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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茅山四寶2

    「是哈硯。」岳青說道:「道士要做道場的時候,需要書寫榜文或表文,我們有規矩書寫的時候要用硃砂筆,硃砂在普通硯台之中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溶化,但若將硃砂放入此哈硯之內,對之哈氣,硃砂隨即可溶,於是便能馬上潤筆寫字,而且據說每次不多下少,正好夠用,這個,我也是聽唐老闆講的。」
    蘇柏突然打了一個激靈:「這方硯我聽說過呀,傳說此哈硯左上角原有兩條天然花紋,細若兩條小魚,若投硯水中,波蕩魚游,形態逼真,蔚為奇特,又傳說每日子午之時,二條小魚會自然而然地進入硯中池內, 遊玩戲嬉,片刻功夫之後便會各歸原處,一動不動,故而有人形象地將此現象稱之為子午歸槽。」
    閻王點頭:「沒錯,後又傳說清末曾國藩之子曾紀澤來茅山觀賞此寶時,茅山老道長給他講述了哈硯的神奇與妙用之後,曾紀澤驚歎不已,竟將哈硯掉在地上,使哈硯的左上角跌出一條破跡,從此之後,兩條小魚再也不能子午歸糟了,這方硯的下落也是不明。」
    「四寶中只有兩寶有跡可尋。」岳青說道:「看來第一個下太祖墓,找玉印。」
    「你們的時間不多。」閻王說道:「一個月,一個月內必須找齊四寶。」
    「我們有什麼好處?」蘇柏問道。
    閻王與轉輪王交換了一下眼神,閻王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的外公,由我來替你們調查,這個條件交換,怎麼樣?」
    蘇柏這下子啞口無言,又隱約有些興奮:「此話當真?」
    「當真,必當傾盡全力。」閻王說道。
    蘇柏求助地看向其他三人,岳青點頭:「與茅山教有關,自然少不了我,我和你一起去,我想她們也是這麼想的。」
    「廢話,我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蚱蜢,還有得選嗎?」崔穎說道:「只看白墨軒的情況如何。」
    轉輪王沉聲道:「要行動就要盡快。」
    一月為期,時間不等人,眼下從玉印著手,蘇柏卻又想起一個人來——駱天,那方哈硯神奇莫名,身為極品鑒定師,駱天一定有所耳聞,如果拜託他,說不定有所得,蘇柏馬上電聯白逸,將此事說明,白逸在外,身負陰人組織任務,不方便回來帶他去見駱天,倒是替他安排好了與駱天的面見,讓蘇柏自己前去說明,也正好取回修復好的兩塊玉珮。
    這兩塊玉珮是上回尋取出契丹寶藏時被砸碎的,如今經過駱天修復公司的修復,看上去與原來一模一樣,連裂痕也看不到,崔穎看著手裡這塊玉珮,百感交集:「簡直和原來沒有區別。」
    「看不出來不代表沒有。」駱天說道:「東西破了,裂了,這件事情是無法撤銷的,不過,表面上的修復可以讓人心安穩的話,這個結果也不錯,怎麼樣,你們這次又有什麼事情?」
    崔穎趕緊將玉珮收好,蘇柏則開始提及哈硯,果然,駱天的眉頭微微皺起:「哈硯,古玩行家無不想拿到手,可惜,和九鼎一樣不知下落,哈硯最後的故事與曾家有關,在那之後,就不知道流傳到何方了,倒是有一說,這方硯早就不在國內了。」
    「駱先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您可要幫我們的忙啊,我們可以付錢的。」崔穎焦急地說道:「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而已。」
    「這麼急?」駱天說道:「看來你們又遇上麻煩事了,錢的事情慢說,這件事情……我試試聯繫下國外的地下黑市,看能不能找到它的下落。」
    嬰寧有些不明白,歪著腦袋說道:「什麼是地下黑市?」
    「黑市是不被當局承認的地下交易市場,交易的品種多種多樣。」蘇柏說道:「這其中就包括了不少古玩,而且都是非正常渠道流通到黑市的,哈硯名聲這麼響,如果出現在正規的古玩市場或拍賣會上,消息早就傳開了,所以,剩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它被丟失,而且無人知道它的下落,現在它正躺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等待發現,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得到了它,而讓它流傳在黑市上,現在正經歷多次轉手。」
    駱天對蘇柏刮目相看:「小伙子,想不到你很懂行情嘛,沒錯,一個月的時間,我只能盡力,我的交換條件嘛很簡單,如果我找到了,讓白逸拿一幅畫來換。」
    「什麼畫?」蘇柏頭皮一緊,不管是陽間,還是幽冥界,這些個傢伙都賊精,就不願意吃一點虧,動不動就是交換條件。
    「《千里江山圖》。」駱天笑了,很是得意。
    蘇柏苦著臉說道:「宋代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十大傳世名畫之一,駱老闆,你這手下得太重了。」
    「放心,我敢開口,就是斷定這畫在他白逸的手上。」駱天說道:「哈硯我會找,如果我沒有找到,這交換自然不成立,我如果找到了,就看你能不能說服白逸拿畫來換,其實很公平,是不是?」
    蘇柏小聲嘀咕道:「能不公平麼,現在得仰仗你。」
    「好,那就成交了。」駱天哈哈大笑:「記得轉告白逸一聲。」
    出了古玩街,崔穎搖頭:「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可憐我們這些人衝在最前線出生入死,到頭來,全為人家做了嫁衣裳。」
    「話也不能這麼說,閻王不是答應替蘇柏找外公麼。」嬰寧天真地說道:「如果真能找到外公,外婆的心事就了了。」
    「傻丫頭,全是空白支票。」崔穎說道:「外婆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前面就不算了,後面外婆成為幽冥界的陰差,閻王可是知道她的事的,若是有線索,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現在分明是想拿這事穩住我們,到時候,線索有沒有,全是他閻王說了算,你說說,這不是空白支票是什麼?」
    崔穎解釋得通透,嬰寧卻如遭雷擊,一張小臉寫滿了委屈:「怎麼可以這樣?」
    「唉,要不說你單純嘛,世上的事情哪有這麼公平的。」蘇柏倒是看開了:「小丫頭,我們就盡人事吧,閻王是許的空頭支票,我們也是一樣,茅山四寶說來容易,一個月時間,我們能否找到也得另說,所以,我們也沒損失什麼,算是打成了平手。」
    嬰寧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嗯!」
    蘇柏的眼珠子一轉:「這個,白老闆那邊暫時不要通知了吧?」
    崔穎猜到蘇柏的想法,欣然道:「臭小子,你也開始玩心思了。」
    蘇柏嘿嘿一笑:「沒辦法啊。」
    與駱天交涉完畢後,四人就開始準備去太祖墓的事宜,蘇柏查了資料,太祖墓是目前為止尚未被盜過的帝王墓之一,據說出殯之日四城門同時抬棺木出城,朝十三個方向而去,朱元璋出殯不久,南京坊間就流傳出他並沒有葬在孝陵裡面,這裡只是他的一個衣冠塚,他實際是葬在朝天宮三清殿下。
    岳青也在茅山典籍中查到,孝陵曾經發生過一件奇事,當年朱元璋出殯之後,每到夜裡,孝陵裡面就會傳出一個女人的哭聲,尤其是在深夜,那哭聲淒涼悲苦。有大膽的百姓,夜裡就組織著去孝陵的地宮口處聽個究竟,在女人時斷時續的哭聲中,他們這才知道了原委。原來孝陵地宮裡只是放了幾件朱元璋的衣冠,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安葬進來。馬皇后孤孤單單一個人呆在地宮裡,因為思念自己的老公,所以才如此悲切,孝陵不安穩,附近的百姓也心內惶恐,最終茅山先人中一位叫做三虛子的道人去做了一場法事,孝陵中的哭聲才不再傳出。
    茅山典籍上的事情素來不會被記載在正史上,但能夠在上面出現,就一定有所根據,由此可見,太祖墓並不在孝陵,而民間流傳的太祖遺體使用迷魂計輸送到地宮中的說法十分有說服度——四門而出,十三向而走。
    岳青找來當時的古地圖,十三個方向一一標注上,蘇柏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朱元璋本人通曉天文,對風水也略通一點,他最終選擇的地方一定是個風水寶地。」岳青指著十三個方向:「你們看,從當時的京城出來,這四個方位首先是不可取的,正是我之前所說的五鬼位,四個城門對應了四個五鬼位,所以,這四個方向可以排除掉,現在還剩下九個。」
    「九選一。」崔穎倒抽了一口氣:「可不容易。」
    「冷靜,冷靜。」岳青似乎在自言自語,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地圖,突然大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從葬地來看,千尺的山水叫勢,百尺的山水叫形,如果說符合形勢的話,只有這麼一個地方!」
    岳青的手點在一座山上:「就是這裡了。」
    蘇柏拿藍色的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圈:「有把握嗎?」
    「勢和形順就吉,勢和形逆就凶。」岳青說道:「剩下的九個方位上,勢形總是相駁,勢凶形吉,原有的百種福只剩下一種福可留住,如果遠勢吉而近形凶,葬後幾天就會有災難降臨。所以,只有這裡是最佳的方位,也只有這裡,形勢相吉。」
    剩下的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最終由蘇柏拍板:「我們信你,就去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