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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拿過了很久才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和大拿震驚的神態不同,嫣兒臉上仍舊保持著那種淡然的神情,大拿心想,可能是因為嫣兒從小就是卸嶺的傳人,對這種事情早就麻木了。嫣兒為了虎符的事情,不惜另造身份,潛入到地下的文物盜竊組織,從而接近神偷。她的門派所有人都是習慣於這種生活方式了吧。

  而嫣兒要去天空之鏡,到底是為了當初和神偷的一個約定,還是真的另有目的。大拿就算是腦袋再不好使,也知道不能觸碰嫣兒心裡的這個忌諱。

  「關於這個任務,」嫣兒問大拿,「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大拿想了一會才說:「這個東西,你也說了,是墨西哥發現的,為什麼我們國家這麼惦記,跟我們有關係嗎?」

  嫣兒說:「我以後對你說的任何話,希望你都能記下來,這個應該不難吧。」

  大拿說:「我盡力,如果我記不住,我弄個小本子,寫下來。」

  「絕對不能用書寫!」嫣兒的聲音十分的堅定,「記在腦袋裡,才是最安全的。」

  大拿吐吐舌頭,茫然點頭。

  「我現在再說一次,」嫣兒把話題又轉回來,「那個太陽盤我說過,如果是用玉石做的,應該叫做瑗。而這種形態的玉器,只是中國文化所獨有。」

  「你說那個太陽盤是我們中國的?」大拿恨恨的說,「嗨,外國人搶了我們多少珍貴的文物啊。」

  「你還是別說話了,」嫣兒說,「乾脆這樣,你就跟著我去南美,保護我的安全就行了,別的你什麼都不需要知道。」

  大拿知道自己剛才的問題一定是非常的傻逼。但是嫣兒說了這麼多話,不聽下去,實在是不甘心。於是對嫣兒說:「這次任務的背景和相關內幕,一定是你們卸嶺的老頭子囑咐你非得告訴我的,對不對,你要是不說了,就是違反了命令。」

  「這方面你的腦袋反而靈光一點,」嫣兒譏笑大拿,「這種形狀類似中國玉器『瑗』的東西,在海外從來沒有出現過,因為在中華文化圈外的國度,是不會有這種東西的。所以太陽盤在墨西哥出土,一定和我們國家有某種聯繫。」

  「所以我們需要把這個太陽盤給弄回來,好好的研究。」

  「事情就巧在這裡了,」嫣兒說,「虎符,我們在鋼廠地下弄到的那個虎符,和太陽盤有關聯。」

  嫣兒把太陽盤的圖片放大,大拿把頭湊近電腦,仔細看著,不敢有一絲的怠慢。這個太陽盤中間一個圓形的孔洞,孔洞外圍雕刻著很多花紋,但是一點都不對稱,太陽盤上刻著很多圖案,圖案大小並不均勻,有的大有的小,比如左上是一個相對較大的骷髏頭,上方十二點方向是一個鳥,鳥的一點鐘方向下方是一條蛇,順時針下來三點鐘方向是一個貓,五點方向是一條船,六點方向是一個狗頭,八點方向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十點方向的圖案,大拿看到後心裡就非常有數了,他為了這個圖案的東西,在鋼廠好幾次沒命——這個圖案就是那個虎符,大拿不用細看,就知道這個兔子圖形的虎符絕對沒錯,完全一模一樣。整個太陽盤的邊緣都是發散形的花紋,整體看起來,就像一個太陽。

  大拿喃喃的說:「看來你我,跟這個虎符槓上了,沒完沒了。」

  嫣兒說:「在我們門派,有的任務都能延續好幾代人,你搭進去一兩年的時間,能算什麼。」

  大拿說:「我本來想做一個警察,沒想到卻要跟著你去幹特務的任務。」

  嫣兒說:「虎符的神秘力量你是知道的,這種東西對國家的意義十分重大。」

  「我明白。」大拿說,「幹這個,和做警察都是一個目的嘛。」

  嫣兒鄭重的說:「可是虎符只是太陽盤中間的一個圖案而已!」

  大拿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虎符能引導鏡像世界。而它僅僅是太陽盤上的一個圖案,也就是說。。。。。。。」

  「黃金太陽盤的力量,」嫣兒看著大拿,「遠遠超過虎符。」

  大拿和嫣兒的簽證終於下來了,航班大費周折,從北京飛三藩市,在三藩市沒有離開機場,立即飛墨西哥城,在墨西哥呆了兩天,然後飛往玻利維亞的蘇克雷。大拿很不喜歡坐飛機,雖然他沒有暈機的症狀,但是一直在飛機上忐忑不安。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讓他很難受。

  大拿詢問嫣兒為什麼不選擇直飛蘇克雷的航班。嫣兒說:「因為我們現在是以情侶的身份去玻利維亞旅遊,所以要選擇這種航班線路,價格會便宜一些。」

  大拿明白嫣兒的意思,一對年輕的情侶,經濟狀況一般不會太好,如果不是因公出差,當然會盡量節省費用。這個也是低調的選擇。但是因為分別在美國的和墨西哥轉乘,大拿也認為嫣兒可能會在這兩個地方見一些跟任務有關的人。但是在機場的候機廳,嫣兒只是不停的玩手機,或者是睡覺,沒有和任何人見面。

  兩人出了機場,來到蘇克雷的城區,大拿對完全陌生的異國非常的不適應。甚至有點侷促。玻利維亞是西班牙語國家,嫣兒不會說西班牙語,大拿除了老家的方言也就是會說普通話了,而且他老家的方言和普通話也相差無幾。嫣兒用英語跟當地人詢問,勉強在一個老街道裡找了一個簡陋的旅館住下。

  到了晚上,嫣兒和大拿在旅館附近的街道閒逛了一會,當地人對兩個中國人並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們也看到很多日韓遊客在這裡旅遊,當地人把他們當做了日韓遊客。

  回到旅店,大拿終於忍不住詢問嫣兒,「為什麼我看著當地人的樣貌和我們挺像的,跟飛機上的那些老外相比,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亞洲人。」

  「因為印第安人是從東亞遷徙過來的人種。」嫣兒說,「現在我們在大城市,你看到的平民,很多都有西班牙白人的血統。到了烏尤尼這種偏僻的地方,你會發現他們的樣子和我們更加接近。」

  「印第安人是我們中國人的後代?」大拿聽到後,非常的感興趣,「是這個意思嗎?」

  嫣兒搖頭,「只能說這裡的原住民,和我們可能是同一個祖先,因為東亞人遷徙到美洲的人種,最早可能在十萬年前。那時候還沒有中國的概念。」

  大拿說:「那他們挺厲害,隔著這麼大的太平洋,都能到美洲來。」

  「現在能夠考證的印第安人,都不是划船來的,」嫣兒說,「以那時候的條件,船在海上支撐不到兩個月就會餓死或者渴死。」

  「兩個月,」大拿說,「為什麼是兩個月?」

  「因為現代有人模仿出了當年船體條件,造出了一艘類似上古時代的木船,他們順著黑潮橫跨太平洋的時間是五十六天。」

  大拿吐吐舌頭。

  「而且這個冒險試驗,最後也被證明毫無價值,」嫣兒說,「因為有證據表明他們在途中接受了來自外部環境的補給。而且他們的借助了現代的天氣預測系統,選擇了一個最為合適的時間航行。所以在海上沒有經歷毀滅性的風暴。」

  大拿笑起來,「你不會在告訴我,我們的老祖宗是長了翅膀飛過來的吧。」

  「我再強調一遍,他們不是我們祖先。」嫣兒說,「我們只是十萬年前蒙古利亞人種的後代,只是他們走的更遠而已。」

  「走的更遠?」大拿好奇的問,「他們是走過來的。」

  嫣兒點頭,「在十萬年前的冰川期後期,亞洲和美洲之間的白令海峽,還有一個冰雪構成的陸橋,主流的考古學家認為,在這個陸橋一直存在了很久。可能一直延續到幾萬年前。而我們的猜想,這陸橋可能存在了更長的時間,很可能在夏商時期還沒有完全消融。」

  「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大拿問。

  「卸嶺一派,是做什麼的?」嫣兒問。

  「盜墓,」大拿說,「還有破壞異族陵墓的風水。」

  「我們門派挖掘了很多蒙古人,還有早期的契丹人,甚至更早的那些在西伯利亞民族的陵墓。那些陵墓裡會記載很多資料。除了文字記載,更為直觀的就是那些壁畫,這些壁畫都被我們拓印下來,仔細的研究。」

  大拿說:「原來還有這些事情,為什麼我讀書的時候,歷史課上沒有學過。」

  「這些東西是不能放在課本上的。」嫣兒說,「我們的門派必須得保密。而且別的國家也有類似我們這樣的門派,相互之間的爭鬥,遠比你想像的要殘酷。」

  「你的意思是說,早期的人從冰層上走到了美洲,然後在美洲生存,就變成了印第安人。」

  「如果這麼簡單,」嫣兒說,「就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

  「對啊,我們來的目的是太陽盤,太陽盤在中國的原型是你說什麼『瑗』。最多是兩千年前的東西。」

  「所以我要告訴你的是,」嫣兒說,「從亞洲到美洲的人類遷徙一直沒有停止。甚至在亞洲我們中國封建朝代更迭時期,都還在延續。只是和最初的原始人種不同,他們開始有目的性的去往美洲。其中留下歷史記載,為世人共知的是商朝的攸侯喜。」

  「攸侯喜?」大拿問,「這個名字聽好玩的。」

  「古時候起名都這樣,那時候只有王族才有姓氏,攸侯喜只是商朝的一個將軍而已,商朝滅亡的時候,攸侯喜帶著幾千名軍士從海上到了美洲,路線就是一路向北,到了接近白令海峽的位置,然後橫渡到了美洲。再後來,他們的後代逐漸遷徙到了中美洲。」

  「他們有地圖?」大拿終於懂了,「後期進入美洲的亞洲文明人的部落,是掌握著去往美洲的地圖,因為他們必須知道要先到北方,在兩個大陸之間最狹窄的地方渡洋。」

  嫣兒說:「對啊,我們以前為什麼沒想到這點,很可能是由地圖流傳的。這就解釋了當年耶律齊奴為什麼也會用同樣的線路到達中美洲。」

  大拿說:「我和老沙在虎符鎮地下看到的那幾幅壁畫,其中就有耶律齊奴在冰天雪地裡行走,旁邊還有海岸。」

  「是的,」嫣兒說,「我們一直認為壁畫裡畫的是走向朝鮮的地圖。而我們實在是想法太狹隘了,壁畫實際上是個地圖,北方民族挽救自己文明的最後一個出路,遷徙到另一個世界。」

  「這就是為什麼太陽盤上有虎符圖案的原因!」大拿說:「可是我們的目的應該是墨西哥,而你為了你的心願,非得到天空之鏡來。」

  嫣兒沒有回答大拿的詰問。大拿心中也知道答案,只是這個答案不能在嫣兒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