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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嫣兒說,「不過他們的生存方式很特殊,語言也很獨特,我們就算抓到活的,也問不出什麼來。」

  大拿頓了頓,說,「既然沒辦法交流,那只剩一個辦法,我們得再下湖去看看。」

  「你還能行嗎?」嫣兒猶豫的問,大拿的建議也正是她心中所想,湖泊裡她曾下去過,此前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但水鬼的出現無疑證明湖泊中隱藏著通道。

  「我扛得住。」大拿努力站起來,「只是些皮外傷而已。」

  「不能下去。」索菲亞在旁聽到兩人的對話,幾乎是下意識的制止,「那些怪物就藏在水底!它們熟悉水性,你們下去是找死。」

  「對。」嫣兒淺笑著動了動手指,兩具契丹乾屍隨之邁動步伐,「水鬼肯定比在陸地上還要厲害,但我們現在有契丹神廟武士,由他們開路,問題不大。」

  索菲亞咬著牙低聲說,「你們是瘋子!」

  「我們既然走上這條路,便只能朝前走。」大拿說,「何況我們本來就無路可退。索菲亞,你跟我們一起吧,待在這裡只能等死。」

  索菲亞愣了愣神,忽然笑了下,「你們放心把我帶在身邊?」

  「你不是我們的對手。」大拿說,「何況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你不會那麼笨還要對我們下手。」

  索菲亞不再說話,大拿知道她是同意了,和嫣兒商量先休整一會兒,吃點東西,然後背上氧氣筒再次下水。各自氧氣筒裡的氧氣已經不多,而且這是陸用的裝置,呼吸器不怎麼防水,但好過沒有。

  這處小湖泊,可能有地底熔漿影響,水溫不冷,不過也不屬於溫泉,人在其中還能適應。

  大拿和嫣兒之前都曾進入過湖底,現在回頭一想,不由感到一陣後怕,所幸在水中時,水鬼沒有出現,不然他們恐怕很難活下來。

  三人下水後,嫣兒打頭陣,控制一具契丹乾屍在前開路,另一具則由索菲亞控制,護在隊伍後面壓陣。每人控制一具乾屍,這讓兩人都能全身心的投入,在水中很好的駕馭。

  湖泊其實很淺,最深的地方不過七八米,下潛起來並不困難,之前匆匆一瞥,嫣兒和大拿都沒有發覺地下有什麼通道,這次下水有了目的性,小心留意之下,大拿很快找到了一處地方,疑似地底通道的入口。

  這是一處由一塊方方正正的水晶石板蓋住的地方,在大拿的示意下,嫣兒控制著乾屍,將水晶石板掀開,果不其然,露出一個直徑一米大小的洞穴,跟管道類似,裡面仍然充滿水,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巖壁則非常光滑,覆蓋有石膏樣的白色物質,分不清是天然形成的溶洞還是由人工開鑿。

  但毫無疑問,水鬼們就是通過這種管道從湖底出現。

  三人沒急著進入管道,有了這個發現,三人繼續尋找了一陣,發現這種管道還有很多,他們把覆蓋物都掀開來,一個個入口呈現在眼前。

  找到入口沒讓三人有多開心,因為接下來充滿未知,水鬼們的習性他們還未完全掌握,管道下面的環境也因此無法判斷,不知道要多遠才有空氣,或者說下面很有可能全是水域,水鬼們根本就能在水裡生活!

  那樣的話,他們絕對沒辦法走完全程。所剩的氧氣不足以讓他們進行一次水底的長時間探索。

  大拿不由得想起綠洲小鎮上的潛水設備店子,如果知道是這種情況,事先租借幾套潛水服,將方便很多。但也只能是幻想下,條件根本不允許。

  為了安全起見,契丹乾屍必須得先進入管道開路。

  嫣兒控制乾屍進入管道花了很長時間,控屍術結合語言和手勢才能完美運用,遺憾的是在水下不能開口說話,光用手勢,對乾屍的控制力度大幅度減弱。

  索菲亞相較之下嫻熟許多,在水底管道裡,只好由她在前方帶路。

  進入水底管道後,環境變得狹窄陰暗,這些管道跟血管似的,彼此交叉連接,時不時合併又分開,跟迷宮一樣,無章可循,三人在裡面跟眉頭蒼蠅似的亂走。

  誰也不敢去想回頭的事,如果前方沒路了,對他們將是一場覆滅的災難,他們不可能找得到原路返回。

  大拿用手支撐管道壁爬行,暗想難道又是進入了一頭上古神獸的軀體?不過這念頭轉瞬而過,管它是什麼,終究也得闖進去。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爬行,索菲亞率先從水裡爬出,大拿和嫣兒緊隨其後。

  三人都很慶幸,這段水底之旅沒有遭遇意外,除了壓抑逼仄的環境帶來無窮的心理恐懼之外,並沒遭受實質性的傷害。當然其中也有幾次小插曲,都是緣於契丹乾屍的鎧甲被狹窄的洞穴給卡住。

  從水中爬出來之後,他們進入到一個幽暗的隧道內,四周不再有水晶石,牆壁跟刀削般的齊整,都是普通的巖壁,兩端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往哪裡,他們正好是從隧道旁的小孔洞裡鑽了出來。回過頭看他孔洞,就跟路邊的小水坑一般不起眼,如果是從隧道內走過,大概沒有誰會注意到這種小孔洞竟然連接著一個巨大的水晶世界。

  大拿略微取下氧氣呼吸器,發現隧道裡氧氣竟然充足,呼吸起來沒有任何困難,只是氣溫低了好幾度,有些冷。他乾脆把氧氣呼吸器取下來,嫣兒和索菲亞見狀,也分別取下。

  氧氣在地底彌足珍貴,能省下氧氣瓶裡的不用最好,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用上救命。

  「怎麼回到礦洞了?」大拿用礦燈照射了下,感到奇怪,這裡看上去像是條廢棄的礦洞,這跟他預想中要到達的地方完全不一樣。

  聲音立即在隧道裡發出沉悶的回音,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嫣兒失望的看著隧道,有些發愣,最終不得不接受現實,「水底世界的管道分岔太多,看來我們是走錯路了。」

  「這樣最好。」索菲亞說,「我們先返回地面吧,去小鎮租借潛水設備,再來探索。」

  索菲亞的建議讓大拿有些心動,剛要附和,又想到海盜教會的人有可能已經來到綠洲小鎮,回到地面無疑是充滿危險。

  「你們的人,什麼時候到?」嫣兒也看穿索菲亞的心思,毫不客氣的問。

  「他們……」索菲亞知道嫣兒話裡的意思,「不會很快,我沒有惡意……」

  嫣兒沒繼續跟她說話,對於索菲亞,她沒那麼放心,在大水晶洞穴裡,索菲亞利用契丹乾屍對她跟大拿下黑手時,可一點都沒含糊過,她對著洞穴兩端打量,說,「我們先看看環境吧,出不出得去還是另說。大拿,你覺得該往哪邊走?」

  大拿左右環顧了一會兒,又抬起手在空氣裡感受,隧道內氧氣充足,證明是有通風的,他感覺到細微的風從一個方向流向另一個方向,於是指著其中一端說,「風從這邊吹進來。往這邊走吧。」

  嫣兒點頭,控制契丹乾屍往大拿所指的方向走動,誰知,那具契丹乾屍毫不動彈。

  「索菲亞,是不是你在搞鬼!」嫣兒立即憤怒的望向索菲亞。

  索菲亞嚇得後退兩步,「不,不是我!」

  「什麼情況?」大拿疑惑的問嫣兒。

  「我控制不住乾屍了。」嫣兒說,「肯定是索菲亞在耍花樣!」

  「真不是我。」索菲亞委屈的說,她頓了頓,也開始施展控屍術,兩具乾屍搖晃了下,朝前邁動了一小步,然後撲倒在地上,骨頭架子散了一地,其中一具連頭顱都飛了出去。

  「你!」嫣兒厲聲的對索菲亞說,「你把它們毀掉,是想跟我們在礦洞裡一起死嗎?」

  「是水的原因!」索菲亞說,「乾屍被水泡過了,身體遭到了破壞。」

  「我靠……」大拿罵道,他覺得索菲亞的話有一定的道理,「水鬼說不定也在礦洞裡,沒了這兩尊大神,我們的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