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沒有水,可自己身上去被海水給浸透了,這也太詭異了,而且明明是被怪獸吃掉,卻又好好的活著。大拿疑惑的撓頭,搞不清狀況。
嫣兒卻變得激動起來,關於空間的線索似乎是出現了。
「你還扛得住嗎?」嫣兒問大拿。
大拿點點頭,知道嫣兒是有了想法,要去一探究竟。
嫣兒雖然心裡很急切,但考慮到大拿有強撐的嫌疑,還是決定再休息兩個小時,兩人吃了點東西,喝了水,在隧道裡休整。
兩個小時後,大拿和嫣兒出發,朝隧道口走去。
嫣兒不再把水晶頭顱戴在頭上,因為這實在是太不方便,她是用根子穿過頭顱的眼眶,掛在腰間。
大拿緊緊跟在身後,低頭打量那些吃人植物,發現它們對水晶頭顱有反應,但也就微微顫慄幾下,沒有挪動,看樣子真是餓得沒力氣了。
「沒路了。」嫣兒走到隧道口,突然停了下來,她伸手攔住大拿,礦燈則照向外面。
燈光所照之處,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深淵。
兩人站在邊緣處,前面是刀劈似的懸崖,再沒有可走的道路。
「走錯了嗎?」大拿愣住,問出口之後,又覺得說了廢話,隧道就只有兩個方向,嫣兒一向嚴謹,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犯錯。
「是空間變了。」嫣兒說,「之前這外面就是井底,是實地。遺留的骸骨,吃人植物的根莖在這裡,但現在全不見了。」
大拿聽到她語氣裡全沒有驚訝,反而有些興奮。
的確,要想找到黃金太陽盤,環境越詭異越好。
只是,大拿不確定自己還能在這種環境中堅持多久。
在虎符鎮留下的舊傷,在新傷的牽引下,有了復發的苗頭。
嫣兒在不遠處說話,大拿都感覺聲音時遠時近,人影也是時而清晰,時而恍惚。
兩人站在隧道口,對突如其來的環境變化有些無所適從。
雖然礦燈的照射下,依然只能看見無盡的黑暗,但兩人都能感覺到黑暗的空間在持續擴大,令人心悸和慌亂的空曠感將他們包圍。
兩人靠得很近,並且是下意識的要和彼此挨在一起,地面和周圍的環境不再值得依靠,它們很不真實,似乎下一刻就會消失。
「我們退回去。」嫣兒說,起初的興奮在環境的壓迫下變成了惶恐,「空間還在變化,也許我們會被亂流攪碎,隧道內相對會安全點。」
其實她不敢確定,不過除了躲起來,還能做點什麼呢?
「看那裡。」大拿指著遠處,深淵中,有一道光由下而上透入,緊接著,那光亮開始擴大,將黑暗逐漸填充,就像黎明到來,陽光把黑夜驅散。
那光源是個球狀的物體,看上去跟被淡淡霧氣遮住的太陽差不多,但這種光明是來自地底,充滿了詭異,所以沒有讓大拿和嫣兒好受一點。
「有水。」嫣兒輕聲說。
有一個狹長的黑影移動到他們的視線中,將光亮遮擋住一些,那樣子看上去像一條木船,上面竟然還有人影晃動,兩旁有船槳在撥水。
木船停住,船槳被收回去,有幾個人從船上跳下,鑽進了水裡,那是一群手拿漁叉的女人,全身上下就只有片縷遮體,長髮跟水藻似的跟在她們身後,而她們的眼睛像碎鑽,很漂亮,眼眶則比普通人要大一倍。
從大拿和嫣兒的角度看去,她們是頭朝上由來,離他們越來越近。
她們游動著,偶爾會在脖子下冒出一串氣泡。
這時,大拿才看清楚,原來在這些女人的脖子上,有兩個孔洞,一張一合,她們竟然是用那裡在呼吸。
「外星人?」大拿忍不住問嫣兒。
說話間,女人們游過了他們面前,並繼續朝上方游去。
大拿和嫣兒一開始覺得她們是在水裡游動,但當她們甚至超過了他們所在的高度,頓時被震撼到,連退回隧道躲避的念頭都忘了。
因為在他們面前是不存在水的,也就是說這些女人竟然是在空氣裡游動?
「空間紊亂了,她們看不到我們。也許她們身處平行空間……也有可能,只是特殊磁場記錄的某個時期的影像。」嫣兒乾脆放開顧慮,仔細的打量那群女人,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地球上已知的任何一個民族。
在虛空裡用漁叉做出捕魚的動作,在大拿看來,這種場面實在詭異,空間裡既沒有水也沒有魚。
空間裡一開始非常寂靜,兩人如同在看一部無聲電影。
過了一會兒,大拿忽然聽到了簌簌的聲音,吃人植物那熟悉的移動聲音出現了。
「靠!」大拿拿著礦燈對準上方,沒多久,就看見幾株體型碩大的吃人植物出現在燈光裡,它們朝下方撲來,籐蔓舒展,殺氣逼人。
嫣兒托起水晶頭顱,她不清楚吃人植物為什麼會突然異動,但也只能靠水晶頭顱來震懾它們了。
吃人植物們撲向的卻是那群手拿漁叉的女人,它們速度很快,幾乎是出現的同時,就將幾個女人給纏住並拖走。
女人們面色驚恐,死命掙扎,一些女人調轉頭,朝原路返回,但吃人植物沒有打算放過她們,朝她們追去,最終,吃人植物纏上了整艘木船,將起傾覆。
「什麼情況?」大拿目瞪口呆,「這吃人植物也是影像嗎?」
「我不知道。」嫣兒被吃人植物殺戮捕魚女的血腥場面給嚇到了。
吃人植物痛飲鮮血後回縮,所有的捕魚女都被吸成了乾癟的屍體,也被它們帶回。
一株吃人植物攀附在隧道口外不遠處的牆壁上停住,籐蔓的倒刺還掛著一具乾屍。
大拿看了一會兒,拿過嫣兒手中的水晶頭骨,掛在脖子上,縱身一跳,跳到了那株吃人植物身上,吃人植物立即開跑,大拿趁機抓住了乾屍,朝隧道扔來,然後跟猿猴一樣,從懸崖峭壁上爬回。
「它們剛剛真的吃人了!」大拿氣喘吁吁的靠在牆壁上,盯著地上的乾屍,臉色蒼白的說。
嫣兒沒有責怪大拿的冒險舉動,他是為了證明一件事,那就是剛才在他們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幻象還是真實。
而為了證實,光靠眼睛看沒用,甚至耳朵聽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必須得親手去觸碰。
現在,那具乾癟的女屍就擺在面前。儘管擺在眼前的乾屍已經說明問題,嫣兒還是蹲下,對女屍進行更為細緻的檢查,她觸碰到乾屍,血雖然被吃人植物給吸乾了,但身體上還有一些熱度。
女屍長度在一米三左右,骨架較小,因為被吸乾血,身體蜷曲乾瘦,實際的身高要更高一些。
嫣兒記得剛才遠遠看去,那群捕魚女的體態都非常修長,不乏性感,但現在,她們煙消玉殞,被吃人植物一舉殺光。
嫣兒不禁歎氣,在吃人植物面前,稍有不慎,下場將極其淒慘,要不是早一步看破了它們的弱點,現在躺在地上的,也有她跟大拿一份。
「她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大拿眼睜睜看著那麼多捕魚女死在眼前,心裡也很鬱悶。
「地球上有很多現代文明的人類還沒辦法觸及到的地方,譬如深海、地心以及一些特殊區域,這些地方很可能存在有人類遠親。」嫣兒說,「不過這些女人的來歷,我更傾向於是平行世界。她們的身體構造,跟我們有較大的區別,有肺和腮兩種器官,適應水和陸地兩種生存環境,是典型的兩棲人類!」
「她們是怎麼到了這裡?」大拿說,「是受到了黃金太陽盤的影響嗎?」
「應該是。我們所處的地下空間比虎符鎮還要詭異,是多個空間的重疊。這樣也就能夠解釋你身上為什麼會有海水了,因為你在下落的過程中,經過了一個海洋空間。你很幸運,在被怪獸吞下之前,又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空間裡,這些捕魚女,沒有這份運氣,永遠回不去了。
」嫣兒說,「而吃人植物得益於這種環境,可以對多個空間的人類進行捕食行動,以此滿足它們的生存需要。」
「但吃人植物過得並不好,很多都沒法動了。」大拿說,「按照你的說法,它們應該不缺食物。」
「這裡的確需要修正一下。」嫣兒頓了頓說,「多空間重疊的情況不一定是常態。」
「會不會跟水鬼的獻祭有關?他們給少量的鮮血來保持部分吃人植物的活性,然後由它們自己來開啟多個空間,然後就能大肆捕獵,獲取食物。」大拿說,「一旦它們不活躍了,這地下的空間也會穩定下來。」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嫣兒心裡咯登一下,吃驚的望著大拿。
「因為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大拿笑了下,「黃金太陽盤到底是以怎樣的形式存在。它還是不是那個圓盤的樣子,或者,它能不能與其他的東西結合,變成另一種東西,讓人看不穿它的本來面目,就跟之前他們把它向前在彎刀柄上一樣……」
「你的想法很有趣。」嫣兒讚賞的說,「我們的確需要考慮這種可能性,黃金太陽盤被改造成了另外的形狀。說不定,它就藏身在吃人植物的根莖裡,並且被它們所用。」
「我就是這麼想的。」大拿說。
「要把這些吃人植物連根拔起很不容易。」嫣兒說。
大拿不假思索的說,「這種害人的東西,一把火燒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