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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入地釬再續(上)

老胡沒有把鋼板全部焊死在鋼管外,那樣太浪費時間,他只是點焊了幾個點,鋼板就固定在了鋼管的出口,這樣已經夠了,老沙和大拿憑借人力是無法從內部撞開鋼板的。而且鋼管封堵上之後,空氣立即停止流通,老沙和大拿本事再大,也撐不到爬回入口。

老胡做完這一切,把東西收拾完畢,然後吧背起二子走到值班室,從身上拿出一把手銬,將還在昏迷中的二子拷在床架上。然後走到工廠裡,來到廢棄的高爐下面,深吸一口氣,慢慢向高爐頂部爬上去。

當老胡爬到了高爐頂上之後,把身上的衣服脫光,然後縱身從高爐上跳了下來。隔了很久之後,巡視的保安路過高爐下面,立即大呼小叫,他們看到了老胡摔的扭曲變形的屍體,但是沒有流出一絲血跡,只有一些蟲豸密密麻麻的從老胡屍體下面蔓延一樣的爬了出來。

保安們慌了,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有人撥打電話報警。劉所長很快和他的警察來了。劉所長看到老胡已經摔死在高爐下面,不由得破口大罵,立即詢問保安大拿去哪裡了?

保安都說不上來大拿在什麼地方,劉所長重重的頓了頓腳,搖著頭說:「完了,就知道這個臭小子會壞事。」

警察保護好現場之後,把老胡的屍體給抬到擔架上,帶回了派出所。劉所長沒有跟著警車回去,而是獨自一人開車到了守陵人的村子。警車停到守陵人的祠堂門口,劉所長下了車,對著祠堂喊:「老韓,你給我出來!」

喊了兩聲,族長從祠堂走出來,和劉所長面對面。

「那個姓胡的人死了,」劉所長說,「事情完全無法收拾了。你到底要怎麼樣?」

族長對著劉所長說:「那個姓胡的當年就該死,你們藏了他這麼久,竟然這個都沒查出來,他不回到鋼廠就罷了,只要回去,就非死不可,其實你也知道這個。」

「所以我不讓他到處亂跑,可是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讓大拿那個小子犯了毛病,」劉所長說,「把他給弄出來,現在好了,當初架設鋼管的最後一個人也死了,事情鬧大了,你們也沒好處!」

「這事是你們內部出了問題,」族長說,「和我們無關,你還是好好的把你們那個叛徒給揪出來吧。」

「我要是能找到他,」劉所長激動的說,「我還費這麼大力氣幹嘛。」

「那個人就在虎符鎮,」族長說,「我能夠嗅到他的氣味,但是他這次已經做好了準備,我能肯定,至少有兩撥盜墓的人都是他在指使,你本事不夠,他又是你長輩,如果老陳還在,他還忌憚一下,可惜了。。。。。」

「如果老陳還在,我就不來了。」劉所長說,「虎符被那個人拿到,你們守陵人第一個倒霉。」

「你還是為你們卸嶺的門派多想想吧,」守陵人族長輕蔑的說,「他是你們的叛徒,我覺得他拿到了虎符後的第一件事情,倒是會對付你們。」

「我們的約定還有效嗎?」劉所長問。

「那個人已經違反了約定,他還是你們卸嶺的門人,」族長說,「那個約定已經無效了。」

劉所長歎口氣,「那我們各安天命吧。」說完,開車走了。

族長看著警車走遠,立即敲響了祠堂門口的大鐘,所有的村民從村落各個地方慢慢走出來,聚集到祠堂。

「躲不過了。」族長對著所有的村民說,「村裡十八歲以下的小孩明天都得離開,其他人留下。家裡有小孩在外地的,馬上通知他們,不要再回來。」

老蛇和大拿在格擋上靜靜的聽了一會,確定鼓風機停止了工作。

「至少我們不用去費心想著往回走了。」大拿故作鎮定的說。

老沙心裡想著事情,聽到大拿這麼說了,指了指頭頂,其實大拿也看到了,又有三個蜘蛛從上方懸掛著落下來,爬到蟒蛇的屍體上,趴著不動,應該是在吸允蟒蛇的血肉。

大拿和老沙打起精神,繼續向下方移動。接下來他們的運氣好了很多,每隔十二米都有鋼架支撐做的格擋,讓他們休息一下,就這樣磨磨蹭蹭,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他們終於到了入地釬的底部。底部的最後一個格擋非常牢固,但是一個問題擺在兩個人的面前。

鋼管的下方一片黑暗,空間也非常空曠,他們根本不知道下方到底是個什麼環境。

「看樣子只能往下跳了。」大拿提議。

「那麼多支撐都腐蝕掉落下去,」老沙說,「我很可能會摔在那些鋼鐵上面,身上被刺出幾個窟窿。」

突然頭頂掉落下來一個東西,老沙和大拿連忙避讓,看著那東西掉落下去,第二個也跟著掉下來,這次沒有落下,而是掛在了鋼架支撐上,老沙和大拿一看,是蟒蛇斷裂的屍身。看來是蜘蛛越來越多,正在分食蟒蛇。

「你剛才聽到了什麼沒有?」大拿詢問老沙。

「聽見了,」老沙說,「有水花的聲音。」

「你會游泳嗎?」

「別說了,」老沙說,「我算了一下,水面距離我們也不高,不到十五米。」

「那就跳吧。」大拿說,「反正我們回不去了。還猶豫什麼?」

「其實我在想一件事情,」老沙說,「如果下面有地下水。。。。。」

「有地下水咋了?」

「沒什麼,」老沙說,「我就是擔心而已。」

「你做事為什麼總是要瞻前顧後的。」大拿不屑說,「走一步是一步吧。」

大拿說完,縱身跳下去,老沙聽到一聲水花的響聲,對著下面喊:「大拿有事情嗎?」

過了一會大拿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這裡的確是一個水潭,但是。。。。。他媽的,他媽的有厲害的東西!」

老沙恨不得破口大罵,剛才有話到嘴邊沒說出來,大拿就跳了下去,這愣頭小子時不時犯渾,真是一點辦法沒有。

其實老沙得知下方是地下水的時候,心裡就在盤算,很有可能下面有兔子兵。當初兔子兵就是從這裡爬到泵機房去的!

大拿的一聲驚呼,老沙用礦燈往下照了照,可什麼都看不見,下面太黑,只看到大拿戴的那盞礦燈在胡亂搖擺,但也就那麼一點燈光而已,連大拿的人影都看不清,就別提什麼其他的物什了。

顧不上了,老沙一咬牙,也跳下去,幾秒鐘之後,整個人一頭扎進冷水裡,估計是落水的姿勢不對,腦袋在入水的剎那,被撞得頭暈眼花,好一陣才緩過神來。

這的確是個水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踩不到底,老沙憋了口氣,沒敢去測試水深,雙腳踩著水,浮出水面來。

水冷得讓人骨子疼,老沙撲騰了兩下,全身都快被凍僵,麻木得快找不到感覺,不敢遲疑,瞅準大拿的方向扒拉過去。

大拿嘴裡呼喝有聲,正在和什麼東西搏鬥,兩個黑影來回移動,把水拍打得砰砰生響,濺起很大的水花。

「大拿,是什麼東西?」老沙看不真切,一面朝大拿游過去,一面拔出了藏在身上的尖刀。

「你別過來,小心被纏上。」大拿咕嘟嘟的喝了兩口水,對老沙示警。

「你一個人不是對手,我們兩個人機會大。」老沙沒有停頓,他知道兔子兵的厲害,那些東西渾身上下是鐵打的,憑大拿肉身凡胎不是對手。

老沙游到了大拿身邊不遠,就感到水底下,好像有無數條鞭子,在抽動水流,水撞擊他的身軀,很疼。

「媽的,這不是兔子兵!」老沙一伸手,抓到一縷滑膩的鞭子,但剛過手,就又迅速的離開手掌,不知去向。

「我什麼時候說是兔子兵。」大拿自顧不暇,好似坐過山車似的,聲音忽高忽低,「是水蛇!而且超級大,老子坐在它身上了。還有小蛇,在纏著我!」

老沙極力的想看清,但除了水花,什麼都看不到,浪花全扑打到臉上,大拿拿著的礦燈燈光一閃而過。

如果大拿說的是真的,就潭中水流流動的跡象,這裡簡直是個萬蛇窟。

「不,不是水蛇。是別的什麼!」老沙又感到幾縷滑膩的東西從皮膚上挪過去,「真是蛇的話,早就咬我們了。」

「不是蛇,那是什麼?」大拿被莫名其妙的東西很快帶離了老沙身邊,進入個角落,燈光消失了。

「我他媽怎麼知道!」老沙撲騰幾下,感到腳上已經被數縷滑膩的鞭子給纏上,怎麼都擺脫不了。

老沙被拽進水下,越拖越下。他趕忙咬緊牙關,不再說話,集中力氣用刀去割斷束縛住他的東西。

這時候,他已經看清了,這些束縛他的東西,是一縷縷的細線,就像人的頭髮,烏黑且濃密,還特別的細長,看不清有多少米,盤繞在水中。

細線被刀一割,立刻就被割斷,但這些細線竟然有生命,在水裡蜷曲扭動,而且被割斷的部分,全部粘附在他身上來,好似一張網,要把他緊緊捆住。

老沙額頭上的防水礦燈被細絲線給遮擋,光亮快要透不過來,有不少絲線,更是往他口鼻之中猛鑽!

「媽的,這些是蟲子!這裡根本就不是水潭,而是個萬躉盆!」老沙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那裡還能招架,拚命揮動刀,把靠近自己的蟲斬殺。

老沙有心無力,細長蟲來勢兇猛,包裹他全身。他自知這命怕是要丟在這裡,只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接受,到了了竟要受這躉刑。

有蟲子從鼻腔裡鑽進去,老沙能清晰的感覺到它冰涼的軀體。其他的感覺減弱,就這條蟲子,觸碰著他鼻腔裡最柔軟的血肉,讓他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這種滋味太難受了!

老沙想用手把它扯走,可手已經被束縛住,就只能任由它自由的往裡鑽去。

「嗚哇!」老沙終於堅持不住,張嘴嘔吐,但什麼都沒吐出,水和蟲就找準機會,全部從他口裡鑽進去。

這一刻,老沙真想快些死去,可偏偏不能如願,那種清晰活著,承受萬蟲鑽身的恐懼無比強烈。

是的,沒有痛苦,只有恐懼。

「起!」一隻大手伸進水裡,撥開頭髮一般的細長蟲,把老沙連拉帶拽的撈了出去,兩人蹣跚的攙扶著走到潭邊。

潭邊是一個硬石台,不知是什麼材質,十分光滑,方圓大約有四五平米。老沙撲倒在石台上,劇烈咳嗽,拚命摳喉嚨,把那些吞到喉嚨裡的蟲子都給吐出來。

那些蟲子一落地,立刻游動,從石台上游到水潭裡去。

救他起來的人,正是大拿,此刻整個人也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沒事吧?」大拿問道。

「死不了。」老沙緩過一口氣,感到肚子裡有什麼在蠕動,他望了眼水潭上來回搖擺的細絲蟲,實在忍不住,又再次大口嘔吐。

開始的時候,只是乾嘔,但緊接著,卻吐出了好幾口腥臭的污水。污水裡面,滿是盤繞在一起的細長蟲,與之前吐出的不一樣,這些細長蟲都已經死了,一動不動,好似一團頭髮。

令老沙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在他裸露的皮膚上,原本粘附著不少的細長蟲,還在那扭來扭曲,這時,竟也悄無聲息的掉在地上,蜷曲成一團,死得不能再死。

「這是怎麼回事?」老沙莫名其妙,「這些蟲難道不能離開水?」

「我覺得它們遇到了剋星。」大拿卻不這麼認為,「剛才跟我搏鬥的那條蛇,也死了。」

「你是說。。。。。。」老沙盯著大拿。

大拿從身上拿出一顆銅釘,朝老沙點了點頭。

老沙明白了,答案就是這顆銅釘。