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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拘魂瓶

    白墨軒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乾坤鏡不在了,他喉間發出一聲異響,隨之安慰雪紛:「姑姑,你不需要擔心,在不應該知道這件事的人發現以前,我一定會將乾坤鏡找回來的。」
    雪紛知道白墨軒所指是嫂子宛紅,上次逼宮之後,她餘怒未消,表面上看似沒有動靜,但她與哥哥都知道,以她的性子,是不會輕易地讓墨軒的族長之位坐得安穩的,雪紛想到有可能到來的紛爭,不禁淚如雨下:「都怪我,不知道著了什麼人的道,神智不清,真氣四洩,現在害得乾坤鏡也不見了。」
    「姑姑,你先不要傷心,先告訴我是怎麼回事。」白墨軒扶雪紛坐下。
    雪紛微微皺眉,今天古董店來了一個快件,這很罕見,雪紛與現代生活仍有差距,從來不網購之類的,但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雪紛想到了高明遠,料想是他寄過來的禮物, 不禁喜上眉梢。
    東西有些重,雪紛小心翼翼地打開,看到是一個玻璃瓶,晶瑩剔透,材質似水晶一般,若是花瓶,上面又多了一個瓶蓋,雪紛心念一轉,伸手就揭開玻璃瓶蓋,裡面一股黑氣「倏」地冒起來,雪紛只覺得腦袋暈眩不止,眼前有無數金星,耳邊又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雪紛心中明瞭,自己是著了道了,正欲運行真氣,卻看到一個人影從眼前閃過,直朝放著乾坤鏡的方向而去!
    雪紛眼前昏暗,只看到人影僅有一個,料想自己對付得了,也顧不上先運行真氣,反而是尾隨過去,欲將那人擒住,近了,卻不見那人的人影,雪紛此時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她情急之下,打開了龍鎖,就在推門的那一刻,那個人影從她的身後鑽進到了屋子裡,這一下,讓雪紛大受打擊 。
    聽到這裡,白墨軒就知道姑姑緣何會心智紊亂了,這乾坤鏡放在古董店以來,一直用一把鎖鎖住,是一把龍形的鎖具,此鎖並沒有鎖孔,也就是沒有鑰匙可開,只有修道之人可用真氣打開,這人先一步來到這裡,卻等姑姑開門後才闖入,可見並不具備打開鎖的條件,是利用了時間差與姑姑的心急才趁虛而入。
    再說雪紛意識到自己犯的大錯,不禁氣急攻心,此時耳邊突然傳來淒厲的叫聲,聲聲淒厲,且聲音此起彼伏,無數個鬼影撲向自己,雪紛大驚之下,下意識揮掌出去,掌掌撲空,再後面,真氣四溢,雪紛的身子被牢牢地吸附在牆上,藉著最後的意識,雪紛在心中發動功法急呼白墨軒,這就是白墨軒突然心神不寧的原因……
    雪紛扶著自己的胸口懊惱不已:「都怪我,都怪我!」
    「姑姑,這事是有預謀的。」白墨軒說道:「乾坤鏡的下落我是知道的,你先把前面收拾一下,我要先出去一趟。」
    雪紛見白墨軒沒有絲毫不悅,心下終於舒服了一些:「好,店裡就交給我吧。」
    那些架子恐怕是姑姑匆忙追黑影的時候撞翻的,她當時為幻影幻音所擾,身形不穩,看在是自己親姑姑的份上,老爸不要去計較才好。
    白墨軒走出古董店,面色這才沉下去,剛才是顧著姑姑的感受,他才強忍住情緒,他現在的情緒不怎麼好,陰謀,預謀,這根本是計劃好的!
    待白墨軒回去,蘇柏也有同樣的想法:「大家都集聚在這裡的時候,古董店偏偏出了事,時機太巧了,對了,當時怎麼只有姑姑在,嬰寧呢?」
    「我哪裡顧得上這個。」白墨軒一拳擂在桌子上:「什麼人最想要乾坤鏡,你們是最清楚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個降頭師!」
    木婉兒說道:「什麼鏡子我不懂,也不管,可是那位姑娘說有黑氣溢出來,而且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這是驅鬼術才對。」
    岳青說道:「晚輩也聽說過驅鬼術,此術以鬼作為主要媒介,與茅山術中的養鬼有相通之處。」
    「沒錯,我們更習慣稱其為拘魂法,降師踏遍塚山,尋找新埋葬的墓,偷用一枝削尖的竹插進墓底釘住死屍,然後念拘魂咒,用小玻璃瓶召入鬼魂,封住瓶中,放置樹腳,日夜前往唸咒一直到七七四十九日後,功德完滿,便可取回家中以供驅使,那位姑娘遇上的是尚未到四十九日的拘魂瓶,裡面的亡魂不止一隻,以兒童與嬰孩為主,此兩者怨氣最重,鬼魂們急欲逃出,一湧而出,因為怨氣重,才讓那位姑娘耳暈目眩,失去了理智。」木婉兒說道:「一般人若是被這股怨氣沖了,心智紊亂,橫禍逆生,重者可失性命。」
    白墨軒沉聲道:「我們齊集在這裡就是個錯誤,讓對方有了可趁之機。」
    蘇柏說道:「事情不對勁啊。」
    乾坤鏡丟失對白墨軒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很清楚,岳青說道:「我們是否應該把事情重新理一次,看看我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白墨軒心內煩躁,只是一聲不吭,岳青見狀,也不理他,木婉兒與喬兒對視一眼:「四位有要事商量,我們爺孫就先出去,不過有一語贈予大家,凡事冷靜分析,必能找到漏洞。」
    「謝謝前輩了。」岳青連忙客氣道。
    木婉兒與喬兒剛剛走出去,海棠一家走進來,蘇柏疑惑道:「翁夫人,你們有什麼事情?」
    「公司有個重大會議需要我先生出席,一年一度的董事會議,所以……」海棠猶疑道:「我們想離開這裡兩天。」
    海棠突然將翁美瑜推到崔穎身邊:「崔小姐,麻煩你替我照顧美瑜。」
    崔穎盯著海棠的臉,她臉上的表情懇切,又透著一股悲涼,崔穎心下突了一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翁氏夫婦已經乘車離開,蘇柏突然叫了一聲:「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快追上他們!」
    蘇柏迅速地衝出去,還未上車,就看到癟癟地輪胎,輪胎上面被人劃了一道口子——氣被人放了,蘇柏懊惱地一腳踢向輪胎,他突然想到了綠蘿,未料木婉兒與喬兒已經先他一步進入囚禁綠蘿的房間,綠蘿依然坐在椅子上,脖子上的血噴出來,濺落一片,她雙唇雪白,手仍在抽動著,脖子上那道清晰的口子觸目驚心,薑還是老的辣,木婉兒身子未近,已經扯下衣服的布條,待到了喬兒身邊時,趕緊綁住她脖子上的傷口。
    綠蘿瞪大著眼睛,雙手十指仍在顫動,尚有一口氣在喉間,待蘇柏來到她跟前,她嘴巴微開:「他,他……」
    「是誰?」蘇柏彎下身子,將耳朵貼在綠蘿的嘴邊上。
    綠蘿的嘴巴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一僵,雙手無力地垂下去,蘇柏的身子僵硬著,伸手去探綠蘿的鼻息:「沒氣了,可惡,我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喬兒搖頭說道:「血味很濃,我和奶奶都聞到了,可惜我們仍然晚了一步。」
    岳青三人聽到這裡的動靜,也趕了過來,看到綠蘿的屍體,不禁頭皮一麻,蘇柏歎息一聲:「少年,等她的魂魄出來的時候,暫時拘住,我還有好多話要問她。」
    「你剛才究竟想到了什麼?」岳青說道:「是誰割了她的喉嚨。」
    「如果我沒有猜錯,不是海棠的話就是翁得利。」蘇柏頹然道:「從一開始我們捲進事件中,就與翁氏夫婦有脫不了的干係,安山的附身扯出嬰寧的身世是意外,可是之後的事情呢?海棠步入我們的眼界中,嬰寧被灌行子粉,崔穎被下降頭,我們一步步陷入事件中,表面上,我們順籐摸瓜找到了綠蘿,知道了更多關於紅粉兵的事情,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我們為了保護海棠及其家人,來到了這裡,古董店人員空缺,讓對方鑽了空子,你們有沒有想過,從一開始,我們就是被對方牽著鼻子在走?」
    崔穎仍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想說,海棠和翁得利有鬼?」
    「我不確定是否兩個人都有問題,可是他們之中,至少有一個人是知情者。」蘇柏說道:「那邊乾坤鏡被盜,這邊他們就匆忙離去,我們的車胎被毀,綠蘿被殺,為什麼這麼巧?」
    看著綠蘿身上有白霧溢出,岳青迅速地在綠蘿屍身周圍設下雷池陣,以防其魂魄逃脫,對方知曉五行,岳青為免生事,又加上了一重保險,以四象陣以免對方滅綠蘿之魂魄,綠蘿的魂魄漸出,白氣最終糾結在一起,形成人形,她面部完全扭曲,五官都擠在一處,仍像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她的身形不穩,順勢向前一撲,便觸到了雷池陣,血光刃的殺氣讓綠蘿的魂魄不穩,身形更是直接散開,好一會兒才重新成形!
    「綠蘿,是誰殺了你?」蘇柏急切地問道。
    綠蘿仍不能接受自己死亡的現實,她盯著自己的屍身,後退一步,冷不防觸到了血光刃,她低低地叫了一聲,伸手去觸摸自己的屍身,蘇柏叫了她好幾聲,她也不理不睬,突然,她使勁地朝自己的屍身撞過去,岳青未防她來這麼一出,匆忙向前一步,手上已經多了一道正陽符,順勢就貼在屍身的額頭上,綠蘿的魂魄覺得觸到了電網一般,重新又彈了回去。
    「你們一定要趕盡殺絕麼?」綠蘿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