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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毒藥

    七邪眼睜睜地看著這人斷了氣,不禁閉上了眼睛,小山氣得直跳腳:「該死,該死!」
    那名殺手蹲下身,從這人的牙齒裡摳出殘餘的一點膠囊:「是藏在牙齒裡的,這時候才決定死,看來也是迫不得已。」
    崔穎的面色沉下去,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你說得沒錯,為什麼這個時候才選擇死?」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去看看蘇柏和嬰寧如何吧。」小山說道:「真是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蘇柏尚是清醒,嬰寧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岳青與崔穎趕過去的時候,蘇柏外公已經不見蹤影,只餘蘇柏與嬰寧,蘇柏抱著懷裡的嬰寧,表情呆滯,連眾人已經來到身邊也渾然不知,崔穎蹲下身去,伸手放在嬰寧的心臟處,感覺到心跳,崔穎的眼淚也落下來:「嬰寧還活著。」
    「可是她一直沒有醒過來。」蘇柏說道:「外公也……」
    蘇柏的上半身栽進自己懷中的嬰寧身上,那名殺手對這一切漠不關心:「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告辭。」
    「等等!」崔穎攔在那名殺手面前:「僱傭你們的人是不是叫姬堯?」
    「無可奉告,我們必須對僱主的信息完全保密。」這名殺手冷冷地離去,崔穎還想追過去,岳青說道:「崔穎,算了,現在蘇柏和嬰寧最重要。」
    小山與七邪走進石屋,石屋的門大開,裡面的電椅與刑具觸目驚心,裡面雖然沒有血跡,但是焦糊味仍然令人驚心,地下通道藏在內側,通道大開,裡面仍有兩具屍體,加上外面的三具,還有通道盡頭處的兩具,整好是七具。
    「小山,你帶著他們先走,我要留下來。」七邪說道:「這裡總要收尾。」
    「那些傢伙就這樣走掉了,真是的。」小山埋怨道:「殺完人就走,這錢也太容易賺了。」
    「快去吧。」
    小山扁了一下嘴,終於出去帶著蘇柏他們回去,嬰寧被放置在古董店的房間裡,雪湘與雪紛精心照顧她,嬰寧身上有被電擊過的痕跡,雪湘看到了,便心疼得落下眼淚,蘇柏卻沒有這麼好運,他一清醒過來,覺得他的身子骨還可以,就被揪到了玉池淋,那裡還有人等著他的血救命,白墨軒毫不客氣地取了他的血,蘇柏只覺得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看到半躺在床上的宮巖時,仍然覺得沒轉過彎來。
    宮巖也是剛剛回來,從鬼門關僥倖逃回來的他現在恢復得不錯,知道蘇柏因為他們吃了不少苦頭,十分內疚,傷兵一片的情況下,話也沒有好好說,白墨軒急著趕回帝都,約好一周後,與宮巖在古董店相見。
    在回去的路上,蘇柏終於向大家講訴起當時的情景來,嬰寧被電流擊打的場景讓蘇柏痛苦萬分,講訴的時候,他幾次將頭埋在腿上,那些是瘋子,嬰寧在電擊之前有想過強行突圍的,可是,在她看了一眼蘇柏之後,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對方人多,有槍,以嬰寧的修為,可以獨自一人離開,但若是要留下蘇柏,她死也不要。
    電流流過嬰寧身體的一刻,蘇柏面如死灰:「住手!」
    「電流檔有三檔,從現在開始,隨我們高興,更隨你的高興,龍脈地圖畫出來,一切可以就此結束。」
    蘇柏的腦子很亂,一次電擊之後,嬰寧便已經暈了過去,蘇柏的心裡一動:「我畫。」
    現在只有拖時間了,而且地圖只在自己的腦子裡,沒有人可以驗證真假,蘇柏的妥協並沒有讓他們停止懷疑,他能想到的,那夥人也能夠想到,蘇柏與他們陷入了無休止的較量之中,在這個過程中,嬰寧一共被電擊了四次。
    「四次嗎?」崔穎覺得心酸不已:「怪不得人事不省。」
    「他們之間內訌了一次,中間有人似乎對外面暴露了所在地,所以被槍殺了。」蘇柏說道。
    那人的屍體就在眼前倒下來,子彈是從他的雙眉之間穿過去的,這些人的心狠手辣再一次得到了驗證,那人手裡的槍還冒著煙,就轉而對準了嬰寧:「你老實一點,否則下一個就是她,比起這種慢條斯理的殺人方式,我更喜歡一槍斃命。」
    蘇柏說道:「我畫功不好,不是美術專業畢業的,我有什麼辦法,你們抓到了我的軟肋,就是不用槍,我也不會跑,況且,也跑不掉。」
    蘇柏埋頭畫地圖的時候,那六個人突然圍在一起商量著什麼,蘇柏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內訌發生得極快,那人也死得極快,讓他來不及思考,其後的事猶如長江堤壩垮塌,洪水一發不可收拾,那六個人突然如臨大敵,待到外面的炸藥響起的時候,蘇柏將畫好的地圖收了起來,卻被其中一人勒住了脖子,那人原本是要把蘇柏扯到地下通道去的,地下通道剛打開,那為首的叫阿ken的卻說道:「不能上了他們的當,jay出去後就沒有回來,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
    揪住蘇柏的人便停下了,蘇柏的身子無力地往下倒,並非他故意,遭受了一系列的折磨以後,身子已經軟得像煮熟了的麵條,根本撐不住,嬰寧仍然昏迷,沒有人去管她,蘇柏只慶幸也沒有人傷害她。
    「和我玩心眼嗎?」ken說道:「不要動,留在這裡,一會兒帶著他離開。」
    聽到這裡,崔穎倒抽了一口氣:「多虧你外公想到了這一點,臨時返回。」
    提到外公,蘇柏的表情暗淡下去:「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如果不是他,我差點就讓子彈打中,是他撲過來救了我一命。」
    炸藥炸開之後,蘇柏被挾持著出去,他第一眼並沒有看到外公,因為外面的環境太陌生,讓蘇柏的注意力無法集中,當勒住自己脖子的男人應聲倒下之後,蘇柏就直接癱軟在地上,挾持自己的男人已經斷了氣,蘇柏的脖子上還有他殘餘的體溫,子彈打自己的身子邊上穿過,蘇柏覺得一片混亂的時候,有人撲過來,將自己抱得結結實實,一股溫熱的液體淌在他的身上,蘇柏終於看清眼前男人的臉,他乾涸的嘴唇輕輕地蠕動著:「外公……」
    聲音已經沙啞,這一聲外公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濃重的血腥味從四面八方傳來,蘇柏覺得最明顯的是自己胸前的血味兒,味道很近,血味兒一直往鼻子裡鑽,蘇柏的腦子突然清醒了,他伸手摸向外公的後背,鮮血沾了他一滿手!
    後面的事情崔穎他們便都知道了,原本崔穎對姬堯是有怨氣的,是什麼樣的親人才會如此狠心,拋下自己的家人這麼多年?
    現在看來,至少他願意捨身救自己的外孫,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崔穎說道:「他去了哪裡?」
    「被那些突然出現的人帶走了,他們說不能讓他死。還沒有收到錢什麼的。」蘇柏困惑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白墨軒的面色慘白,不是被嚇到了,而是有如此激烈的事件,他居然只能呆在地下與宮氏族人呆在一起,安靜又無趣地呆著:「這次又讓他跑了,不知道他下次出現是什麼時候,這種沒有回答的問題有必要問?」
    白墨軒的火藥味濃厚,大家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岳青說道:「不覺得奇怪嗎?」
    「很多事情很奇怪,需要仔細理理,比如下蛇蠱的人是誰?」崔穎說道:「那個組織的成員都是殺手退休者,玩槍就有一手,可是蠱術之類的,一定會尋找外援,除了綁架蘇柏,還要剷除宮氏族人,這明擺著是衝著龍脈而去的,這個組織的性質,左峰應該知道,如果是有人僱傭,這個人是誰,如果他們是為了自己行動,已經死絕了,倒不怕什麼。」
    「僱傭他們的人與下蠱的人是否同一個,這個也很重要。」白墨軒不鹹不淡地說道:「壯蠱比苗蠱更狠,走的是和我媽完全不同的路數,真不溫柔,其實你們還漏了一點。」
    「給邁克易容的人。」蘇柏說道。
    「看來180的智商完全回來了。」崔穎欣慰道:「腦子又開始活躍了,沒錯,至少有三個人值得留意,下蠱的人,易容的人,可能存在的僱傭者。」
    「對於我來說,還有一個人——外公。」蘇柏縮在座位上,他的眼睛快要閉上了,岳青說道:「不要想太多,睡吧,對了,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畫的地圖是?」
    「當然是瞎畫的。」蘇柏已經閉上了眼睛:「我畫功那麼差,就算地圖在腦子裡,想畫出來也不容易……」
    蘇柏終於沉沉地睡過去了,白墨軒瞅著蘇柏憔悴的臉,不情不願地拿出毯子給他蓋上:「真是的,這麼大的個子,這麼虛弱。」
    「受了那麼多的苦,又和我們長途跋涉,辛苦了。」崔穎笑道:「以前總是不能理解同伴的含義,聽了七邪大哥的話,又經歷了這件事情,我終於明白了,你們都得聽好了,以後再有什麼事情,首先保護好自己,再想著保護對方。」
    白墨軒冷冷地說道:「也好。」
    車子駛向帝都,蘇柏窩在車上睡得並不好,他時不時地動一下身子,嘴裡喃喃念道:「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