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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四章 客人

    岳白終於記起來,有那麼一次,他看到師兄從師父的房間裡鬼鬼祟祟地出來,那一天,就是十五,在師兄出來以後,屋子裡有個影子一晃,雖然只是一眼,但肯定不是師父,師父的個頭要高得多……
    岳青開口道:「爸,師伯見過那位客人看來是肯定的了,不過,他走出房門的時候為什麼還要鬼鬼祟祟?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你問我,我問誰去?」岳白沒好氣地說道:「當年的年紀還是太小,沒有往深處想,更沒有想到日後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是先知,否則,師父也不會死得不明不白了。」
    老爸這麼煩躁,岳青馬上閉上了嘴巴,唐三成說道:「我們就來一個大膽地假設好了,這位客人,就是現在的這位面具男。」
    白逸很有興趣:「這個假設不錯,你繼續說。」
    「這位客人頻繁造訪,卻不暴露真容,有些像事前計劃好的,」唐三成見眾人沒有反對,繼續說道:「或許,這人一開始就志在《奇鬼志》,假如這個前提成立,那麼這位客人知道此書在岳白師父手中,這是必須的,能夠知道這個秘密,這位客人與岳白師父關係匪淺,甚至有利益牽扯,假如這人志在《奇鬼志》,他會利用什麼方法,不著痕跡地拿到書呢?」
    岳白一開始還聽得有些敷衍,聽到後面,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利用我那位師兄,我師兄這個人自以為聰明,而且貪婪有野心,極容易被利用。」
    蘇柏只覺得推理精彩,居然拍起手來:「沒錯,要是我,我也會這麼幹的。」
    「不要高興得太早。」白逸說道:「現在一切只是推理,如果沒有證據證明,就和想像是一樣的本質。」
    總有這麼一個冷靜的人,會將一盆冷水澆下,將眾人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燒滅,唐三成已經習慣了,他攤攤雙手:「我知道,所以只是猜想。」
    白逸說道:「就像蘇柏所說,始終還是進了一步,這神秘人並不是岳白的師兄,看來,當年岳白師父之死還是一樁懸案,但這人的能耐擺在那裡,墨軒,你始終認為他是活著的五人之一,對不對?」
    「感受得到,想得到。」白墨軒說道:「那個人不會輕易地死掉的,百里桑收買了這個傢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還有一點,這人居然知道南越武王墓室的線索,我們發現折射的奧妙是偶然,再加上蘇柏的想像力……」
    蘇柏咳了一聲:「不僅僅是想像力,知識的力量,知道嗎?」
    白墨軒說道:「蘇柏怎麼發現地就先忽略不計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手上為什麼會有南越武王墓室的線索,除此之外,他還知道些什麼。」
    蘇柏在心裡呸了一聲,這隻狐狸精,著實可惡!
    「三叔這回派的任務可不尋常。」白逸說道:「要阻止這幫人改天換地,最關鍵的只有兩個人,百里桑和這個神通廣大的神秘人。」
    岳青說道:「還有一個人,戴傑麗,她留下了一把鑰匙。」
    白逸接過那把鑰匙,首先否定這是保險箱的鑰匙:「這鑰匙是用到哪種鎖上的,我會找鎖王去研究一下。」
    「鎖王?」光聽這個名字,蘇柏的好奇心就被勾起來了。
    「沒錯,此人本名叫王鎖,精通各類鎖具與鑰匙,開鎖的速度更是驚人,而且他對古今中外的鎖具都有研究。」白逸說道:「鎖王的外號是唐三成給起的。」
    唐三成嘿嘿一笑:「很合適,對吧?」
    蘇柏贊同地點頭,鑰匙交給鎖王,蘇柏對接下來的行動有些焦急,唐三成卻問蘇柏:「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任何異樣?」
    蘇柏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不知道有多結實,最近逆鱗沒有發揮一次作用,身體和平時一樣,不過……」
    他這一句「不過」,唐三成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不過什麼?」
    蘇柏看了一下崔穎,料想她也無所謂,所以就拉起後背,讓唐三成看:「後背有點癢。」
    眾人包括崔穎都看過去,這一看不打緊,蘇柏背上的鱗片,有一片已經要掉下來了,唐三成伸手觸碰一下,它顫顫微微地動了一下,依然依附在背部,唐三成也不敢妄動:「最近小心一些,因為我也不知道碰掉了會如何。」
    蘇柏一愣:「如果全部脫落才更好。」
    「掉了會死,你讓不讓它掉?」崔穎看蘇柏依然是大大咧咧地樣子,不禁嚇唬他道:「鱗片脫落會有什麼後果,大家都不知道。」
    蘇柏倒抽了一口氣:「我回去問問老娘。」
    蘇柏回到家裡,讓柏凌看他的後背,柏凌卻一幅無所謂的表情:「這明擺著是蹭過,有點鬆動了,這麼多片,掉一片也無所謂了。」
    蘇柏一頭瀑布汗,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啊?」
    「這個有什麼問題,背部受傷而已。」柏凌不以為然地說道:「你自己不要太緊張了,沒什麼事,對了,你外婆來過了。」
    柏凌講得輕描淡寫,不過蘇柏有些奇怪:「那天我在街上遇到外婆,她說會馬上來找你,可是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她說臨時有事情要處理,這才來晚了,是前天過來的。」柏凌突然笑了起來:「這麼久沒見,真奇怪,好像她不過是昨天離開的,今天不過是回家而已。」
    柏凌雖然在笑,可是眉宇間還是有些惆悵的,蘇柏抱著老媽:「老媽,你們是母女連心,你一直相信她還活著,她就回來了,是不是?這是件高興的事情啊,老爸看到外婆是什麼感覺?這還是女婿頭一回見丈母娘呢。」
    「他?」柏凌想起來就覺得好笑,老媽來敲門的時候,正好是蘇打洪開門,看到外面的陌生女人,好像馬上有感應一般,蘇打洪手忙腳亂,說話也結巴起來,還問找哪位,一確定身份,險些沒暈死過去,緊張得直冒汗:「你爸還活著,現在不是正在日常工作中嘛。」
    柏凌的表情突然暗淡下去,她緊緊地拽著蘇柏的手,蘇柏安慰道:「媽,你是在為外婆傷心嗎?」
    「這麼些年了,我從來沒有怨過她,她一個人把我拉扯長大,就算她突然出走,我也覺得是情有可原,可是我沒有想到,那一年的第二天,她就知道那是空棺,可是她為了我,一直忍著,忍了那麼些年,才決定走自己的路。」柏凌說道:「我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心裡就難受得緊,我的所謂父親,居然這樣地欺騙我們母女倆,他不盡撫育子女的義務也就罷了,怎麼可以用這種手段來蒙騙我們!他真的該死。」
    蘇柏心中隱隱作痛,他連外公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外公兩個字,現在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可是他帶給母親外婆的卻是痛,明明是親人,卻殘忍地欺騙她們,蘇柏突然明白柏凌這些年來對外公的恨了。
    「媽,外婆現在的身份很特別。」蘇柏小聲地說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她不肯多說。」柏凌說道:「你外婆在家裡只留了一個夜就走了,問她要去哪裡,她只說要繼續未完的事情,她現在是陰差,必須履行責任,還有,她一定要繼續找到你外公,向他問個明白,她真是死心眼,不過,我也想知道,那個男人玩的是什麼把戲!」
    「可是玄虛道長怎麼辦?」蘇柏說道:「他現在恐怕不知道外婆已經出現,還在外面飄泊,外婆忍心?」
    「你外婆當然記得他的好。」柏凌說道:「她說過了,不出三日,玄虛道長就會回來。」
    「這就好。」想到玄虛道長,蘇柏有些打抱不平了:「真是的,外婆就不知道珍惜眼前人的意思嗎?放著身邊這麼好的道長不要,非要執著過去,我那外公,依你們說,完全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這就叫做遺傳了,你倒是說得輕巧,當初勸你放棄素素,你有聽進去嗎?」柏凌提起來還是一肚子地火:「你現在倒成了馬後炮了,你就是繼承了你外婆的倔強,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蘇柏歎了一口氣,正要反駁,有人敲門,蘇柏與柏凌對視一眼,脫口而出:「道長!」
    拉開門,站在外面的果然是道長,這些日子不見,他越發清瘦了,看到蘇柏,道長的臉抽動了一下,聲音低沉:「我回來了。」
    玄虛道長整個人身上都瀰漫著憂傷的氣息,這份氣息深深感染著蘇柏,他一激動,雙手抱住了道長的肩膀:「道長!」
    「不要再說了。」玄虛道長搖頭:「我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蘇柏的眼淚都要湧出來了,尤其看到道長空擋的臂管,蘇柏擠出一個笑容來:「道長,我們後來也去了九龍山,可是沒有見到你。」
    「我知道。」道長的話讓蘇柏大感意外,蘇柏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道長的臉變得苦澀起來,柏凌連忙喝斥道:「你這孩子,道長剛剛回來,你不請他進來,怎麼反而堵在門口?」
    玄虛聽到「回來」兩字,抬眼看著柏凌,柏凌從小就是鬼靈精,這回來兩字的確暖了自己的胸膛,玄虛道長進屋後,看著蘇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