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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蛇蠱

    「壯族的蛇蠱會選擇在農曆五月初五這天到野外捕捉老鼠、蝴蝶、蜥 蜴、蠍子、蜈蚣、毒蜂,馬蜂、藍蛇、白花蛇、青蛇、吹風蛇、金環蛇等,這中間,毒蜂最特別。」符羽說道:「由山上樹林間的毒菌經雨淋後腐爛而化為巨蜂,全身黑色,嘴尖,其本質為菌,卻化為蜂的形狀。」
    幾人對這種東西聞所未聞,符羽看著大家:「你們應該聽說過互相吞噬這種東西吧,把所有的東西放在同一個罐子裡,讓它們互相咬打,吞食,直到剩下最後一個活的為止,對於苗蠱來說,這就是終點,可是對於壯蠱來說,還沒結束。」
    「後面還有花樣?」唐三成忍無可忍了:「太凶殘了。」
    「把最後剩下的這個活物悶死,曬乾,外加毒菌、曼陀羅花等植物及自己的頭髮,研成粉末,製成蠱藥,一般來說,最後剩下來的活物是蛇,因此叫蛇蠱。」符羽歎了一口氣:「事情有些麻煩,因為加入了下蠱人的頭髮,必須找到這個人,取到他的頭髮,我才可以配製出解藥。」
    宮巖面如死灰:「蠱從何而中,根本無從知道。」
    「這才是對方的高明之處。」符羽說道:「下蠱但不讓人察覺,這種蠱毒狠辣,正像你們說的,具有傳染性,沾上一點就會發作,這個人的目的是想殺盡你們宮氏一族嗎?」
    宮巖覺得身子一寒:「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你們及時發現,進行了隔離,做得好。」符羽輕聲寬慰道:「現在還有機會,要找到下蠱的人不容易,但他的情況不容拖延,我想到了一個人。」
    「柳尚生。」蘇柏的眉頭糾結起來。
    符羽微微一笑:「沒錯,他是權威,不如冒險一試。」
    宮巖說道:「這個人我好像聽說過。」
    「巫咸事件時,他曾經出現在九龍山。」蘇柏解釋道:「是亞洲第一的外科大夫,開刀什麼的不在話下,我們現在有符羽,再加上柳尚生的話,或許可以救他一命。」
    符羽點頭:「我正是這個意思,只是風險較大。」
    宮巖自然明白風險何在,不是生,便是死,他看一眼痛苦掙扎的族人,心中糾結萬分,身邊的年輕人說道:「族長,已經這樣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宮巖閉目說道:「最後一搏吧。」
    柳尚生早巴不得登堂入室,可他與白墨軒是天生的冤家,有白墨軒在,他就不能踏入古董店一步,如今奉了符羽的命令,又知道白墨軒不在店裡,他欣喜若狂,拎著自己的工具箱就過來了,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方纔的欣喜又不翼而飛:「不是吧?」
    「怎麼,還沒有開始就怕了?」蘇柏激將道。
    「這不是簡單的腦水腫啊。」柳尚生愁悶道:「喂,你們不要騙我了,你們遇上的如果是普通症狀,醫院早解決了,還需要呆在這裡嗎?」
    「要是醫院可以解決的症狀,還需要用得上你嗎?」蘇柏補了一句:「那豈不是大材小用?」
    柳尚生的臉顫動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在笑,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先說說情況吧。」
    符羽一番解釋,柳尚生徹底明白了狀況:「其實吧,蠱毒本身就是一種細菌,依這人的狀況,這種蛇蠱其實就是一種具有傳染性的細菌,就像我們常見的水泡一樣,手上的水泡如果擠破了,裡面的液體流出來,會讓附近的皮膚也產生水泡,開刀,然後找到裡面的細菌進行清除,如果不能清除,那麼就控制不讓其惡化,給你們爭取時間,這裡不行,把人搬到我那裡去。」
    岳青想到上次自己與左峰呆的地方:「去那裡?」
    「就是那裡了。」柳尚生怪笑道:「安排車吧。」
    柳尚生的秘密基地位於一個小山村,北方村子一般密集,可是他選擇的地方,住得十分分散,為了掩人耳目,門口掛著一個藝術工作室的牌子,客廳裡掛滿了畫,岳青說道:「這裡並不是上次的那個地方。」
    「嘿嘿,那是為了獵寶人專門準備的地方,不方便帶你們去,這裡也一樣。」柳尚生解釋道:「我沒有因人而異,那叫尊重。」
    「廢話少說,趕緊開始吧,要怎麼做?」崔穎催促道。
    總在這群人面前吃憋,還以為白墨軒不在,自己可以好過一點,柳尚生苦著一張臉說道:「符羽與我在一起,先換上這個。」
    那是兩件讓身體完全封閉的白色防菌服,露在外面的眼睛也戴上了透明的眼罩,柳尚生將那人拖進了手術室,其餘人被阻擋在了外面,宮巖雙手緊握在一起,面色凝重,岳青安慰道:「一定會活著出來。」
    宮巖慘然一笑:「但願吧,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燈光下,腫大的腦袋格外令人心驚,柳尚生手持消毒過的手術刀,猛地吸了一口氣,皮膚表面已經反光,像抹了一層油,他與符羽對視一眼,手便輕巧地落下去,鋒利的手術刀刃從額頭上方劃過,只聽到「嗤」地一聲,隨即一聲「啪」,黃中帶綠的液體噴射出來,落到了雪白的牆上,又從牆上向下緩緩滑落……
    宮氏族人打了麻藥,渾然不知自己頭上的慘狀,符羽見多識廣,也暗自心驚,黃中帶綠的液體中,出現了一些褐色的不明物,她拿起鑷子小心地夾起來,這些褐色的東西是極小的晶體,遍佈在膿液中,符羽將其放在一個pe袋中,抬頭看了一眼柳尚生:「怎麼樣?」
    「這些膿液要完全清除乾淨不容易。」柳尚生的手套上沾滿了粘稠的液體:「我需要給他做一個掃瞄,看看大腦內的情況。」
    看著屏幕的掃瞄結果,柳尚生鬆了一口氣:「腦內有腦積水現象,有些嚴重,但沒有發現其它的異物,這是件好事。」
    「豈不是要做開顱手術?」符羽說道:「這裡可以嗎?」
    「不行也要行。」柳尚生說道:「這樁病例是我遇到的最特別的,我一定要完成,符羽,麻煩你了。」
    「你要知道,我沒有正規的資格證,確定要相信我嗎?」符羽問道。
    「我還有其它的選擇嗎?」柳尚生說話夠直:「其實手術不算複雜,重度的腦積水和腫瘤一樣會導致顱內高壓,危及生命,需要做腦室腹腔分流術,就是從腦室內經皮下埋一根管子,將顱內的腦脊液引入腹腔來緩解腦積水所致的顱內高壓,手術相對簡單。」
    「你信我,我也不能退讓,開始吧。」符羽環顧四周:「你這裡的配置相當於醫院的正規配置了。」
    「嗯啊。」柳尚生驕傲地說道:「做亞洲第一人不是浪得虛名。」
    兩人對話完畢,突然陷入了沉默,在這沉默中,柳尚生正式開始了手術……
    密室外面,宮巖坐立不安,不時背起雙手走來走去,年輕族人望著宮巖說道:「族長,你不要走來走去了,對宮明哥也沒有幫助。」
    原來躺在裡面的人叫宮明,岳青說道:「事情到了這地步,找到下蠱的人最重要,畢竟知道你們宮氏一族的人少之又少。」
    宮巖說道:「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們又被人盯上了。」
    「黑衣人。」蘇柏突然說道:「你們還記得那些黑衣人吧,巫咸手下的那一批,我記得當時符羽替他們解了毒後就放他們離開,那些人是知道你們的存在的,喂,你不要這麼看著我,陰人組織很嚴謹,不會暴露你們的秘密,要說暴露,只有那些黑衣人了。」
    宮巖的確是拿眼死死地看著蘇柏,不過是讚賞並非懷疑:「沒錯。」
    「該死啊,那些黑衣人怎麼可以放任他們離開?」崔穎也覺得事情不妙:「雖然他們之前不太知情,可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對於別有用心的人來說,只需要一點線索,就可以揣摩到更多,現在要去哪裡找到那些黑衣人?」
    宮巖面色深沉:「我不在九龍山,心中實在忐忑。」
    「族長,要不然你先回去,我留下來照顧宮明哥?」年輕的族人說道。
    「這樣也好,宮陽,你留下來好好照顧他,我先趕回去。」宮巖看著蘇柏他們:「就麻煩你們了。」
    「對了,你的手機?」
    「這是宮山以前用的那部,出來的時候我就帶上了。」宮巖說道:「有事情就聯繫吧。」
    「喲,宮族長越來越新潮了。」蘇柏打趣道。
    宮巖面色複雜:「我們也要與時俱進,與你們聯繫起來更方便才行。」
    岳青說道:「我送你出去。」
    「好。」宮巖看著外面,今天正好是陰天,沒有太陽,他鬆了一口氣,與岳青出門離去,留下來的小伙子宮陽突然坐到了蘇柏身邊:「就是你吧。」
    「幹嘛?」蘇柏覺得莫名其妙。
    「我聽說以前有個傢伙可喜歡素素姐姐了,叫蘇柏。」宮陽說道:「可惜,以前他們嫌我年紀小,什麼事情都不讓我參加,我都沒有見過你。」
    蘇柏看一眼嬰寧,說話結巴起來:「是,是,是我。」
    「我素素姐姐真可憐。」宮陽的眼眶紅了:「她對我可好了,拿我當親弟弟,可是為什麼要得那樣的病呢,我聽說她出生的時候手上是有掌紋的,可是長大後,掌紋就慢慢消失了,那麼早就離開,也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蘇柏的鼻子一酸,嬰寧遞上自己的手帕:「想她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蘇柏心裡一暖:「謝謝。」
    嬰寧抿嘴道:「你要是完全不想她,你就是個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