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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淺墨

    岳青若是不解釋還好,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反而讓崔穎如遭雷擊,這個時候的她哪裡還有心情去觀察岳青臉上二十五分之一秒的微表情?
    那女人怒不可遏,回頭看岳青時,臉上卻是狡黠的笑容:「你說你不是我的未婚夫,你倒是把你腳上的鎖打開給我瞧瞧。」
    鎖?崔穎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現在又如墜迷霧,解語總算是及時地出來,牽著崔穎的手進去,看伯母一臉為難的模樣,崔穎卻有不好的預感:「伯母,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解語欲言又止,只是握緊了崔穎的手:「崔穎,你先不要著急,伯母向你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好不好?」
    崔穎畢竟是知性的女子,自然點頭答應,被解語拉進房間,崔穎的下巴崩得緊緊地,見她一言不發,解語內心愧疚不已:「崔穎,在我告訴你實情以前,我必須表達一下我和岳白的態度,我們喜歡你,非常喜歡,之前的接納也是發自內心的,只是有些事情不在我和岳白的控制範圍內。」
    「伯母……」崔穎嚥下一口口水:「我明白你們的心意,也沒有懷疑過它的真實性,您就直說吧。」
    「那塊玉珮還在嗎?」解語關切地問道。
    崔穎趕緊拿出來:「我一直隨身帶著。」
    解語心頭一暖:「崔穎,你真的是個好姑娘。」
    崔穎握著那塊刻著「佩」字的玉珮,心裡有了一些眉目,這塊玉珮說來話長,其實這是一對玉珮,一塊上書「瑤」字,一塊上書「佩」字,此事與陳國公主的身世有關,佩瑤正是陳國公主的母親,為漢女,而陳國公主的父親則為遼國一代名將耶律休哥,耶律休哥曾身負重傷被宋軍追殺,為了逃生,他打扮成漢人逃亡,認識了一位叫做佩瑤的姑娘,兩人一往情深,耶律休哥定制了兩塊玉珮作為兩人的定情信物,上面分別刻上了「佩」、「瑤」二字。
    當時宋遼兩國關係混亂,一對情人再次分離,兩人分別手執一塊玉珮,佩瑤身上的那一塊刻的是佩字,耶律休哥手上的那一塊刻的是瑤字,兩人相約,只希望戰局穩定,兩國交好,耶律休哥會放下一切與佩瑤相守。
    耶律休哥傷好以後重回戰場,兩人再一次見面時,佩瑤已經有了身孕,兩人認為時機尚不成熟,更何況兩國敵對,此時若是將佩瑤帶回遼國安置,反倒是一件壞事,耶律休哥又不忍心送走佩瑤,佩瑤也決意守所在耶律休哥身邊,可中途有變,兩人被迫分離,佩瑤產下女兒之後,女兒卻被人抱走,只留下一張紙條,說是耶律休哥舊友,為了滿足耶律休哥的遺願,將其骨血帶回遼國,當時,耶律休哥已經去世。
    佩瑤雖然失去了女兒,但從紙條來看,耶律休哥一直念著他們,心中也沒有什麼心結,可惜的是,她與耶律休哥分離以後,至耶律休哥死的那一天,兩人也沒有見上一眼。
    抱走兩人女兒的人是耶律隆慶,對外宣稱是自己所生,同時將耶律休哥的那塊玉珮給了耶律纖,後此女被封為陳國公主。
    而佩瑤其後收養了一個兒子,臨終前將自己身上的玉珮傳給了養子,這塊玉珮就由此一代代相傳。
    解語正是佩瑤養子的後人,「佩」字玉珮的所有人。
    「所以,這位小姐和兩塊玉珮有關?」崔穎說道:「伯母,她自稱是岳青的未婚妻,但是岳青說不認識她,我相信岳青的話,所以,她過來是因為別的原因。」
    「這事說來話長,這個姑娘自稱是耶律隆慶的後人。」解語說道:「耶律隆慶是陳國公主的養父。」
    「可是,這與岳青有什麼關係?」崔穎依然不太明白。
    「這姑娘拿了一把鎖過來。」解語說道:「說岳青是她的指婚對象,來得太突兀,那鎖有些奇怪,只是一個圓環而已,她不由分說就鎖住了岳青的右腿,說也奇怪,那個圓環一放上去,就自動收緊,她看到這個結果,越發認定岳青就是她要找的人,現在嚷著要嫁給岳青。」
    崔穎倒抽了一口涼氣:「她要嫁給岳青?」
    「是,據她說,耶律隆慶曾與佩瑤的養子達成約定,後人結為夫妻,這個圓環是雙方約定的信物,其有靈力,若對方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一定可以自動收縮。」解語看崔穎眼神越發暗淡,無奈地說道:「岳白不信邪,親自去試,結果怎麼也取不下來。」
    崔穎突然笑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我就放心了。」
    「你不生氣?」解語說道:「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可是那個圓環……」
    「伯母,」崔穎大笑起來:「原來就這麼一回事啊,那只是她自稱而已,我不用管她。」
    解語的嘴唇動了一下,又是一副為難的樣子,崔穎剛剛放寬的心又重新提起來:「是不是還有其它的情況?」
    「岳青若是不與她結婚,那鎖會越來越緊,最終,會要了岳青的命。」解語苦笑道:「那姑娘是這樣告訴我們的,看她的樣子,不像是玩笑話。」
    崔穎的面色慘白:「伯母,伯父也沒有辦法嗎?」
    「他試過了,取不下來。」解語說道:「現在只有找三成幫忙了,如果三成也沒有辦法,恐怕……孩子,這事兒要委屈你了。」
    崔穎立刻石化了,委屈自己?這是什麼意思,為了岳青的性命,自己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結婚?
    可憐天下父母心,解語握起崔穎的手:「孩子,我是說萬一,萬一那姑娘說的是實話,岳青的性命堪憂,到時候,希望你能原諒他。」
    「伯母,您說什麼呢,現在不是還沒有定論嘛,而且,以唐老闆的修為,怎麼會對付不了一個奇怪的圓鎖。」崔穎笑道:「不是還有鎖王在嘛。」
    她臉上在笑,可是眼睛裡的陰霾卻騙不了人,解語的眼淚落下來:「孩子,我只是將這些可能發生的情況提前告訴你,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我懂。」崔穎畢竟是識大體的現代女性:「伯母,走一步,看一步吧。」
    崔穎的心情剛平復下來,外面突然傳來「叭」地一聲,隨之傳來的還有岳青的怒吼聲:「你休想動她!」
    崔穎面色微變,解語面色慍怒,兩人一起走出門外,看到那女人手執長鞭,岳青面有怒氣,長鞭剛才許是要擊打在岳青身上,卻讓岳青閃開,此時,長鞭的另一端被岳青死死地握在手裡,見崔穎出來,岳青說道:「你先回去。」
    崔穎大致猜到這女人已經知道自己是何許人也,多半是要為難自己,那女人聽說崔穎要走,一使力,要將長鞭強行抽回去,岳青卻不願意放手,兩股力相夾,生生地將岳青掌心裡抽出一道血痕!
    解語見狀,一聲喝斥:「淺墨,住手!」
    這女人的名字原來叫淺墨,名字聽上去斯文秀雅,可是作風卻似古代的草原女子,彪悍得很,崔穎見岳青一心護著自己,心下舒坦不少,沖岳青點頭,便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淺墨見崔穎離開,長鞭鞭打在地板上:「你越是護著她,我越不叫她好過。」
    岳青皺著眉頭說道:「你若是對她不利,就是與我為敵,什麼指婚我管不著,我現在只認崔穎一個人,淺墨,我和你認識不過一天,我可以和你成為朋友,但絕不會是妻子,你盡早離開這裡吧。」
    解語心中一喜,兒子的個性如今改變了不少,若是以前,一定是好言相勸,態度略顯含糊,今天卻是清楚明白,不拖泥帶水。
    淺墨悶哼一聲:「怪不得這年頭總有些不講信用的人,我千辛萬苦地找到你,你們卻要趕我走,我走可以,不過,這鎖一旦鎖住,就取不下來了,到時候越收越緊,非但你這條腿保不住,性命也堪憂,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淺墨收起長鞭便出了岳家的大門,解語上前替岳青的手上藥:「岳青,這女孩子出來得有些奇怪,她的說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這東西不取下來,始終是個禍害,萬一真像她說的,怎麼辦?」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難道連唐老闆也沒有辦法?」岳青依然樂觀。
    岳青一大早回家,是帶著見父母的滿心歡喜,誰知道他前腳進門,身子尚未進去,就被人給擠了進來,回頭一看,就看到了淺墨,她看到岳青,只問了一句話:「你就是岳青?」
    後面的事情就失控了,岳青歎一口氣,坐下掀開自己的褲腿,這把鎖其實就是一個金屬製成的鐵圈,上面刻有一些奇怪的符號,未戴上之前就像個手鐲,岳青仔細回想了一下,不知道這女孩是如何掛到自己腿上的,而其一掛上去,居然迅速地閉攏,連一絲縫隙也沒有!
    從顏色上來看似乎是黃銅的質地,摸上去還有些軟,岳青苦笑道:「唐老闆怎麼還沒有來?」
    說曹操,曹操到,岳白引著唐三成進了門,唐三成進門望了一眼那鎖具,眉頭微皺:「這東西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