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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拿下落的一剎那,把老沙丟來的繩索再次抓住,手腕順勢一挽,把繩索抓牢,老沙吃力的拖起繩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大拿拽離了坑洞。

  有了繩索幫忙,大拿在挪移的地面跑動,快捷不少,加上求生之心,很快就跑到了老沙身邊。

  兩個人一見面,連話也沒說,把繩子甩開,撒腿就跑,遠離正在陷落的蓄水池。直到跑出了鋼廠,到了大街上才停下來。

  兩人都累到不行,喘著粗氣,坐下休息。大拿看大街上倒是沒有發生地震,一切如常,想必坍塌的區域就只有蓄水池那一塊。他不禁擔心起劉所長他們,不知道剛才的坍塌會不會是由他們引起。

  「自己都這幅熊樣,還有心思擔心別人。」老沙說。

  「你怎麼知道我在擔心別人!」大拿反駁。

  「我亂猜的。。。。」老沙微笑著說,「看你反應,看來我是猜對了。。。。」

  「不要跟我嬉皮笑臉。。。。。」大拿瞪著老沙,「你以為救了我一命,我們的恩怨就會一筆勾銷?」

  「我沒有想過要你回報。」老沙說,「碰巧而已,我正好來找你。。。。。」

  「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大拿說,「再說了,就算要去地下,現在什麼路都被堵死。。。。」

  「這次事故,不是由六鰭鯉魚翻身引起。」老沙說,「不然不可能只發生在鋼廠裡。老任的計劃,快要實現了。。」

  「剛才的震動,跟老任有關係?」大拿明白老沙的話是對的,大鯉翻身,會影響到整個虎符鎮,而不會只是小小的一處蓄水池。

  「他的目的是要把簋心風水陵全部破壞掉,好讓不死鬼兵,能在陽光下自由行動。」老沙點頭,「簋心風水陵有四足,也就是劉所長說過的陰面的簋心風水陵。。。天橋洞,是其中一足,已經被老任破了,剛才的震動,應該是其他三足之一被破壞引起的。劉所長帶了一幫人下去,沒能阻止住。」

  「四足?」大拿想到劉所長的確是說過,陰面簋心風水陵有四個風水眼。

  老沙說,「守陵人在天橋洞裡做了很多事,用人命來破局,看到了吧,卸嶺和守陵人,一攻一守,但所用的手法一樣。老任肯定會用同樣的手法,把其它的簋足全部破掉。」

  大拿疑惑問道,「地下,哪裡還有人命給他祭祀。。。。。」

  「守陵人的韓族長雖然死了,但子孫們都落到老任手裡當了傀儡。老任是契丹皇族之後,怎麼會把守陵人的命當一回事。。。。。」老沙面無表情的說,「他連老祖宗都二話不說敢用蠱來控制,真正是個大逆不道的小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我要去阻止他!不能讓他繼續為惡。。。。」大拿心頭怒火直冒,老任的品性的確很惡劣,在天橋洞,虧了小方拚命。

  「這也是我請你跟我合作的原因。」老沙說,「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兩個人才有機會。」

  「等下。。。。」大拿站起來,打量老沙,「你不對勁。。。。你沒有影子。。。」

  大拿幾乎是下意識的退了好幾步,警惕的指著老沙。

  老沙緩緩站起來,面色疑惑的望著大拿,問:「你在說什麼?」

  「你沒有影子!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大拿看得很清楚,陽光照在老沙身上,但地上根本沒有影子。而他自己的影子,斜躺在地上,與之形成鮮明對比。

  老沙低著頭看了看,他能看見自己的影子,完好無缺的從腳下延伸。唯獨陽光照射在身上,讓他有些難受,還好,用防曬霜處理過,並沒有灼燒的痛感。

  「老沙,你是人還是鬼?」大拿見老沙故作不知,繼續追問。

  「我當然是人,你見過鬼大白天的跑出來?」老沙不知道大拿葫蘆裡賣什麼藥,心想難道這小子還是為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在這裡搞惡作劇?

  大拿看老沙一副茫然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皺著眉頭圍繞老沙轉動,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不是真的看不到我的影子?」老沙臉色變了變,大拿不是個無聊的人,特別是當前的情形之下,沒理由搞惡作劇。

  大拿點點頭,「我的確是看不見,但我也知道你不是鬼,鬼不可能會丟繩子救人。」

  「我差不多能理解了。我看得見自己的影子,你卻看不見。」老沙頓了頓,說,「這不奇怪,曾經有個人,說過更奇怪的話。」

  「他說什麼?」大拿問。

  「他說我早就死了。」老沙說。

  「這句話的確很奇怪。。。。」大拿說,「但我說的話不奇怪,因為是真的,我沒騙你。」

  「我知道,那個人說的話,也是真的。」老沙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你們兩個,都有非常特殊的本事。你的師父選你當弟子,不是毫無道理。」

  「我聽不懂了。。。。。。」大拿不明就裡,「有人說你早就死了,這是真的?可你剛才又說,你不是鬼。。。。。」

  「這個『死』字的意思,跟你通常理解的不同。舉一個很淺顯的例子。」老沙指了指長街,「假如你是個明星,走在這條長街上。街道的兩旁,有很多人都在關注你。」

  「我沒辦法想像。」大拿按老沙的話想了想,搖頭說,「我又不是明星,也不喜歡人多的時候在街上走,要是有人盯著我看,我會上去打架,要麼就藏起來。。。。。」

  「那你跟我走一遍。」老沙示意大拿跟上,走向長街,「你看到了嗎,到處都是人,他們都盯著你。。。。。」

  大拿沒辦法,跟在老沙身後,盡量的想像周圍有很多人在看著。

  兩個人走到了街道的一個分叉口,老沙說,「一個你,走左邊,另一個你,走右邊。。。。。」

  大拿莫名其妙,「你在說胡話嗎?哪裡有兩個我。。。。。」

  「我們看到的冬生,不是都有十幾個,你怎麼就沒有兩個?」老沙說。

  「又要我想像。。。。。」大拿拍了下腦袋,但還是面對兩條岔路邁不動步,「真沒辦法想,兩個我走在不同的路線上,感覺很詭異。」

  「你要想理解『我早就死了』的含義,必須要按我說的來。」老沙說。

  「我盡量。」大拿沒辦法,無奈的點頭,「好了,我現在走在左邊的街道上,另一個我,走在右邊的街道上。。。。」

  「很多人看著你。」老沙在旁補充。

  「為什麼要強調這個。。。。」大拿不解的問。

  「這樣才會形成一個定論。。。。」老沙說,「右邊街道上的你突然被人殺死了。站在這條街上一直看著你的人,就會認定,你已經死了。」

  「我明白了。」大拿說,「現在我想知道,左邊跟右邊的街道的人,哪一部分的人屬於我們這個世界。」

  「我是鏡面人。。。。。」老沙不再隱瞞,「我本來是走在左邊的街道上,但突然有一天,來到了右邊,而兩旁看著我的人,也全都因為時間的原因,被全部換掉,所以不知道『我』曾經在右邊已經走過。除了其中有兩個人有些特殊的本事,一個知道右邊『我』很早已經死了,另一個則從左邊來的『我』身上發現了沒影子的特徵,把我給辨別出來。」

  「難怪你會帶我走一遍。」大拿說,「光聽你說,我可能完全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那你現在懂了?」老沙笑了笑。

  大拿搖頭,「我用不著懂這些。你願意跟我說實話,就足夠了。。。。」

  大拿答應了老沙再次展開合作。檢查了蓄水池、卍字鋼管以及大龍家常菜館的地道之後,所有的進入地底的地道,已經證實不通。

  「看來我們只能走天橋洞了。。。」老沙說。

  大拿覺得不行,「洞裡的確是有密道和其他三個風水眼相連,但距離太遠,等我們追上老任,他的計劃早就實現,而且最有可能是他們會把密道給堵死。」

  「他們沒辦法堵死天橋洞,卸嶺採用了很穩定的陣法,小型的爆破沒辦法破壞掉。」老沙說,「不過你說的問題,的確需要考慮。四個風水眼之間相隔太遠了,而且相連的密道,也都旁枝錯節,其中更是有一種怪物,非常兇惡。一不小心落到它們手裡,那真是生不如死。。。。」

  「有個風水眼在雙柱山裡,我們從地面上走,要比他們快。」大拿說,「我們一定能趕在他們前面到達。」

  「風水眼都在地下。你確定雙柱山裡有通往地下的通道嗎?」老沙將信將疑。

  「你應該看到了,卸嶺安置的風水眼,天橋洞裡一個,這個蓄水池下一個,都設置了直接可以到達的通道,我相信雙柱山上,也一定有。」大拿說。

  「也只剩下這條路走了。」老沙點頭,「希望我們能來得及。」

  「老沙。」大拿說,「之前有個問題,我忘了問,你說過,真實世界的你早就死了,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

  「一千多年吧。。。。。。。」老沙說,「你信嗎?」

  大拿得意的說,「我早就猜到了,你是耶律乞努部下的親兵,應該是先遣部隊裡的一員,比他們都要早過來。。。。。。」

  「錯了。」老沙很乾脆的打斷,不再多說,背起背包朝雙柱山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