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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世傳金書

    「前輩!」看到元兵嘴角的血,白墨軒的心一激突,難道……失敗了嗎?
    元兵揚著手上沾滿血的《奇鬼志》,它現在四分五裂,鮮血將文字與圖蓋得嚴嚴實實,元兵哈哈大笑:「你們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得到它了。」
    「是的,這幅樣子,也看不出來子丑寅了。」白墨軒伸手去扶元兵,元兵卻躲閃開,他擺擺手,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他一邊向前走,一邊將手上的《奇鬼志》慢慢撕碎,碎片灑落了一地,飄飄揚揚,血紅的碎片在地上有如星星點點的血斑,他一邊撕,一邊喃喃念道:「從今天起,再也沒有《奇鬼志》這本書的存在,它沒有了,消失了……」
    元兵似失魂落魄,但他的表情無疑是輕鬆的,這更讓眾人關心起暗道裡的情況,尤其以藍海棠為首,她最為關心翁得利的結果:「前輩,他呢?還活著嗎?」
    蘇柏也跳了下去:「前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倒是說話呀!」
    元兵的雙腿一軟,雙膝跪下,原本掛在嘴角邊上的血,現在匯成了一股小溪,涓涓地向下流,直至淌到了胸口,他的樣子讓蘇柏心驚:「前輩?」
    元兵用力地抬起手,指向身後,蘇柏與白墨軒一起過去,走了約十多米,就看到翁得利的手裡拽著另一半《奇鬼志》,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的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頭頂,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咬痕,牙印清晰,肉向外翻出,顏色紫黑,而且向外呈發射線狀……
    蘇柏死死地盯著那傷口,突然明白了:「我懂了,元兵前輩將應聲蛇的毒液含在了自己的嘴裡,然後咬在了翁得利的脖子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吐出一口氣,在羊皮筏子上,他一再地說《奇鬼志》是他最後的指望與希望,那時,兩人只以為他是想靠著《奇鬼志》完全恢復自己的功力,再去找翁得利報仇,現在看來,他願意以命致命,一拍兩散,同歸於盡!
    「值得嗎?」蘇柏問白墨軒。
    「不知道,我現在只是關心他是否真的死了,之前連子彈也奈何不了他。」白墨軒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探著翁得利的鼻息與心跳,完全沒有生命的跡象,白墨軒隱約覺得失落:「居然不是我們了結了他。」
    「這個不重要吧?」什麼時候了,大明星還想著這一點,蘇柏沒好氣地說道:「好了,死了就好了,走吧,回去看看元兵前輩。」
    兩人回去時,崔穎正試圖給元兵用藥,岳青站在她的身邊,關切地看著元傷的情況,唐三成搖頭:「沒用的。」
    唐三成拉起元兵的手腕,食指搭在他的脈博上,元兵此時的脈博有如萬馬奔騰,如此迅猛的脈象只在蘇柏身上發現過,而元兵的情況則有過之而無不及,以他現在的體質根本承受不住,而且,唐三成的面色一沉:「有一股氣正在你的體內遊走,十分剛強。」
    「沒錯。」元兵說道:「看來你也是行家,不知道高姓大名?」
    「唐三成。」
    元兵的身子一震:「是你?早聞大名,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可是,你……你的年紀?!」
    啊,露餡了,唐三成輕咳了一聲:「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你的傷很嚴重,我現在還沒有頭緒。」
    「我含了應聲蛇的毒液。」元兵淡然一笑:「我沒打算活,只要他會陪著我一起死,我就心滿意足了,這二十年的苦,我沒有白捱,今天我終於揚眉吐氣了!」
    聲眉吐氣麼?唐三成歎了一口氣:「你我是同行,有些話大家清楚,你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你如此坦白,倒讓我好受了不少。」元兵說道:「可惜沒有早點遇上你,我們倆一定可以好好切磋一番的。」
    「人與人的際遇是很奇妙的。」唐三成還有一句話沒有講出來,要不然我咋遇上了白逸,你就遇上了翁得利呢?
    「其實沒有殘頁。」元兵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
    「可是我也看到書上少了不少頁。」蘇柏快步走過來:「怎麼說沒有殘頁?」
    「是我沒有說清楚,我用自己的命殺了他,這並不是最痛快的事情,他當初違背了我們結拜的誓言,狠狠地將我們的友情摔到地上,又害我成了現在的樣子,所以,我也要騙他一回。」元兵笑了,他的臉色蒼白,表情滿足且得意:「《奇鬼志》原本就是有殘頁的,當我找到的時候,就有殘頁,我並不知道殘頁在哪裡……哈哈哈,這是一個天大的玩笑,我終於愚弄了他一回,我終於親手殺了他,我這二十年的苦難,終於結束了!」
    元兵大笑著,他知道此時已是他的彌留之際,他卻覺得痛快,一將翁得利引入那條通道裡,他就迅速地將毒液喂到自己的嘴巴裡……一切如那個男人所說,翁得利也有自己的命門,自己掌握住了!
    元兵大笑著,血突然從他的嘴巴裡噴出來,像噴泉一樣湧上去,又落到他的臉上,他的手腳抽搐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眼睛向上翻了一個白眼,紅色在他的眼眶裡迅速蔓延,紅色將他的黑色眼珠徹底掩蓋!
    「媽咪……」小小的翁美瑜身子顫抖著,緊緊地抱住了海棠。
    「不要看。」海棠摀住了翁美瑜的眼睛:「美瑜,閉上你的眼睛,不要看。」
    「這就是應聲蛇毒素的厲害之處嗎?」蘇柏不敢觸碰元兵的身子, 「蘇,蘇柏……」元兵用最後的一口氣叫著蘇柏的名字。
    蘇柏俯身下去:「前輩,我在。」
    「《奇鬼志》是,是,鬼……」元兵的手指抽動了一下,喉間湧動,這一口氣還是沒有撐過去。
    「前輩?」蘇柏搖晃著元兵的身子,這一搖不打緊,「噗」地一下,元兵的身子像整面碎掉的玻璃,一下子化作血末,嘩地落到地上!
    「閃開!」白逸推了蘇柏一下,蘇柏撲到了地上,卻剛好避開了那肉雨腥風,啃了一嘴泥的蘇柏後腦生風:「怎麼會這樣?」
    「連骨頭也酥化了。」唐三成對白逸說道:「去看看翁得利如何?」
    剛才還躺著翁得利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一個人形的血色形狀!
    海棠讓翁美瑜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緩緩地走過去,看到最終的結果,她蹲下身:「結束了,美瑜,結束了……」
    「事情恐怕還沒有結束。」白逸將雙手背在身後:「比如那位虹姐,這女人勇猛得很,居然可以單人闖入古董店,迷暈雪紛,將海棠母女帶到這裡,可是,現在,她的人呢?到哪裡去了?」
    「那個女人……」海棠說道:「她嘴角有痣,話雖然不多,但我看得出來,她心事很重,我對她完全沒有印象。」
    「可憐元兵前輩死後連個全屍也沒有。」蘇柏歎道:「不知道前輩臨死前想告訴我什麼,他說什麼《奇鬼志》是鬼……怎麼就和鬼扯上關係了。」
    「朝曦吳天似血染,歌舞昇平誰人歡?雲海滾滾來天半,夢境滋滋潤丹田。」唐三成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元兵是想告訴你,《奇鬼志》與鬼谷子有關,不過據我所知,鬼谷子並不會這些邪氣的功法。」
    「據明代杜光庭《求異記》記載,鬼谷子生於軒轅時期,歷經夏商週三代。按它的意思,鬼谷子在公元前二千多年前就生活在黃帝時代,直至周朝末年,壽命達一千多年之久。這更為鬼谷子增添了一絲神秘。」白逸說道:「還有關於他的能力來源,也很有說法。」
    「金書。」唐三成說道:「此事我聽父親也提過。」
    「金書是什麼?岳青好奇地問道。
    「相傳,鬼谷子的師傅升仙而去時,曾留下一卷竹簡,簡上書天書二字。打開看時,從頭至尾竟無一字,鬼谷子一時心中納悶。與師父相依為命九年時光,感情日篤,今天師父突然離去,一時覺得無著無落,心中空空蕩蕩的,無心茶飯,鑽進自己的洞室倒頭便睡。可又如何睡得著,輾轉反側,老是想著那卷無字天書竹簡,直折騰到黑,那竹簡仍在眼前鋪開捲起,捲起鋪開,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爬將起來,點著松明火把,藉著燈光一看,嚇得他跳了起來,竹簡上竟閃出道道金光,一行行蝌蚪文閃閃發光。」唐三成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世傳金書。」
    「簡直是聞所未聞。」岳青歎道:「鬼谷子已經是一代神人,想不到其師更有能耐。」
    「不止是這樣,鬼谷子第二天醒來覺得十分困頓,但還是放心不下金書,又打開想細細推敲,不料書中又一字皆無。鬼谷子從頭翻至書尾還是一字不見,更覺此書乃師父至寶,要十分珍重,走進內洞將其攤在臥榻之上。然後走出洞門照師父所囑練功,作法,一日三餐雖不香甜,倒也好打發日子。」
    唐三成說道:「不覺日落偏西,黑夜又至,鬼谷子走人內洞上榻休息,只見金書閃著金光,字跡依稀可見,鬼谷子越覺奇了,原來月光從天窗射進來照在金書上,至此鬼谷子發現這金書原屬陰性,見日則不顯,在月光,燈光下才顯其縷縷金文,真仍曠世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