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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七章 鑌鐵

    就連師父也不知道這能力是什麼,白墨軒突然有些猶疑了,自己貿然取下頭骨,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當下,白墨軒就問道:「那這頭骨與黃金面具,還有這銀絲衣,是怎麼一回事?」
    「且不說這兩類,因為有些複雜。」白逸笑著說道:「倒是你們提過,支撐屍骸的是一根柱子,這個東西,我們倒是有了結論。」
    「那是什麼東西?」岳青問道。
    「鑌鐵。」白逸說道:「這是古代的一種鋼,把表面磨光再用腐蝕劑處理,所以,結論由此而來,你們看到的墓室是一股南下的契丹人首領的,此人在帶領族人南下時,卻死亡,在他死亡之前,佈置了自己的身後事,盡自己的餘力,庇護自己的族人,屍體的處理還有你們所看到的支撐屍骨的方法,恐怕都是儀式之一,而這個地點選擇得也比較巧妙,正好是在龍脈之上,而且這麼巧,正是十二條龍脈其中的一條,這一點,是巧合,還是有內情,值得留意,現在我們可以說回這黃金面具與銀線衣了。」
    四人都眼巴巴地看著白逸,偏偏白逸今天說話並不算直接,這可急死蘇柏了:「白老闆,這個才是重點吧,那是真的黃金和銀嗎?」
    「銀是真的銀。」白逸說道:「而頭骨上的黃金面具,卻有些奇怪,我們化驗過,其成份與黃金的成份十分相似,可惜,並不是百分之一百符合,確切地說,前面的金線的確是黃金,可是後面的平板部分卻不是金。」
    「我倒是知道漢人中有類似的東西,金縷玉衣。」蘇柏說道。
    沒錯,這玉衣是漢代時皇帝和貴族後所穿的殮服,外觀與人體形狀一般,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級的象徵,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線縷結,稱為金縷玉衣,其他貴族則使用銀線、銅線編造,稱為銀縷玉衣、銅縷玉衣,兩千多玉片用金絲編綴而成,每一根金線都粗細一致。
    「不,大不同。」白逸說道:「因為這頭骨的後腦,那一片經過我們化驗,看似黃金,卻與頭骨的成份是一致的,也就是說,頭骨後面發生了異變,而且生成了現在這種形狀,與前面的金線融為一體,看上去完全一體。」
    「骨頭的硬度可與鑽石相媲美,這個我倒是知道的,不過骨頭可以變異成接近金的成分,真是不可思議。」蘇柏有些傻眼:「銀線是真的?」
    「貨真價實的銀。」白逸說道:「如此高端的技術水平,真是罕見,而且出自契丹人之手,更是驚人。」
    「這些東西要怎麼處理?」岳青比較關心這個。
    「暫時放在店內吧。」白逸說道:「暫時不做處理。」
    唐三成說道:「可惜,蘇柏離那個地方極近了,看來以他現在的體質還是無法承受,不過,記住如何下去的路了吧?」
    「雖然我無法說出口,但讓我重新走一次,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蘇柏說道:「感覺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講不出,道不明,身體卻能跟著走,不過,那光讓我很在意,我總覺得由光化成的那條龍,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唐三成低頭沉吟,白墨軒見狀,說道:「師父,現在的情況未嘗不是最好的,現在沒有人可以真正到達那裡……」
    「糟了!」蘇柏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居然忘記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裡可是龍脈啊,龍脈,我……」
    「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幫你放好了。」岳青說道:「還有白墨軒把關,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多謝。」蘇柏歎了一口氣:「這次麻煩你們了。」
    「大家是一條船上的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岳青說完了,看到蘇柏眉頭深鎖,拍拍他的後背:「回家看看吧。」
    這個時候,家裡的味道才會讓自己安心,唐老闆肯定與老媽通過氣了,自己這才剛到家門口,就聞到了一股香味,蘇柏十分懷念地吸了吸鼻子,眼淚卻流了下來,柏凌推開門,樂呵呵地說道:「聽到這腳步聲,就知道是我兒子回來了。」
    看到蘇柏的眼淚,柏凌就歎了一口氣:「我們家以前那個開心果到哪裡去了?還不快進來!讓左鄰右舍看到你一個大老爺們哭,像什麼樣子?」
    蘇柏一進家門,就抱住了柏凌,趴在柏凌的肩上抽泣著,柏凌歎了一口氣,兒子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她居然想不起來,印象裡,兒子總是樂呵呵地,哪怕好幾次在生命的邊緣徘徊,他都依然樂呵著,這孩子,簡直是沒良心的孩子呀,現在哭成這樣,柏凌氣得罵道:「我看我得死了,你才會為我這麼哭吧?」
    「媽,你不能死……」蘇柏哭得越發厲害了:「素素已經快要死了,要是你也沒了,我就真的不想活了……」
    蘇打洪端著菜出來,看到母子倆抱在一塊,蘇柏眼淚鼻涕都和到了一塊,有些摸頭不是腦:「你們倆這是演的哪一出?」
    柏凌這才一把推開了蘇柏:「不許哭,先告訴我們怎麼回事。」
    蘇柏這才將宮素素的現狀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蘇柏原本就表達力驚人,在他講到自己觸到宮素素雙肩時,用詞十分細膩逼真,聽得柏凌和蘇打洪也倒抽了一口氣,蘇打洪說道:「這姑娘真的是得了不治之症嗎?」
    「是。」蘇柏說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一直不敢面對我們的感情。」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蘇打洪說道:「看來素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們想,蘇柏昏迷,是素素背他回去的,按理說,蘇柏未醒,素素怎麼可以放心離開,那孩子和我們住了這些日子,我不敢說對她十分瞭解,可是她心地純良,對我們家蘇柏吧,也是飽含深情的,只是這樣的事情,那樣的事情積累到一塊,讓素素沒有辦法放開手腳去愛,她不愛,蘇柏和她都難受,她若是放手愛了,結果卻是蘇柏獨自難受,她若是撒手一走,蘇柏得需要花多久時間恢復?」
    柏凌沒想到,平時看上去呆頭呆腦的蘇打洪對於感情居然有這麼精僻的理解,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了:「所以,你有什麼意見?」
    「當然是要讓蘇柏去找素素了。」蘇打洪說道:「我知道,我就是個廚子,不懂什麼風花雪月,更不懂什麼浪漫,可是我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既然喜歡上了,就要喜歡到底,沒道理遇上一點事情就困住了自己,是不是?」
    蘇打洪又說道:「當初我就是跟著自己的感覺走,沒有去管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為什麼喜歡上其貌不揚又沒有錢的我,結果不就是正確的?有我這個鮮活的前例在,你還顧忌什麼?」
    柏凌也握起拳頭來:「沒錯,去找她,就算她時間不多,你好好地陪著她,走過最後的日子,以後你一定不會後悔。」
    「你們都支持我?」蘇柏沒想到父母竟然態度一致,心內突然像著了一把火,燒得胸膛直燙,現在,他真想現在就去找素素,馬上就出發。
    「不過,你要到哪裡找她?」柏凌一句話就讓蘇柏的心冷下來:「她離開時,沒有留下她的去處,而且,她一向居無定所,現在會在哪裡?」
    蘇打洪說道:「素素離開的時候,肯定與岳青他們打過招呼的吧?隻言片語裡有沒有一點頭緒,你不如去問一下?」
    這個主意不錯,別人不注意,但老姐崔穎肯定會多一個心眼的,蘇柏當下就打電話到古董店裡,崔穎對蘇柏的決定似乎在意料之中,以蘇柏的性子,宮素素都已經那樣了,他還能淡定自若?崔穎不由得在電話裡得意道:「我看你這回要怎麼謝我!」
    「老姐,你要是知道就趕緊告訴我吧。」蘇柏說道:「你這麼八卦,沒道理沒有問過。」
    這話崔穎有些不樂意了:「那不叫八卦,那叫搜集信息,你到底是想知道,還是不想?若是想,你可就要客氣點。」
    這個崔穎,什麼時候了,蘇柏苦著一張臉叫道:「姐,你就是我親姐……」
    「唉……」崔穎說道:「素素臨走的時候,我的確有問一句,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回哪裡去,可是這姑娘並沒有直說,她只提了一句,要去一切開始的地方,蘇柏,我是想著你的,才有這麼一問,但是這姑娘不說,我也沒有辦法撬開她的嘴呀,就這麼一句,你自己想想看吧。」
    掛下電話,蘇柏嘴裡嘀咕著「一切開始的地方」,這個一切開始的地方是指哪裡?蘇柏飯也顧不得吃,就窩在沙發的一角,柏凌說道:「兒子,要想,也得吃完飯再想,保持體力,保持清醒,對不對?」
    蘇柏猛然驚醒一般,馬上衝到飯桌邊,拿起盛好飯菜的碗埋頭就吃,吃完了,走進書房,拿起那本再熟悉不過的書,撫摸了一下書的封面,尚未翻開,裡面的素描卻已經掉出來,落到地上,蘇柏一愣,彎腰撿起來,看到上面的淚痕,這是上次她留下來的,她臨走前,也曾經翻開過這本書,在素描上留下了自己的留戀之情。
    「素素,你現在到底在哪裡?」蘇柏撫著上面的淚痕,嘴裡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