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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知音

    「是啊,你險些就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崔穎逗道:「不過幸好你發現及時,糾正了錯誤,要知道龍爭虎鬥,必有死傷。」
    巴桑抹了一把汗,無可奈何地說道:「巴勇前輩死得蹊蹺,那火這些年來一直燒在我與叔叔的心坎上,我們能做的不多,只能守護著前輩的墓,是我們太敏感了,真的對不起。」
    「若是我們死於小屋中,或是死在你的暗箭之下,只有一件事情我很確定——我們死後也不會放過你們,大家走著瞧。」白墨軒的話似一記警鐘敲在巴桑的心上,讓他的身子不自覺就打了一個寒蟬。
    下山的路略快一些,正如眾人所料,巴達已經掙脫開了繩索,見巴桑平安歸來,又鬆了一口氣,巴桑與巴達一番合計,巴達突然沖眾人作了一個揖,巴桑說道:「我叔叔知道冤枉你們了,他要用華夏人的方式向你們道歉。」
    巴達還知道作揖,兩手抱拳高拱,身子略彎,表示向人敬禮,始於三千年前,這是華夏人見面的一種行禮方式,優美,自主,有文化底蘊,可惜,就連華夏人自己也很少使用了,沒想到在泰國,卻有外國人用這種方式……
    誤會解除,叔侄倆將四人引到他們真正的住處去,原來,那間小屋子裡叔侄倆事先就佈置好的,只準備以防萬一之際派上用場,門是特製的,攝魂瓶是早就準備好的,那些瓶子是巴達多年的心血,今朝啟動,全部化為烏有,卻是冤枉極了,不過巴達顯然不是闖入古董店的人,巴達生在這裡,成長在這裡,從未離開過。
    巴達真正的住處位於半山腰上的一塊平地上,用石塊砌成的房屋十分結實,裡面的佈置十分簡單,凳子少了點,幾人就坐在背包上,打聽起二十年前的事情來,巴勇之死是叔侄倆心上的一根刺,巴達馬上就愁雲滿佈,他一點一點地回答著眾人的問題,巴桑則十分小心地翻譯成漢語。
    「我叔叔說他和巴勇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巴勇年長一年,從小他就拜了名師學習降頭術,叔叔原本也想學習,可惜天賦不夠,好幾十歲了才會用攝魂降,巴勇則一舉成為有名的降頭師,不少皇親權貴都前來深山找他。」巴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這些對我來說都很遙遠了,當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是巴勇前輩的盛名之期了,我對降頭有興趣,叔叔就引薦我見到了巴勇前輩,我開始學習一點皮毛,這些你們就知道了。」
    岳青說道:「這些我們不太關心,害死巴勇的是那塊血紅色的石頭,我們要找到的是送這塊石頭的人。」
    此言深得巴達的心,巴達連連點頭,巴桑說道:「叔叔說,送石頭的是個華夏人,他在山中受了傷,是巴勇前輩救了那個人,據說,那個人懂得五行之術,五行對於降頭術十分重要,如果可以通透地瞭解,就可以讓降頭更上一層樓,巴勇前輩與那人相見恨晚,甚至關上門與對方聊了一天一夜,連水米都不沾。」
    白墨軒說道:「開頭看上去還不錯,一見如故。」
    「後面也沒有什麼異樣,叔叔說巴勇前輩與那個人認識以後就鮮少出門了,不少人來找他,他也避而不見,一直與對方研究五行八卦,直到一個月以後,那人才離開,臨走前,就送了那塊紅色的石頭給巴勇前輩,並且告訴前輩,那塊石頭十分珍貴,每逢十五就要祭火。」
    「祭火?」白墨軒的眉頭皺了起來:「特別交代?」
    「沒錯。」巴桑看了一眼巴達,十分確定地說道:「那人臨走之前就是這麼告訴巴勇前輩的,巴勇前輩還與叔叔商量過,以後每逢十五,他們二人一起拿火祭石,出事的那天,正好是十五……」
    這下子清楚了,那個傢伙不是什麼知音,是勾魂的使者,蘇柏說道:「我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的,那個傢伙出現在這裡不是意外,是設計好的,借這個機會與巴勇進行接觸,利用自己會的陰陽五行吸引巴勇與之進行交流,在這個過程當中,那個傢伙掌握了不少降頭的玄妙,但是會讓他用紅石滅口的動機麼,有可能是在這個過程當中,巴勇發現了對方什麼秘密,而且是不自覺的情況下發現的,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
    蘇柏一抬頭,就看到其他人都死死地盯著自己,他攤一攤手:「這只是我的想像加分析而已,你們不用當真。」
    巴桑搖頭:「不,我覺得很有道理。」
    崔穎馬上將翁得利的照片拿出來,放到巴達面前,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巴達死死地盯著照片,最終,他拿著照片站起來,對著微弱的燈光看著,終於,巴達的面色蒼白,對巴桑不停地說著話,他說得很急,他話語的頻率讓四人的心都提了上來,蘇柏急聲問道:「巴桑,究竟怎麼回事?」
    巴桑聽著巴達的話,表情也激動起來:「我叔叔說,若是這個人瘦一點,髮型變一變,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確定?」蘇柏仍有些不相信,畢竟二十年的時間了。
    「叔叔說燒成灰他也認得,就是這個人。」巴桑說道:「這個人是什麼人?」
    「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了。」崔穎說道:「你叔叔還有更明確一點的證據沒有?比如說明顯的體表特徵。」
    巴桑馬上轉頭去問巴達,巴達緊鎖著眉頭,突然,他的雙眼亮了,低低地說了幾句,巴桑說道:「那個人右臂上有一道斜著的疤痕,那人在溪邊洗澡的時候,叔叔看到的!」
    「這個還真是明顯。」崔穎覺得有些可惜:「如果是臉上的明顯特徵就好了,我們現在連翁得利在哪裡都不知道,如何去確認他手臂上的疤痕?」
    「至少是個線索。」岳青安慰道:「總比什麼也沒有的強。」
    巴桑突然抓了抓腦袋:「你們為什麼要找這個送巴勇前輩石頭的男人?」
    「與你無關。」
    白墨軒硬邦邦的四個字讓巴桑一時語塞,良久,他才說道:「你們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弄點東西來。」
    「謝謝。」
    白墨軒又是冷冷的兩個字,這是明擺著告訴巴桑,不管他如何討好他們,他們也不會告訴他答案的,翁得利的事情與他無關,與巴達無關。
    巴桑知道這一點,仍然找來了不少干的山貨,有的煮,有的烤,一番折騰下來也算豐盛,眾人大快朵頤以後,待天黑就將就著睡下,第二天天一明,四人就要出山,迅速歸國,只見巴達與巴桑兩人並排對著眾人,巴桑說道:「我和叔叔都知道,你們可能要找到害死巴勇前輩的男人了,我們是鞭長莫及,只有拜託四位,一定要找到那個人,一定,我和叔叔願意付出一點代價。」
    「代價?」崔穎覺得有些言重了:「這原本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情,不需要什麼代價。」
    「不妨說來聽聽。」白墨軒雙手抱在胸前,他居然有興趣。
    「叔叔說,若是你們真能夠找到兇手,巴勇前輩墓裡的夜明珠就歸你們了。」巴桑說道:「不知道四位是否接受?」
    「不需要。」白墨軒搖頭道:「我們胡亂找個人,告訴你們這個人就是兇手,你們豈不是吃了大虧,不需要你們的所謂代價,我們自會辦到,走了!」
    巴達聽完巴桑的話,只覺得欣慰不已,目送一行人離開的老人家,緩緩坐了下去,他抬頭望著遠山,一言不發,但嘴角露出一絲笑來……
    巴桑依然送眾人到機場,四人卻打了一個轉,入住在附近的酒店裡,只因為真正的尼雅先生還在等著四人,尼雅與巴桑同為報社的記者,性子卻大不一樣,巴桑還算沉穩,可是尼雅卻活潑外向的多,錯過迎接四人的他相當懊惱,看到四人前來,三步並作兩步:「唉呀,可惜了一個好機會。」
    「你想借這個機會討好木婉兒前輩,對不對?」蘇柏的眼珠子一轉:「可惜啊,這次的機會就打了水漂了。」
    一語說中尼雅的心事,尼雅問道:「這兩天,你們在哪裡度過的?」
    「哦,我們遇到了你的同事,他叫……他叫什麼來著?」蘇柏故意裝傻:「對了,他叫巴達?」
    「是巴桑吧?」尼雅馬上糾正道:「你們說的應該是巴桑。」
    「是的,我們告訴他,我們是你的朋友,他就非常熱情地招待了我們,這一點可是托了你的福呢,等我們回去後,一定會如實地轉告木婉兒前輩的。」蘇柏嘿嘿笑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個當然好了,多謝多向。」尼雅如願以償,歡天喜地地離開。
    待回到房間,蘇柏仍有些不解:「大明星,你為什麼還要繼續呆下去?我們現在不是應該馬上回國尋找翁得利的下落嗎?」
    「是,不過我需要一個地方處理這個東西。」白墨軒一邊說,一邊從背包裡取出一個用衣服包著的圓形物來:「紫光夜明珠!」
    蘇柏與崔穎同時站了起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