」
    被迦音的搶白弄得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白墨軒對他們夫妻倆的爭吵沒有興趣,他抱起小白,替他們關上門,待走得遠一些了,小白便笑了,他淚中帶笑:「族長,我做得好不好?」
    「相當好。看來這陣子進娛樂圈對你的幫助很大,演技有上升。」白墨軒誇道:「果子好吃嗎?」
    「好吃。」小白天真地說道:「平時她可沒有這麼大方,這果子是熟透了的,一百年才結一次呢。」
    「小傢伙居然知道酸人了。」白墨軒感慨莫名:「難道是……近朱者赤?」
    「蘇柏哥哥說我這是近墨者黑。」小白絞著雙手:「哪個更好?」
    「你覺得相信他,還是相信我?」蘇柏!回去後再找你算賬。
    「當然相信帥族長了。」小白肯定地說道:「雖然也想相信蘇柏哥哥。」
    「這種事情沒有必要糾結。」白墨軒沉聲說道:「你要是相信蘇柏哥哥,就是真的近墨者黑了。」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白墨軒的房間走,冷不防一個人攔在兩人前頭,白墨軒看了一眼他:「你還是沉不住氣。」
    異禹說道:「你會回來,是狐舍利有下落了嗎?」
    「你覺得呢?」白墨軒冷冷地說道:「你姐姐和我不共戴天,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異禹面色鐵青,雙拳也緊緊地握起來,白墨軒說道:「上回的事情,你和你姐姐雖然有了一些嫌隙,可你們畢竟是親姐弟,我不會忘記這件事情。」
    白墨軒瞅一眼異禹的雙拳,不禁笑道:「你是要和族長動手嗎?」
    異禹鬆開了拳頭:「我不會。」
    「看來你比以前要冷靜得多了。」白墨軒說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雪繽的心上人現在重新出現,當年雪繽之死以及狐舍利的下落都有希望了,這樣你是否安慰一些?」
    異禹馬上鬆了一口氣:「找到他了?」
    「我不能透露得太多。」白墨軒說道:「狐舍利的事情我會一手解決,我不希望有人插手,明白嗎?」
    異禹默默地退到一邊,白墨軒眼色深沉,這個人對雪繽姑姑用情至深,這麼多年,雪繽姑姑的死一直壓在他的心頭,不能釋懷,他實在擔心異禹會做出衝動的事情影響自己尋找狐舍利的結果,今天與長老的會議上,雖然他們沒有明講,可是態度已經很急迫,再加上一直蠢蠢欲動的二娘,自己必須要快了。
    白墨軒與小白回到房間,打開窗戶,異禹居然還站在原地,這讓白墨軒有種不好的預感,「小白,過來!」
    「什麼事情,帥族長?」小白一骨碌地鑽到白墨軒的身前。
    「看到這個叔叔了嗎?」白墨軒指著異禹說道:「你呆在青丘的時候,和族長盯著這位叔叔,如果他離開青丘,你也要趕緊回去古董店,知道嗎?」
    白墨軒有一種預感,這個異禹就是剪斷線的風箏,已經不受控制了,必須要提防他,白墨軒看著自己的房間,它名義上是自己的,但自己從來沒在這裡呆過一個晚上,骨子裡告訴自己,自己其實不屬於這裡,比起這裡,有符羽和白逸的家,才是家……
    「帥族長,我要住在這裡嗎?」小白興奮地跳上了床,在床上一蹦一蹦地:「這裡比我的房間好多了。」
    「對,族長現在離開,小白要一個人呆在這裡了,你害怕嗎?」
    「不怕,帥族長交代的事情我都記得。」小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都在這裡。」
    白墨軒就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