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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九章 相思子

    喬兒一走出古董店,雷子就埋怨道:「蘇柏膽小,你剛才怎麼也不掩飾一下,瞧你這眉頭皺得,都看得出來你很為難。」
    「可惜我媽沒在。」喬兒歎道:「你是不知道,我那位同行的功力是我們這一輩裡可以排在前三的。」
    「你不也是一樣嗎?」雷子將手搭在喬兒肩上:「就算硬碰上,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你呀。」喬兒怨道:「現在這壓力全在我身上了。」
    「還有符羽。」雷子說道:「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降頭與蠱原本就有互通之處,有符羽在一邊,我是真的安心不少。」喬兒說道:「我忙活的這段期間,就麻煩你照顧孩子了。」
    「遵命,夫人!」
    雷子歡天喜地地領著喬兒離開,屋子裡的三人卻是皺著眉頭,蘇柏知道師母讓他們三人盯著自己是什麼意思了,現在那些膿包越來越癢,蘇柏的雙手緊緊地握住,卻恨不得就拿臉去蹭一蹭,磨一磨,他實在控制不住,伸起胳膊就往牆壁上碰:「我受不了了,癢死我了!」
    岳青一把抱住了他:「忍不住也要忍!」
    岳青雖然沒有蘇柏高大,可是力氣倒是不小,蘇柏被鉗制得死死地,動彈不得,感覺到岳青胳膊按住那些膿包的舒適感,蘇柏反將身子壓過去,試圖壓破那些膿包,岳青既要阻止蘇柏碰到牆,又擔心自己反而會擠破那些膿包,一發不可收拾,正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白墨軒手起落下,蘇柏向上翻了一個白眼,哼都沒哼上一聲,身子就軟綿棉地下去了……
    蘇柏半個身子躺在床上,崔穎試了一下蘇柏的鼻息,這才放心:「也好,不然他會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白墨軒冷冷地說道:「你們就是手軟。」
    「他總有醒來的時候,到時候恐怕情形還會更糟。」崔穎望著剛才被喬兒弄破的膿包附近,剛才針點般大小的膿包現在正在緩緩生長……這才一個小時不到,崔穎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怎麼辦?」
    白墨軒說道:「用安眠藥吧,讓他像死豬一樣睡著,這樣才不會有問題,控制好劑量就可以。」
    岳青與崔穎對視一眼,眼下也只有這樣了,崔穎摸了一下蘇柏的頭:「老弟,你一定要忍住啊。」
    白墨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望了一眼便說道:「你們留在這裡好好盯著這小子,我先出去辦點事。」
    不由得兩人細問,他就大步地邁了出去,短信是符羽發過來的,符羽與喬兒雖然是女流之輩,但兩人都不是普通女流,蘇柏的情況危急,兩人的行動力立刻就爆發了,喬兒是降頭師,知道要解降,就必須找到可以一一克制師兄蠱藥的材料,簡單來說,就是以毒攻毒!
    白墨軒回到家中,就看到符羽和喬兒正對著一個盒子犯愁:「老媽,叫我回來幹什麼?這個是什麼玩意?」
    「相思子,」符羽說道:「又叫紅豆。」
    白墨軒滿以為老媽和喬兒找到了應對的方法,看到這盒紅豆,他的臉沉了下去:「這個東西對蘇柏有什麼幫助?」
    符羽看白墨軒緊張蘇柏的生死,不由得在心裡笑開,自從小狐脫落成大人的樣子之後,就當上了大明星,與普通人打交道的時間太少了,雖然有他們一群人,可是在小狐的心裡,他們也從來不是普通人,所以白墨軒在與普通人打交道的時候,總是透著一股傲氣與倔氣,十分有距離感,現在的白墨軒卻有幾分柔和的感覺了,現在他關心蘇柏,就是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紅豆生南國,此物最相思。」符羽說道:「一般人叫紅豆做相思豆,都是用來詠歎男女相思的,不過,我們喜歡叫它相思子,這一顆顆紅豆,其毒性並不亞於眼鏡蛇毒,紅豆裡面含有的毒素超級可怕,中毒的人會全身內臟潰爛而死,聽說清時,就有人提煉出裡面的毒素,用來施以私刑,十分不人道。」
    提到這個,白墨軒一震,之前長白山裡那喇嘛的遺骸,就是體內完全潰爛,現在經符羽一提,果然那貝勒爺是用的相思子毒害的那喇嘛?
    「你們想用相思子來以毒攻毒,既然找到了方法,做不就好了。」白墨軒說道:「這一個小時的空當,蘇柏已經又嚴重一些了。」
    喬兒搖頭:「可惜,我們有個難題。」
    「要提煉出相思子裡面的毒素需要時間。」符羽說道:「我和喬兒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一個星期。」
    「可是以我的瞭解,蘇柏撐不了一個星期,最多二十個小時。」喬兒說道:「對方是要置他於死地,所以下的藥很重,這是唯一的方法,可是時間……不允許。」
    「那關我什麼事?」白墨軒不耐煩地說道:「我又不能控制時間,難道要讓我把一個小時改成三百分鐘?這種事情老爸不是可以做到嘛!」
    符羽沒好氣地說道:「你忘記了,你爸現在不在!你和我們不同,你是青丘的人,上次我和你爸去青丘,嗯,就是你對像那事,那一回,聽族長說,你們狐族有個寶物,叫什麼……」
    白墨軒恍然大悟過來:「玲瓏塔,那個東西的確有讓事物加速的能力,不過,一般人,是不讓碰的,我那狐狸老爸說過,現在除了他和一眾長老,沒有人可以進去。」
    「你說的是一般人,可是你不同啊,你可是這一代裡最有希望的男孩子,族人所有的希望所在,血統高貴,未來極有可能頂了你親爸的位置。」符羽說道:「所以,你是可以想到辦法的對不對,墨軒,蘇柏已經不能等了,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白墨軒歎了一口氣,罵了一聲:「該死的臭小子!」
    罵歸罵,他終於拿起桌上的盒子:「好,老媽,我和你去青丘,我會用盡一切辦法的。」
    「這就好辦得多了。」喬兒說道:「我們解決相思子,我可以繼續其它的毒物,一切就位,解降的事情就不大了。」
    這邊白墨軒三人忙得不可開交,另一邊,蘇柏的情況卻是越來越麻煩了,安眠藥是有效,可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劑量是有限的,喂到第四顆的時候,蘇柏直接翻起了白眼,這可嚇得岳青和崔穎夠嗆,柏凌來過好幾次,看到兒子的樣子,心疼得不行,又跑去喬兒那裡打聽進展,這裡就只有兩人鎮場,蘇柏翻了一個白眼,又不斷地喘著粗氣:「你們殺了我得了,難受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蘇柏叫的時候,頭是抬著的,因為膿包已經出現在脖子上,如果頭低下一點,就直接擠上了,蘇柏覺得身子是酸的,脖子是麻的,肚子也是餓的,這種日子實在是過不得了,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偏偏叫苦的話還不能多說,多說了嘴巴會渴,喝水的時候也有風險,蘇柏的慘叫聲傳出去,雪紛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姑姑,這個大個子沒事吧?」嬰寧也沒有了平時的歡樂,憂心忡忡地問道。
    「不知道。」雪紛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古董鐘,已經十三個小時過去了,蘇柏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眼看已經遍佈了全身,膿包現在都像小個的雞蛋般大小,裡面的血絲畢現,泛著青亮的光,好像稍一觸碰,就能「啪」地一聲炸開,唉,現在只剩一張臉還是好的……這或許對蘇柏來說,是最後的安慰了。
    「他會死?」嬰寧聽著蘇柏的慘叫聲,一顆心都抖動起來。
    「嬰寧,你今天怎麼這麼多問題?」雪紛說道:「你怎麼不進去看看,是害怕那些膿包,覺得噁心嗎?」
    嬰寧雙手絞在一起,抿著嘴巴搖搖頭,雪紛突然明白過來:「是不想看到崔穎和岳青親密的樣了?」
    「也不是。」嬰寧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真是搞不懂你了,你墨軒哥哥都回去青丘國了,這次的事情沒有成……」雪紛話還沒有說完,剛剛停下來的蘇柏又叫喚起來:「媽呀,少年,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嬰寧怯生生地靠近房間,透過虛掩著的門,看到蘇柏一頭大汗,拚命地咬著牙,崔穎正不停地替他擦汗,他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狀,頭一直撞向牆,撞得「咚咚」作響,似乎這樣才能緩解自己的痛苦,岳青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沒事的,師母他們馬上就會來了,馬上就會來了……」
    門突然打開了,站在門口的嬰寧有些驚慌失措:「那個,不好意思啊,因為你叫得太大聲了,我想過來看看……」
    蘇柏沒好氣地甩出一句話來:「這種時候了,不要再來念台詞了……」
    雖然叫得很大聲,可是真講起話來已經是有氣無力了,嬰寧索性走近一些:「我不是來講台詞的,我想說,我或許可以讓你舒服一些。」
    正按住蘇柏的岳青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嬰寧走近蘇柏,手按在蘇柏的額頭上,說也奇怪,蘇柏覺得嬰寧的手掌心冰冰涼涼地,十分舒服 ,原本火熱的額頭,現在也消停了不少,崔穎與岳青沒想到嬰寧平時瘋瘋癲癲地,關鍵時刻,居然派上了用場,再看嬰寧的掌心裡,不斷地有白氣冒出來,像是水燒開時冒出來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