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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剝皮去肉

    或許是旁觀者清,蘇柏一講完,葉長青與耶律纖的面色同時一變,葉長青說道:「想不到,我們執著了千年,卻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太過離奇,纖兒?」
    耶律纖說道:「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當時我們身處絕境,我們也知道,中原奇人異士廣多,有各種奇術,所以我們才轉念,希望在死後可以打破規矩,我與長青哥哥約好,他去中原尋師,而我留在遼國等他歸來,我會盡量拖延婚期,只等他一回來,我們或許可以用另外的渠道永遠地在一起。」
    蘇柏說道:「怪不得,怪不得在茅山術士的典籍中提到,有遼人到中原學習茅山術,而且為免爭端,所以化名為葉長青。」
    葉長青表情訝異,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史上留名:「哼,怪不得你們猜到我是契丹人。」
    「你曾經說過,你是一個死人,而且你與《奇鬼志》的關聯甚大,我們不過是循著線去查,所有都是猜測,也沒有想到,會有證實的一天。」蘇柏說道:「你假如還是那個耶律長青,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前那個會為了家人、愛人犧牲的耶律長青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視人命為草芥的凶殘殺人兇手?」
    耶律纖大感費解:「你究竟在說什麼?何為視人命為草芥?」
    「僅我們知道的就是九條鮮活的人命。」蘇柏故意刺激耶律纖,在她眼中,葉長青依然是千年前那個深情重情義的男人,殊不知,這千年來,那個男人已經變得面目全非,而葉長青,定然只想在自己最深愛的女人面前保持當初最美好的一面,如此一來,葉長青一定會全盤托出,事情就會真相大白了,自己不愧是智商一八零啊,這叫做心理戰術!
    「九位姑娘,被人割斷了喉嚨,血液被放干……」蘇柏還想繼續說,葉長青忍著身體的痛苦,瘋了一般朝他撲過來,雙手扼向蘇柏的脖子:「我殺了你!」
    「你現在殺不了我!」蘇柏一把推開葉長青,他指著一邊的火樹銀花說道:「上面的銀色瘤子,一旦進入人的身體,人體會通體發紅,心臟暴裂而死,你現在的時間不多,相信你自己也能知道,我們傷不了你,可是老天爺可以治你,這根本就是命運,老天爺把你帶到了這裡,完全了你的宿願,也會讓你得到應有的報應,替那些死在你手裡的人申冤!」
    「你殺了人?」耶律纖站了起來,她嬌小的身子,還承受不了如此大的衝擊,剛一站起來,身子就馬上栽下去,葉長青回身抱住她:「纖兒,你聽我解釋,事情很複雜。」
    「你說過,只有戰場上的敵人,是非要置於死地不可的,那些姑娘難道是你戰場上的敵人不成?」耶律纖說道:「假如我們現在重新相見,是用別人的性命作為代價,會讓你變得是非不明,我寧願當初徹底地死去!」
    葉長青歎道:「時命會將一個人徹底改變,當初我與你商定,要找到一個死後可以在一起的方法,我是抱著這個念頭,放棄了官位的競爭,前去中原,我的運氣不錯,一位真人認為我有天賦,願意收我為徒,只是讓我暫時化名為葉長青,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當時與《奇鬼志》這本奇書擦肩而過。」
    「擦肩而過?」蘇柏的雙眼瞪大了:「果然你在那時候,就知道有《奇鬼志》了!」
    「哼,我不止是知道,更親手翻閱過,可惜,居然讓人搶了去。」葉長青說道。
    「原來《奇鬼志》在宋時重新出現過,你是怎麼發現的?」蘇柏的頭腦迅速地轉動起來,現在前因後果已經慢慢地靠攏,直至形成完整地來龍去脈。
    「收我為徒的那位師父名叫碧虛子,他為隱宗妙真道宗師,可是他有一位師弟,卻因為走火入魔,被關在一座山洞裡,師父讓我給那位師叔送飯,一日三餐,我連續送了一年的時間,有一日,那位師叔突然將一本書放在我平時送飯的托盤上。」葉長青說道:「老天不負於我,我以為是那位師叔體恤我送飯辛苦,故而將《奇鬼志》送給我,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是瘋症發作,一時誤把《奇鬼志》放在托盤上,所以,我得來很快,失去得也很快。」
    「難道他又重新搶走了《奇鬼志》?」蘇柏說完了,看到葉長青的眼神,知道自己猜中了。
    葉長青悶哼一聲:「我看到了一部分,其中有兩個術法是我最在意的,一種叫做鎖魂法,可以將人的三魂七魄鎖在身體裡,人若還有一口氣沒有吐出來,這時候鎖住他的魂魄,就還有復活的機會!但鎖魂還需要將魂魄歸位,必須有一位讓人復活的執行人,我必須去做這個執行人,與此同時,我在裡面還看到一頁,講訴的是用一種極陰之法延長自己的陽壽,可惜,我只看了一半,那位師叔就從山洞裡逃了出來,搶走了《奇鬼志》,所幸的是,我記住了鎖魂法。」
    耶律纖說道:「怪不得,原來你是從那裡學來的。」
    「沒錯,我學到了鎖魂法後,曾經找將死之人試驗過,果然靈驗,當時我欣喜不已,師父看出我心神不定,提議讓我出外雲遊,希望有所參悟,可是我滿心都是你和《奇鬼志》,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達成目的時候,一個消息從遼國傳來,你馬上就要嫁人。」
    「我……」耶律纖說道:「我已經盡量拖延時間,可是兩年時間,你杳無音信,太后與父親催得緊,倒是蕭大人,並不心急,可是奈不過太后施壓,我只有屈從。」
    「我當然知道是蕭太后搗的鬼。」葉長青說道:「耶律只能與蕭氏通婚,她身為攝政太后,一定會守住老祖宗傳下來的鐵規,當時聽說這個消息,我瘋了一般趕回去,可是在路上,我發生了意外……」
    「是耶律宏。」蘇柏說道:「耶律宏就是墓室裡的那具骸骨,對不對?」
    葉長青悶哼一聲:「所謂冤家路窄,我匆忙趕回遼國,卻撞上了耶律宏,兩年不見,他已經是飛黃騰達,我不想與小人計較,畢竟他不是我的目的,這人表面上與我熱絡,卻暗地裡在我的茶裡下毒,所謂關心則亂,我一心希望阻止這門皇族親事,卻喝下了那杯有毒的茶……」
    「所以,你的臉?」耶律纖心如刀絞:「是那時候留下的?」
    「茶沒有劇毒,卻讓我昏迷過去,耶律宏心胸狹窄,一直視為我假想敵,囚禁我之後,對我百般折磨,毀了我的臉之後,他把我扔下山崖。」葉長青說道:「我只恨我自己,為什麼當時與他糾纏,假如當時當機立斷,馬上離開,就不會錯過你的親事,更不會晚了兩年。」
    耶律纖面露笑容:「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我的,雖然你晚了兩年,可是你最終還是來了。」
    「我摔下山巖,摔得人事不醒,雖然保留了一條命,可是過去的事情居然不記得,當我想到前塵往事的時候,已經是兩年以後,當時我瘋了一般去找你,我料想,你一定以為我放棄了你,你對我肯定死了心,我沒有想到,你居然一直相信我,一直在等我。」
    耶律纖笑道:「我沒有別的長處,卻有一點死心眼罷了。」
    「可惜我晚到了一步,駙馬爺身染重疾,更傳染給你。」耶律長青苦笑道:「真沒有想到,我們一時的念想居然成真,果然要用非常辦法,我用從《奇鬼志》裡看來的鎖魂大法封住了你的三魂七魄,可是卻不知道如何解開,只能看著你被當作死人暫時入葬,為了保住你的身體,我用了防腐的草藥,更用了靈幡,那些靈幡可以齊聚天地靈氣,保墓室平安,我沒有想到,也因為那些靈幡,我沒有辦法進墓室。」
    「原來墓室的設計是你幹的?」蘇柏說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對墓室裡的機關那麼熟悉,不過你恐怕沒有想到,你自己設計的墓室,你自己居然進不去。」
    「進不去墓室,我就沒有辦法帶纖兒出來。」葉長青說道:「不過,我當時並沒有想到這麼多,我當時親自跪在蕭太后的面前,懇請她同意讓我去設計纖兒的墓室,蕭太后也是位性情中人,居然答應我,所以我才有了這個機會,安置好了纖兒以後,我重新回中原,希望可以找到《奇鬼志》,臨走前,我決定找耶律宏算賬。」
    「你將從《奇鬼志》裡看來的骨生金秘法告訴了他?」蘇柏問道。
    葉長青的眼神變得狠辣起來:「我告訴他的不止如此,我告訴他,若有一天他死於非命,可用一招保自己的後人平安,信與不信,在於他自己,在他死後,將自己的皮肉剝得乾淨,用我們遼人的鑌鐵穿過骨架,屍身不倒,他的骨架可以如黃金一般,他是個有貪慾的人,他果然信了。」
    「你的目的不止是讓他死後難受如此吧?」蘇柏說道:「你這樣誤導他,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