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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這讓大拿無形之中感到了危機,塔樓很明顯只是罌粟種植園裡的一個小據點,武裝分子臉上的鬍鬚不知道多久沒有刮過,頭髮也是亂糟糟的沒有打理,應該是在荒郊野外的守了很久,這時候出現嫣兒這麼個女人,難保他們不會別有用心。

  「黎江,他們在說什麼?」大拿低聲問黎江,岡薩雷斯和那毒販的小頭目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只得求助黎江。

  「只是一些寒暄而已,沒什麼特別的。」黎江聚精會神的聽著,跟大拿一樣,他也很緊張,擔心岡薩雷斯笑瞇瞇就把他們給賣了。

  另一方面,黎江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塔頂閣樓上的的確是個狙擊手,此刻那人還在用瞄準鏡朝下面望,黑洞洞的槍口也對著下面。

  岡薩雷斯和毒販們又交談了幾句,對嫣兒說道,「我已經和佩德羅談好了,他會親自帶人護送你們返回瓜達拉哈拉城。」

  「瓜達拉哈拉!」大拿聽懂這個詞,大致猜測到了他們的意圖,「我們不是從哪裡做直升飛機過來的嗎?意思是我們轉悠一大圈,現在屁事沒幹成,又繞回去是嗎?」

  嫣兒神色黯然,終於意識到自己將這次任務看得太輕鬆了,以為根據地圖的路線就可以抵達目的地,然後把黃金太陽盤找到就行了,誰知道中間會捲入教派還有武裝毒販。

  岡薩雷斯所說的護送,換做押送更為恰當,要想從武裝人員手中逃脫,更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一旦回到瓜達拉哈拉,這麼多天的時間就等同於白費。

  「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需要在營地休息一晚,明早才能出發。夜晚穿越森林很危險,那群野蠻人都是晚上出沒,最好不要招惹,他們的腦子構造和我們不一樣,難以溝通。」佩德羅走過來用西班牙語說,還故作誇張的用手指在腦袋邊繞圈,以顯示他的幽默。

  黎江很快翻譯給嫣兒和大拿聽,這讓大拿更加鬱悶,所有的事情都被安排好,而他卻無計可施,只能乖乖認命。若是在虎符鎮就好了,他熟悉那裡的一草一木,隨時有翻盤的機會。

  他更加懷念一個人,老沙,現在大拿意識到,自己和老沙一起,多次化險為夷,其實更多的是老沙的能力。

  跟老沙在一起行動,根本不用顧忌太多,因為彼此都知道對方能夠照顧好自己,現在不一樣了,嫣兒和黎江沒有自保能力,這讓他很受制約。

  「三位尊敬的客人,謝謝你們的配合,讓我們度過了短暫而美好的旅程。」岡薩雷斯對三人說道,「我們就此分別了,在離開之前,希望你們能滿足我一個小小的請求。」

  嫣兒沒有說話,心裡在揣測岡薩雷斯的請求會是什麼,所謂的請求指示字面上比較好聽而已,在這種時刻,是必然要答應的。

  「請把此次行動的地圖交給我吧,反正對你們也沒什麼用處了。」岡薩雷斯頓了頓,朝嫣兒伸出手,他已經知道嫣兒才是三人組裡的頭。

  「你太過分了。」大拿得知岡薩雷斯的意圖,怒從中來。

  「是,反正我們就要離開了,給你也沒什麼。」嫣兒猶豫了下,把隨身攜帶的地圖交到岡薩雷斯手上。

  岡薩雷斯確認了下,把地圖捲起來放好,然後向嫣兒行禮離開,他們按原路返回,去往採石場廢墟。很快,一行人就消失在了罌粟花海裡不見了蹤影。

  「希望我們也會有個很好的旅程。」佩德羅在三人面前擺弄著手中的槍,「你們可以自由活動,但,只是相對的『自由』,明白嗎?」

  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對其他人吩咐了幾句,要好好的看守。

  「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大拿乾脆一屁股坐到屋棚的一塊木頭上,氣悶悶的說,「現在連地圖都給弄丟了,此次任務,算是草草收尾了。」

  「岡薩雷斯並沒有對我們下死手,可見他對我們的背景有一定的忌憚。」黎江說,「至少目前我們是安全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們是教士,不會殺人。說不定他把我們交給了毒販子,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大拿不贊同黎江的觀點,他總覺得不遠處那些武裝毒販,一個個眼神不善。

  「黎江說得對,岡薩雷斯忌憚我們。」嫣兒說,「他們修習邪術,漠視生命,如果我們不是肩負國家的任務而來,他們不會這麼客氣。金字塔和採石場那些殭屍,沒有一個是自然死亡,另外,為什麼這片金字塔區域沒有出現在地圖上,原因是探索這片區域的人,都死了。」

  「所以我們能走出來,也就意味著會安全回家。」黎江肯定的說。

  「那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大拿瞪了黎江一眼,這小子老想著打退堂鼓。

  「我們偏離原來的路線還不算遠。」嫣兒說,「地圖早已被我記在腦海裡了,我們還有機會找路去目的地。」

  「先得有機會從毒販手底下逃走才行。」大拿眉頭沉了沉,盤算著怎麼擺平那些武裝毒販。

  這些人雖然放任他們自由活動,但不代表就能任他們離開,每個人的眼睛,可都在死死的盯著。

  嫣兒等三人在武裝毒販的營地休息,毒販們眼神雖然凶狠比較,但可能迫於岡薩雷斯的囑托,並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行動表現得還比較友善。

  晚飯在塔樓下的空地上進行,毒販們用廢棄的油桶做了烤具,架上鐵絲網直接烤牛肉,順便烤了些玉米、土豆。

  毒販們吃東西比較生猛,牛排烤了三分熟,就開始吞吃,黎江倒是入鄉隨俗,跟他們邊喝酒邊吃半生不熟的牛肉,聊上幾句西班牙語,套著近乎。

  大拿和嫣兒吃不慣生食,只吃了些玉米和土豆,混飽了肚皮,但比起連日來吃的壓縮餅乾,現烤的玉米和土豆,味道真是不錯,嫣兒顧不上矜持,吃了很多。

  用過餐之後,佩德羅安排大拿等人在屋棚裡休息。

  佩德羅並沒有為難,只是一再叮囑他們晚上不要私自離開營地,會很危險。

  三人都不以為然,這顯然是佩德羅害怕他們逃走,所以使用的危言聳聽的伎倆,嚇唬三歲的小毛孩還差不多。

  大拿吃過了晚飯,早早就開始休息,他需要養精蓄銳,爭取在晚上尋找機會逃脫。他很清楚,凌晨是人最疲憊的時候,精神也最為鬆懈。今天晚上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一旦明天啟程踏上歸途,將再沒有逃走的可能。

  而黎江則和嫣兒在交談,晚飯時黎江從毒販們口中得知,抄近道回瓜達拉哈拉只需兩天的路程,只是需要經過印第安原住民的狩獵區,如果是白天,不會有任何危險,因為原住民和毒販們打過交道,深知槍械的厲害,會想躲得遠遠的,但晚上就不一樣了,據說原住民到了夜晚能變身虎豹,凶狠殘忍……

  大拿聽著兩人的交談,沒有插話,沒多久就睡著,到了半夜,他睜開眼睛,看了看手錶,差不多正是凌晨時分,多年來當保安的經驗,在異國他鄉仍沒有丟棄,那就是不用定鬧鐘,也能准點醒來。

  大拿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從門縫裡向外張望。

  門口有兩個負責守夜的武裝毒販把槍抱在胸前,正烤著火喝酒聊天,也不知道在談論什麼,不時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

  大拿沒料到武裝毒販精神這麼好,能大半夜不睡覺,在門口死守。

  可是除了從門口離開,沒有別的辦法,他們休息的這種屋棚,其實就是個小型的集裝箱,除了開了幾個小小的口子通氣之外,沒有別的出口。

  正在大拿思忖著怎麼辦的時候,原本躺在角落裡休息的嫣兒和黎江,悄悄的走了過來,他們根本沒有入睡,一直在思索要怎麼逃走。

  「有兩個看守。」大拿輕聲的說,「我沒把握同時打暈,需要有人配合,把他們分開。」

  黎江和嫣兒對視一眼,大拿的意思很明顯,需要對兩個看守各個擊破,而且還不能讓他們發覺,否則只要有一人示警,把營地的其他武裝毒販吵醒,他們就全完了。

  「我還有另一個擔心。」黎江說,「塔樓頂上的狙擊手,不一定睡了。」

  「我有辦法。」嫣兒說完,把紮著的馬尾解開,披散在肩膀上,又外套的扣子解開了兩粒,走到了門口,對著那兩個正在喝酒的毒販吹了下口哨。

  大拿一愣,心想嫣兒也夠拼的,美人計都使上了,當即往黑暗的角落裡縮了縮。黎江會意,也躲了起來。

  那兩個毒販喝多了,看到嫣兒走出來,不禁好奇。

  嫣兒慢慢後退,把兩個毒販誘進了屋棚,大拿瞅準時機,一記手刀砍在了近前一個毒販的脖子頸動脈上,把他給打暈過去。

  另一個毒販聽到聲音,反應竟然不慢,順勢往前一撲,把嫣兒給抱住,手上多了把手槍,頂住了嫣兒的太陽穴。

  大拿一驚,有點投鼠忌器,手上動作慢了下來,那毒販毫不客氣,把槍口對準大拿,眼看就要扣下扳機,就見嫣兒猛一抬手,把毒販的手臂給抓住,竟然把他給背摔下地,那毒販眼前一花,然後看到嫣兒手裡多了把手槍,指著他腦門。

  連大拿都沒看清嫣兒是怎麼把手槍奪到手的。

  「別愣著了,快綁起來。」嫣兒示意道。為了避免毒販開口說話,嫣兒順勢把槍口塞進了毒販的口腔,頂住了喉嚨。

  大拿把那武裝毒販的皮帶和鞋帶解下來,反綁住他的雙手、雙腳,又撕了半邊衣角,將毒販的嘴巴滿滿噹噹的塞住。

  現在大拿和黎江手上一人拿了把衝鋒鎗,嫣兒則拿到了那把手槍,三人的戰鬥力一下子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營地裡只剩下三個武裝毒販,人數上三對三,我們用不著逃了,把他們解決掉,再光明正大的走。」大拿剛見識了嫣兒的實力,算是大開眼界,也多了幾分信心。唯一擔心的就是黎江一介文弱,不知道能不能充當一回戰鬥力。

  「我們沒必要和毒販們硬拚。」黎江不贊同大拿的主意,「雖然眼前只有五個人,但他們的背景盤根錯節,傷了他們的人,被追究起來,到時難免增加不少敵人。」

  大拿的一腔豪情被黎江瞬間給澆滅,不過並沒生氣,黎江的保守態度值得考量。

  「這裡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馬,我們騎了馬走,再把其他的馬給放跑。」嫣兒說,「毒販們即使想追也追不上。」

  大拿和黎江都覺得嫣兒的主意不錯,決定按照她所說的行動,嫣兒又讓他們二人換上毒販們的外套,這才偷偷的來到了馬廄。

  馬廄沒有設防,鞍韉什麼的也都擺放在附近,擺弄了一陣就順利上馬,為了不給武裝毒販們追擊的機會,他們把所有的馬匹都給牽上,一同出發。

  三人趁著月色一溜小跑,跑出一段距離後,開始揚鞭,催促馬匹快速前行。

  「我們自由了!」大拿欣喜難耐,他等這一刻等很久了,被人控制,實在太壓抑了。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黑影風一般的閃過,原本飛奔的馬匹仰起前蹄生生停了下來,馬背上的三人來不及防備,紛紛滾下來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